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三更半夜来到此地,潜伏了半天,射了一枚莫名其妙的铁蒺藜,难不成只是为了偷窥我们云雨的吗?”孔苏大笑道。
“坏蛋!”春香笑骂道,而任瑶瑶忽然道:“也许他只是为了把这枚铁蒺藜送给你……”
孔苏的笑脸慢慢变得严肃,道:“你说的……有道理!”
他从桌上小心翼翼的拿起那枚铁蒺藜,上面除了倒刺,似乎还有一个小小的按钮。
孔苏示意二女远远躲开,他屏住呼吸,轻轻一按,啪的一声脆响,一个纸团,便从铁蒺藜里飞了出来!
孔苏打开纸团,静静的看着纸团上面写的蝇头小楷,一丝不易察觉的神情慢慢浮现在他的眼睛里……
良久,孔苏笑着对两女说道:“恐怕你们两位,要劳动一番了。”
这时的那个叫京师伯伦楼的豪华包间里,有事没有赴宴刘镇南和刘洪达并没有影响到孔苏的情绪,他与他的兄弟照样吃吃喝喝的。
没到两个小时的时间,他们喝掉了4斤酒。
这时其中一个兄弟说道:“我喝不下了。”
随之另一个人也说道:“我也喝不动了。”
孔苏醉醺醺的笑道:“这两就知道吹牛说自己多么能喝,今日我放开了酒量,你岂是我的对手……知白,来,我们喝!知白!”
宋知白却不理他,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开始还是细细的呼吸,后来干脆是鼾声如雷了。
一个小二立刻跑过来:“侯爷,贵兄弟和贵高足看来都已喝多了,小人斗胆,请他二位到后面卧房去睡,您看如何?”
京师上了档次的酒店,往往都在后院备有数间客房。
只因为前来酒宴的达官贵人,常常有喝多的时候,同席之人又不愿意让他们这般醉态登车上马还家,否则岂不丑态百出,丢人丢了满大街吗?
所以常有此等客人被扶到后院客房安歇,酒店店主和小二殷勤照顾,只比他老子醉酒还照顾得体贴,店主当然是为了得个好人缘,而小二们想的便是酒醉客人的赏钱,酒鬼赏钱,那是真狠啊!
孔苏的双眼已经很有些迷离,道:“很好……我就知道你们会安排好的……来……拿……拿着!”
他竟拿着桌上的两头大蒜,硬往小二手中塞!
其实他们三个人,都不喜欢吃大蒜,这次宴席,也并没有要大蒜,只是平日里孔苏给小二们打赏惯了,小二们便寻找各种理由来讨好接近孔苏,端茶倒水自不必说,什么热毛巾,酱油陈醋,牙签,葱姜蒜,流水一般。
“谢侯爷赏!平时拿您的太多,这次就不要了!”
小二哭笑不得,连连招呼人,过来架起了宋知白,外面自有人去同样去招呼阿利,却是隔着他五六步远,再三讲明白自己的意图,方才敢过去搀扶阿利,扶他进客房。
现在京师黑白两道的人物,竟没有人不认识这个视剑如命的少年了。
而这少年,已经创下了废寝忘食,连续看了十六个时辰《天下剑谱》的记录,宋知白何等毅力,也只坚持看了八个时辰,便实在受不了了。
毕竟这《天下剑谱》何其艰深,越看便越难,好像围棋的棋谱,开始看时,剑招简单,人们胡言乱语,品头论足,人人自以为是大国手。
没想到看上几页,招式突然从简单变复杂,偏偏动作讲解却陡然减少,有时候甚至两三个动作便说一剑招,几乎只能靠阅读者的脑袋自行揣摩了。
宋知白坚持到第八个时辰,自觉如果再看,必然吐血,甚至会拔剑自刎,只好无奈的退出阅读。
而此时那剑痴阿利,竟仿佛刚刚开始真正阅读—————前面好些剑招,他竟然看也不看,宋知白看书时,他便闭了眼,谁知道他在想什么。
十六个时辰之后,阿利最终还是睡了两个时辰,然后孔苏便请他两人来这伯伦楼喝酒,看来是别有用心,是想将两人灌醉好好休息一番。
在旁人看来,孔苏是个好朋友,他对阿利关怀备至,却并不是一个好师父。
因为他向宋知白传授剑法从来都是心不在焉的出手演示一招,绝不演示第二遍,然后便会说一句:“好好琢磨,想不明白不要学下一招!”
宋知白也不多说废话,只自顾自的操练起来,实在不明白了,便去问问阿利,进展倒颇为顺利。
数十日之间,已经将青山派剑法学个大概,现在他的青山派剑法造诣,已经绝对不在青山派那些学艺多年的弟子之下。
如果算上他的其他剑法和武功,他已经算得上江湖年轻人当中少有的高手了。
当然,他自然没法和那个变态的阿利相比,因为对于阿利来讲,别人是练剑,需要将外界的剑法一招招灌输到脑袋里。
然后再表现为动作;而他自己就是一柄剑,那些外来的剑法,只是一种催化剂,将他骨子里的剑气激发出来而已。
一句话概括便是,别人是学而知之,而他是生而知之。
学而知之,哪里比得上生而知之?他不努力已经比别人强上十倍,何况偏偏又是如此变态的痴迷?
恐怕不出三年,江湖上又一位剑神一般的人物便会出现。
宋知白正睡得迷迷糊糊,被人架起来,眯缝着眼,口中说道:“师父,不喝,我不喝!徒弟再喝便要吐了,你不要着急,我回去叫薛姑姑来,让她来陪你喝,她也爱喝酒的!”
这一下猪队友的神助攻,让孔苏顿时好不尴尬,口中只骂道:“你这混蛋,这种事情,不能说的!不能说的!”
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即便是孔苏与雨晴的事情尽人皆知,但薛大小姐爱喝酒这种机密却还未被曝光,实在太过劲爆了,众小二无不偷笑,想着明天如何传播这样的八卦消息。
孔苏拿着“银子”,再次硬塞到了小二手中:“这,两锭大银,足有二十两,都赏给你!年后我的酒楼开张,你随时都可以跳槽……”
他越是竭力让自己说话的语气平稳有序,众人便越是觉得可笑,但没有人敢公开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