第四百一十七章:前夕

火流云没能突破自我,倒确实被胡美玉狠虐一把,至于铁飞流还是输了,雪熬常年顶着恶劣天气与雪原猛兽搏杀,能在玩趣堡垒里拼至第二,绝不是侥幸。

结果,三大公会竟通通无缘半决赛,酋长联盟一反历届颓废,五占其二,圣国皇室李萧然,自由岭外援胡美玉,还有便是叶臣,翌日于众目睽睽下准备抽签,追风再次亮相,可就在这时,稳坐高台的二师姐却忽然发声:“美玉,玩的够尽兴了,来我身边老实观看,此战弃权。”

“师姐,我……。”

胡美玉也有自己的小九九,眼神紧着瞥向严涛,但二师姐的威严终究更胜一筹:“你不过来,后果自负。”

“唉,帮不了你了。”

“额,谢谢。”

“那……。”

“交个朋友如何?”

“好吧。”

有些失落,也有些欣喜,胡美玉摆摆手走上高台,乖乖站到师姐身后,叶臣收回视线不禁皱眉,直到李萧然大步上前准备抽签,才出言制止。

“等等,李萧然,一战否?”

“叶臣果然是叶臣,正合我意。”

言罢,两人对视片刻不约而同发笑,雪熬似受到感染,紧跟着低喝:“严涛,别让人瞧不起雪原男儿,来战。”

“这一辈,不需要两个蛮王,我成全你。”

严涛回应间,狠狠抹过脸颊,三条血口呈现,乃雪原男儿不可拒绝的挑战,或争权位,或分生死,雪熬微微一怔,紧接着同样施为,随即,苏忘尘朗声宣布:“来者是客,既已完成雪原上的至高礼节,就先登台决出高下。”

“嗖嗖!”

二人闻言相继上台,没废话纷纷拉开架势,严涛依旧取出狼头锤,不着战甲仅凭战气护体,雪熬比之谨慎很多,右手持长刃短叉,尾端锁链缠绕臂膀,右手提乌金圆盾,若蹲下刚好遮蔽全身,牦牛豹子与狐狸各自站位,显然在提防魔法打击。

“荒冰牦牛,稀有异种,全面发展,八阶,荒石雪豹,虽非异种但很稀少,偏向体质发展,七阶,荒火三尾狐,偏向元素发展,中规中矩方便好用,也是七阶,话说你四只魂兽,怎么输的?”

叶臣扫过场中传讯发问,一来闲着没事,二来确实好奇,铁飞流沉默许久,才回讯道:“这家伙招招拼命,麾下魂兽全一副德行,你没见那架势,跟抢了他媳妇似的,额,话说严涛也没急眼成那样。”

“就你这嘴,真特么活该,回头把魂兽全换成乌龟,改名叫铁龟龟得了。”

“嘿,你这嘴也没差多少,好像你没契约乌龟似的。”

“屁,我那叫兽,披甲而已。”

“我去,我竟无言以对。”

“那就省省嘴皮子好好看,以后胆子大点多外出闯荡,闭门修炼,只会越练越傻。”

“我谢谢你提醒。”

传讯至此,台上战火燃起,牦牛哞哞直叫率先冲出,一身抗冰毛皮极具针对性,雪熬则骑乘雪豹迂回绕后,唯独三尾狐保持距离虎视眈眈。

“这狐狸,不对劲,是契约方式,我靠,不会是平等契约吧,穆老头,这什么情况?”

这一发现让叶臣吃惊不小,以致后话直接低声脱口,未等多时,穆老发来传讯,语气毫不在意:“雪老猴与我和你爷爷是至交,不过外人少有知晓,这雪熬是他的亲孙子,也是雪猿部落未来的酋长,眼光要放长远,对了,赛后哪儿都别去,我找你有事。”

“行,只要不用来换酒喝,我就谢天谢地了。”

“放屁,少来套话,你还嫩点。”

“哼哼,那就是说,真换了东西。”

“咳咳,听说超越宗师的战力将不问世事,小子,想知道洗髓啥滋味不?”

“只想知道您老怎么做的无本买卖。”

“那亲家公被拿捏,该不该帮一把?”

“请务必帮一把,呦,打的好激烈,您老忙去吧。”

见好就收向来是叶臣的好品行,台上也确实打的够激烈,严涛与牦牛硬碰两记,愣是平分秋色,再想施展战技,又遭雪熬和雪豹突袭,外加有只狐狸紧盯,妥妥的不好受,终于按耐不住施展出第一记三品魔法,冰域凝结,气势汹汹足已将人冻透绝命,好在人豹机警,脱出范围。

“牦牛至少要被冰封,你说雪熬能撑多久?”

李萧然淡淡开口,眼中的兴奋无需对视也能觉察。

“水火互相克制,然冰拿火却没辙,我赌十息。”

叶臣自信回应,狡诈如狐可不是白喊的。

“好,那就赌一把。”

“奉陪。”

赌约成立,可赌注无人提及,双双紧盯冰尘覆盖的边缘,只见严涛拖锤冲出,气罡随之连射,左右各两道,意图相当明显,反观雪熬真是敢拼,竟一跃落地挺盾相迎,狼头锤随即正中闷响惊人,接触仅一瞬,就携盾倒飞,而与此同时,三团烈焰眨眼既至,时机精准避无可避,战甲,气铠,一并加身。

“轰轰轰!”

紧凑三连爆,里外视线彻底被火浪遮挡,可凌空倒飞的雪熬却伸腿后踏,雪豹恰好送上脑袋,一顶即停,一蹬既分,倒提的长刃短叉已通体火红如晶,根根战气所凝成的倒刺隐透狰狞,臂膀行云流水猛投,锁链飞速滑脱。

“裂之真意,配合风属性是不是更好?”

“那他是不是还得换成勾爪之类的兵器?”

“也对。”

“快三息了。”

“诶,这响动不对。”

李萧然的话音刚落,火浪猛一鼓胀,接着被冰蓝波动驱散,严涛竟学了防战引爆气铠的门道,而面前的狼头锤稳稳招架,也让射来的短叉死死卡住,台下二人相视一眼,异口同声道:“这货该不会自大到只此一把兵器吧。”

答案是必然的,要不雪熬岂会蓄谋于此,将锁链丢进豹口,两道加速两道防御临身一次用尽护符,收起盾牌换上一对勾爪,脚踏烈焰蝴蝶步忽左忽右,趁人豹角力,悍然欺身,三尾狐则欢叫一声赶紧跑去帮忙,以二对一,勉强僵持。

“看来我要输了。”

“是必输无疑。”

“可宗师毕竟是宗师,也许他在隐忍。”

“谢谢提醒。”

“我可不是殷无邪。”

“最好防着他点。”

“十息已过,要不要再赌一把。”

“牦牛根本无法脱困,就算抢走兵器也抵不过魔法,他俩一样在赌,一个想犯险求胜,一个想藏拙索命,酋长联盟,该不会要散伙吧。”

“人心难齐。”

“差不多了。”

但见,雪熬越战越勇,已从前面打到背后,一对勾爪舞的上下翻飞,严涛跟着侧身始终单手应对,只攻不守多处飙血,正当战况再进一步,清晰的咔嚓声连台下都能听见,一道冰裂从牛头延伸到牛尾,按常理说是好事,可眼下却等同催命符。

闻声,雪熬难免心神活络,扫出的一爪微带犹豫,落在严涛眼中顿显凶光,左手直朝勾爪拍去,任由掌心被刺穿,五指毅然内扣死死钳住对方拳头,冰寒魔力顺此暴涌,所过之处通通冻结,无法挽回。

眼看冰封直奔肩头,有过险死还生经历自知取舍,猛烈一挣硬生掰断,可刚要退开,另一只拳头也被钳住,同样的冰寒彻骨,快到疼痛不及,又处在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际,这才是最后杀招,擂台防护并非无懈可击,等人来救,除非圣者在旁。

“尔!敢!”

圣者肯定没有,叶臣倒是爆喝出声全力一投,小铁蛋儿脱手立即施展狂猛突击,速度叠加快到极致,擂台周围的屏障形同虚设,小翅膀微调方向,击碎冰臂径直冲过,撞上高台才拍扁停住,严涛两眼怒瞪几欲发狂,挥动两条断臂掴向脑袋,奈何防护触发,血肉冰渣四溅,唯有一对勾爪仍握在手中。

“咳咳,咳咳咳……。”

一时间,满场只闻雪熬无法抑制的猛咳,每一下都带出血色冰渣,右臂仅剩四分之一,左臂齐根消失,若掀开胸甲,半个左胸铁青僵硬,换做旁人九死无生,幸得天赐有异,心肺逆生,险之又险。

“叶臣!”

“我气死你。”

“胡闹!”

“算了,熬儿命有此劫,不打扰诸位雅兴,我老猴儿认了。”

严涛宛若疯狗,叶臣反唇相讥,苏忘尘横眉怒斥,雪老猴终于露面,身材消瘦多说百斤,坐于搬山巨灵肩头由远及近,落在擂台上只激起微尘,捞起雪熬,二话不说一跃离开。

“继续比赛。”

冷尘紧盯拍扁的铁蛋儿,手指抬起又落下,战嚣看在眼中咧嘴就是一嗓子,顺脚轻跺,某兽滑落,着地一颤弹开,赶忙晃晃悠悠往回跑。

“走吧,到咱俩了。”

“要不,回头再找个地方痛痛快快?”

“没必要,正好提提神。”

“有道理。”

二人边聊边并肩上台,左右分开各站一处,宝驹落地,李萧然当即提枪上马,虎蛇蜻蜓环绕,不得不说,收拾战锋那一套很深入人心,叶臣瞅着直乐,也忙披甲提刀放出三兽,但就在青影现形闪出的瞬间,暗黄光晕笼罩其身,速度大打折扣,没等人反应过来,湛青薄翼划向螳螂头,说时迟那时快,刀镰扬起迎向蜻蜓头,一临近,防护双双撑起。

“你这学的有够快。”

“效用有目共睹。”

“可惜,我又有新玩法,紫衣凝聚紫焰。”

吩咐完,叶臣抱起小铁蛋儿站到老幺身后,指指满壳的棱刺,又勾勾手指。

“九阶,你这秘密可有点惊人了。”

“非常时期,非常办法。”

“待我破开此龟防护。”

“到时给你个机会。”

“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