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个时候,苏沫沫突然察觉到叶秋花的手有些不对劲。
她的手在轻轻的颤抖着,有些不受控制。
再加上她看人的时候,脖子有些不自然的僵硬,只怕大脑出现了一些问题。
苏沫沫没说话,安静的打量着叶秋花。
不对劲,真的不对劲。
“所以弟弟你这是半分不顾我们之间的血脉亲情了吗?”
叶秋花的语气中已经有了诸多的不耐烦。
“秋花,真不是我们说,当初为了你的事情,你弟弟被打的半个月都下不了床,你却是没过来看一眼,先前的种种已经让我们全家都寒了心,你要我现在怎么帮你?
更何况你家那个书生在镇子上教别人读书识字,也是能挣钱的,何必来问我们要?家里还有事,你先回去吧。”张氏这次也硬气了不少。
叶秋花什么时候被人这么呛过?只觉得面上无光,恼火的哼了一声,站起身就准备走。
苏沫沫心头纠结了一下,终于抵不过自己心头的医者父母心。
“怎么?现在又要来跟我服软吗?刚刚你不还是很硬气吗?”叶秋花被叫回头,脸上全是不屑。
苏沫沫忍不住噗嗤一声低笑,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姑姑有这个时间在这冷嘲热讽,倒不如回去好好的看一看自己的脑袋。”苏沫沫环抱着双臂,只觉得好人没好报。
听苏沫沫这般说,叶秋花那个白眼几乎都要翻到天上去了。
“你放心,我的身子肯定比你要好得多,你没了,我都会好好活着的!”
瞧瞧这话说的……
好心当做驴肝肺呀!
苏沫沫这话刚一说出,叶天海就满脸错愕的看了过来。
叶秋花没有留意到叶天海的表情已经有些不对了,她冷哼了一声,一甩袖子就走。
等到叶秋花离开,叶天海连忙凑了过来:“沫沫啊,你刚刚说叫她去看大夫,是什么情况啊?”
“她刚刚说话的时候,脖子有些僵硬不自然,手也有轻微的颤抖,所以我担心她可能身上出了点问题。”苏沫沫倒是没有隐瞒,如实告知了。
叶天海的眉眼中多了一些担忧。
张氏最看不得他这个样子了。
“咱们该说的也说了,该提醒的也提醒了,是她自己不当回事的,可就和我们没关系了!你听听他刚刚这么说我们西儿,你敢心软多管我打断你的腿!”
张氏咬牙切齿的说。
她对叶秋花几乎是恨之入骨了。
当着她的面诅咒她的孩子,不可原谅!
叶天海的目光于是变得坚定了不少。
苏沫沫伸手一拍自己的脑袋:“叶辰西呢?”
刚刚回来,光顾着这个晦气的人了,苏沫沫都忘了叶辰西。
怕是刚刚的话被叶辰西听了进去,张氏很是担心。
等到几个人来到叶辰西的房间,就见他安静又认真的坐在桌子前抄书。
苏沫沫摸了摸鼻子,咳嗽了两声:“那个?”
“姑姑刚刚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我们毕竟管不住别人的嘴,做好自己就足够了。”叶辰西语气平静。
苏沫沫觉得自己不得不佩服他,就刚刚那番话,要是放在她这,高低得过去跟人吵一架。
张氏见叶辰西并未把这些话放在心上,这才稍微放下点心。
她狠狠的瞪了一眼叶天海,一转头就去了厨房。
“爹爹也不用担心,我的身子会好起来的。”
叶辰西神色淡淡。
叶天海突然觉得有些愧对自己的孩子。
他重重的唉了一声,也离开了此处。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就只有苏沫沫一个人在房间里,叶辰西才无可奈何的揉了一下自己的眉心。
“有时候活着真是件麻烦的事儿。”
“活着麻烦自己,没了麻烦别人,总归是要麻烦一点的,麻烦自己也比麻烦别人好。”苏沫沫淡定的说。
叶辰西意外的看着苏沫沫。
“我没时间和你讲那些大道理,你只要知道人没了是一件亲者痛仇者快的事就足够了。”苏沫沫没什么表情的说。
本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然而第二天张氏两个人刚出去没多久就回来了。
正在给叶辰西喂药的苏沫沫听到外面的动静,有些疑惑的放下了手中的碗。
“娘?是有什么东西忘拿了吗?”苏沫沫站起身准备去帮张氏拿东西。
“田地里出了点事情,沫沫,你跟我来一趟吧?”张氏看了一眼叶辰西,尽量平和的说。
虽然张氏已经说的尽量平和了,但叶辰西还是从中听出了焦急。
看着张氏怕自己担心而不愿意表现出焦急的模样,叶辰西的心里闷闷的很是难受。
苏沫沫临走之前,站在门口回头叮嘱叶辰西:“记得把药吃了,我和娘很快就回来。”
叶辰西靠在床上轻轻的点头,目送着苏沫沫和张氏两个人离开。
等到二人离开后,叶辰西的眼中泛起了些许苦涩。
明明刚刚张氏眼中的担心呼之欲出,可因为自己还在这里,又硬生生的忍下。
叶辰西其实很想说,张氏在演戏装样子这一方面其实并不擅长。
但具体发生了什么,恐怕还要等到两个人回来了之后才知道。
等一等吧,再等等,他现在出去也只会给别人添麻烦。
叶辰西心里想着,慢慢的掀开被子翻身下床。
走到桌子旁边,缓慢的拉开椅子坐下,叶辰西开始抄书来缓解自己心头的烦躁。
这边,苏沫沫跟着张氏,紧赶慢赶的来到田地里。
还没走进就瞧见不少人围在这麦田里,
苏沫沫就刚靠近,就看到地里大半的麦子都已经被人割掉了。
有人偷麦子!
苏沫沫的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
“我跟你爹早上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儿的麦子被人割掉了,问了一圈,昨天回去最晚的人都说走的时候地里还是好好的,这只能是半夜有人来偷的。”
张氏的声音都带着颤抖。
要知道,这么多小麦被人偷走,今年家里要交税粮定然是不够的。
“这么多麦子,如果想神不知鬼不觉的全都割走,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问问村里的人,有没有人看到可疑的人。”
苏沫沫很快冷静了下来。
“你爹已经去问了,我现在……唉,这要是交不上税粮咱们家就完了啊!”张氏红着眼睛就要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