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之后,龙彪方才回到自己的寝帐,挥手让护卫们退出,却赶紧掏出手绢,捂住了嘴!
一口鲜血几乎立刻便冲出嘴来,却被他无声的吐在了手帕当中!
龙彪盘腿打坐,默默运功,几个周天之后,两道黑血,缓缓的从鼻孔当中流了出来!
龙彪拿起一块毛巾,胡乱的擦了擦,他忽然感到一阵虚脱,耳鸣脑胀,满眼都是星星!
金长老下手,虽没用上最大功力,却已经让龙彪的内力大损,如果不是龙彪习练了左右分施的绝学,反击击中金长老寸关,迫使金长老主动撤手,只怕他龙彪,现在也已经受了重伤。
四合帮的阴毒,果然闻名不如见面!
不过那金长老也不会好到哪里去,龙彪的功力,又岂是凡人可比,龙彪有足够的信心,那寸关上轻轻的一拍,就足以让金长老心脉受损了。
金长老中了这一下,却仍旧风度翩翩的返回座位,还在整个酒宴期间谈笑风生,其实不过是和自己一样,虚张声势罢了,就像失恋的男女,常常都会故意狂欢,傻笑,来掩饰自己心底的伤痕。
“禀告帮主,无尾狼有要事禀报!”帐篷外一人轻声说道,龙彪闻声,恨不得立刻一掌拍过去,拍死这个不合时宜的混帐!
可惜,战时情报不分时间,不论场合,随到随报,这是他自己定的规矩,所以即便此刻他是在拉屎,也必须接受下属汇报情报。
龙彪便勉强压住怒气和伤痛,沉声道:“进来吧!”
于是他的两个贴身近卫,金骨头和银骨头,一左一右,“护着”一个人进来!
来者正是双龙会的暗哨总管,无尾狼惠振雄,龙彪这样的高手,却害怕自己的部下暗夜行刺,与他那日允许一山阁的降将配带兵刃面见,简直判若两人。
其实也没什么好奇怪的,那日他接见一山阁四降将之时,暗中早就布置了四大长老,还有一百名护卫死士,随时应变。
赤诚接见降将,那不过是表演给降将们看的,显得他龙大帮主礼贤下士,用人不疑。
惠振雄躬身下拜,道:“帮主,打扰您休息了,属下有重要情报禀报。”
龙彪道:“说。”
“是。”惠振雄当然知道龙彪不喜欢客套俗礼,便直接有事说事:“情报有三条,第一条,李卓然连遭大败,遂将各地帮众主力尽数调回一山阁总部,凭险据守,并派人向姜青阳等求救,已经被姜青阳拒绝;”
“这是意料之中,姜青阳已经受伤告假,哪里还能调出兵来,他这是病急乱投医,根本无用的。”龙彪道:“第二条呢?”
“孔苏杀了我们的三个‘尾巴’,”惠振雄说道:“他和阿利联手。”
“以他的脾气,这是很正常的。”龙彪道:“他和阿利的武功已到了何等境界,三条尾巴再怎么本领高超,也瞒不过他们的眼睛,所以他如果留着这三个尾巴不杀。
那便是故意做给我看的,反而说明他心有异志;现在他除了这三条尾巴,正好说明他心无杂念,不足为虑。第三条呢?”
“还是关于孔苏的。这孔苏进驻总部,整天带着好几个老婆寻欢作乐,大小帮务根本不管,只是说等帮主回来处理,他保证京师不造反,便是他的大功一件,凡俗小事不准烦他。”
惠振雄道:“还有,他经常宴请龙副帮主和九个头领。”
“他这是要和这些‘亲戚’搞好关系,以便日后能在双龙会里面混个好日子,可惜他这种小恩小惠,人弗服也。”龙彪笑道。
“帮主,还有一件事,我说了您可千万别生气。”惠振雄看着龙彪,特意强调说。
“与你无干的事,我自然也不会生你的气。”龙彪道:“说。”
“是!您的侍妾,那个叫瑞霞的,”惠振雄战战兢兢,慢慢说道:“不知怎的,和那孔苏勾达到一块,好几天深夜,我们的人都发现,那孔苏偷偷进入右院落,和她……”
龙彪大笑!
三个手下顿时吓得跪地低头,敢给龙彪戴绿帽子,这孔苏简直是在作死!
龙彪仰头笑道:“孔苏啊孔苏,你太让我失望了!本以为你是觊觎天下的枭雄,谁曾想你还是过不了好色这一关!好色,果然是你的致命弱点!”
“帮主,要不要给副帮主下个命令……”惠振雄道。
“命令什么?”龙彪看着部下,眼光如刀,冷冷笑道。
“那孔苏如此无礼,我们……”惠振雄道,话未说完,意思已经很明确。
“那瑞霞生性淫,荡,混迹青楼,原本就不是什么好鸟。我买她回来,也不过是为了玩弄而已。”
龙彪悠然笑道:“更何况,你们不知道的是,正是我让她去勾引孔苏的;她的床上功夫,正是羁绊孔苏的不二妙法,孔苏刚刚入我彀中,我岂能阻拦呢?”
“帮主英明,天下莫敌!”三个狗腿子自然巴结不止。
忽然,惠振雄道:“帮主,你的鼻子,流鼻血了吗?”
原来龙彪刚才急匆匆擦拭鼻血,却并未擦干净,自然逃不过手下情报头子的狠辣目光。
龙彪面不改色,笑道:“这些日子不近女色,内火太过,加上体内功力澎湃,又无可以出手较量之人,才会流出些许鼻血……给我找个女人来!”
“是!”金骨头答应道,他们兄弟,也是好多天未近女色了,今晚帮主找女人来侍寝,他们虽然不可能染指,但在帐篷外面听听声音,也勉强能解解寂寞吧。
龙彪军中,有不少双龙会的女下属,从中挑一个出来,送入帮主寝帐即可,却是最容易的事。
三人退出,龙彪却只有苦笑,恨自己刚才没有把脸擦干净,这下可好,不但不能好好休息养精蓄锐,还得对付某个“来犯之敌”,而且还要高水准发挥……帐外多少人听着呢,他不能让人认为他无能。
曲阜,孔府。
孔府管家,却很是热情,吩咐下人,茶点水果招待,殷勤备至。
张不归看众下人退出,屋里没有外人,便恨声道:“他只是个不管事的文官,却这么大的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