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目光便分外的兴奋起来,因为这是他们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整体的地图,就像突然发现了一个崭新的世界一般。
孔苏偷眼观看,却也竟然看不很懂,各位看官别忘了,孔苏并不擅长航海,当初他从那个大岛上回到中土,凭的都是运气,还要感谢那一帮向他脸上撒尿的海盗们呢。
“叶叔父,据我所知,你一向擅长丹青;我看,就由您来将这幅地图画成整体,一式四份,分给大家,你看如何?”阿凤笑道。
“这个自然,不过要耗费一些时间。”叶逍遥道:“看我画画是很无聊的事情,现在已到深夜,你们确定愿意等吗?”
“此是四家的头等大事,自然不得不忍受些困乏了。”傅多情慢慢说道,他这个伤员都表态要熬夜了,大家就更没有反对的余地了。
听到他的表态,孔苏不由得心中暗笑,傅多情这个昔日的江湖美男子,隐居多年,身虽隐居,一颗心却实在对名和利热切得很,他连叶逍遥这个江湖公认的正人君子居然都信不过。
生怕他对海图做些手脚,愚弄自己,所以坚持要在一边熬夜监督,也真不知道,当年的江湖第一美人莫惜我,究竟是看上他哪一点了。
于是众人便闲坐闲聊,打发时间,看着叶逍遥调墨整笔,临摹地图,他画的的确很仔细。
足足一个时辰之后,叶逍遥才终于将四幅海图完成,然后笑道:“大家先拿,剩下的最后一幅,便是我的。”
听到这话,孔苏心中暗暗对叶逍遥竖起了大拇指,叶逍遥果然个是正人君子,他的这个方法,保证了自己绝无作弊的可能,三家人绝对没有对他任何指责的理由。
“好,我先拿。”李凡脸色严肃,毫不客气的拿走了四幅图中的一张,这份“当仁不让”的态度,让孔苏很是反感,你是个晚辈,凭什么要第一个先拿?
三家人的脸色也都不好看,李凡这一举动,看似简单粗暴,不讲礼数,实际上却暗藏玄机:李凡几乎是在对大家明说,这份财富本来就是我们李家的,我们第一个拿,当然是理所应当。
孔苏心中对这个李凡顿时充满了厌恶,其实何止是厌恶,他简直想杀了这个人,他与傅多情大战之时,李凡的反常举动,却都被他看在了眼里。
李凡意图偷袭,暗杀自己,如果不是叶逍遥出手干预,自己可能已经死在了对方手里,树上那一颗被飞刀插着的苹果,就是证明。
自己和李凡无冤无仇,李凡当然不可能是主动要杀自己的,他背后一定有指使者,那么,这个主谋究竟是谁呢?
他居然一时没有头绪,因为,他的敌人实在是太多了,而且主谋也不一定就是他的敌人,暗中想要他的命的人,朝野内外,不知还有多少呢。
不过他并不会因此而感到万分沮丧,甚至开始怀疑人生,因为他知道一个很简单的道理:混江湖,出人头地,从来都是如此,无论谁混到了他现在这个地位,也都会被无数或明或暗的敌人惦记的,不是连德高望重的少林寺,也还有仇家惦记吗?
傅多情拿了第二张,阿凤拿了第三张,叶逍遥看着桌子上放着的最后一张,忽然说话了:“孔苏,我拜托你一件事:这张海图交给你,你替我去找这笔宝藏。”
孔苏摊开两手,尴尬笑道:“我,为什么是我?叶大哥,我只是来看热闹的,又不是你们四家自己人。”
“我是让你帮我去找那笔财富,并不是把那笔财富给了你。”叶逍遥笑道:“怎么,你打算,不给我这个面子吗?”
“你是我大哥,我的命你都随时可以拿走,我还能说别的吗?”孔苏笑道:“好吧,我答应你就是了,但是如果我找不到,你就不能怪我了。”
“那是自然。”叶逍遥笑道,忽然轻轻一拍桌子,桌子上的那一幅海图就飘了起来,轻轻的向孔苏飘过去。
孔苏微笑着,向那浮在空中的地图晃了晃脑袋,那一幅地图,便听话的落到了他的腿上,孔苏看也不看,将地图折叠,轻轻放入怀中。
好多人悚然变色,都知道孔苏的剑法已经如此超绝,万没想到,他的内功,竟然也已经达到了如此境界。
现在的他,显然已经将沧浪派的内功修炼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众人亲眼见了,方才知道,这个江湖浪子,也并不仅仅是整天花天酒地,醉卧红尘,他的武功,始终在疯狂的精进当中。
既然这个人如此刻苦的练功,那么他的志向,也就绝对不在小,一个小小的金鳞盟帮主,显然不能够满足他的。
“叶叔父,你让一个外人帮忙寻找这笔财富,是不是有点儿坏规矩呀?”傅青青忽然对叶逍遥冷笑道,显然,她恨孔苏,也恨“吃里扒外”“为虎作伥”的叶逍遥和阿利。
“只要财富是咱们四家人的,我找谁帮忙,并不算坏规矩。”叶逍遥对这个不讲礼数的晚辈小姑娘很不满意,这个少女总是带着那股子颐指气使的高傲,这让他很不舒服,便冷笑道:“大侄女,难道你们家去找这笔海外财富,就一定连个开船的外人也不用吗?到海外去寻找财富,本来就不可能一家人自己完成的,需要各方面的人才,没有外人,根本就不可能。”
“那好,既然叶叔父你找了孔帮主帮忙,也就是说,我们家也可以找四合帮帮忙了,对吗?”傅青青反唇相讥道,原来她刚才对叶逍遥发难的真实目的,也正在于此,好一招以攻为守。
“可以,只要找到财富,四家人找谁帮忙,并不重要。”阿凤忽然插话道:“孔帮主,一事不烦二主,既然你已经答应了叶叔父,那么我们家的忙,你也要帮呀。”
“这个好说,阿利是我的兄弟,我自然不能拒绝的。”孔苏笑道,一边斜昵着一边的李凡,李凡的表情很是气愤,却并没有气愤到那种拍案而起的程度,这就说明了很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