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这广缘大师,却并不知道凡人毕竟天赋有限,应当适可而止,居然还在钻研修炼,结果陷于迷茫执着而不能拔,少林寺大屠杀,便是他的杰作。”
提起少林寺大屠杀,恐怕每个当事人都会心有余悸,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在场数千武林高手的战斗力,不低于十万大军,但在那老和尚面前几无还手之力,古人所谓“万人敌”,又岂是虚言哉?
“你认为这广缘大师,能闯进下一关吗?”阿利问道。
“恐怕很难。”孔苏道:“现在的他已经分不清现实和虚幻,而且那一战已经打碎了他的清修。灵感一灭,实难再续,短期之内,想要突破,只怕很难。”
他说到这里,心里一股怒气顿时上升,因为他又想起了破坏了他少林寺佛乐声中突飞猛进的马大元。
不过这也许就叫做机缘,也许以现在自己的机缘,便只能到那西门六剑的第三剑而已,如果硬要一下子强行接受最强的那三剑,也未必就是好事,难保自己不会像那和尚一样发疯。
自己的剑法,他都传给了两人,但是西门六剑,他却丝毫未露,传给阿利,他舍得;传给郭钦武这样的小人,他可舍不得。
“如此说来,那更高的通神境界,便是无人能达到了?”阿利看着孔苏,脸上满是疑惑:“可是既然没人能达到,又何必设立这个境界?这岂非自相矛盾吗?”
孔苏笑道:“你真是有一股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劲头!不过你的话可是说错了,我说的是数百年来,只有一人能到达玄幻之境,无人能够达到通神境界,却并非从来无人能达到,你忘了少林武功开山鼻祖,达摩祖师!”
“孔兄弟,那你又如何知道达摩祖师已经到了通神之境?”郭钦武道。
“很简单,一苇渡江的事情便是证明。昔日达摩祖师为广传佛法,决定由南入北,横渡长江。
他不仗舟楫,仅凭一根芦苇,上有一朵五片叶子的芦苇花,平展伸开。达摩祖师双脚点踏芦苇之上,飘然的渡过了长江,此等神功,不是通神,又是什么?”
孔苏笑道:“何况还有达摩面壁的事情。达摩祖师在少室山一座石洞里面壁九年,参禅悟道,当他离开石洞的时候,坐禅对面的那块石壁上,竟留下了他面壁姿态的形象,衣褶皱纹,至今隐约可见,此不为神乎?”
郭钦武点头,道:“不错,众所周知,少林武功,为达摩祖师所传。少林寺后世众僧,不过习得达摩祖师武功皮毛,便已天下无敌,那么达摩祖师本人,自然已经达到了通神境界。”
“还不止。”孔苏笑道:“达摩祖师的传奇,还远不止此。达到通神境界之后,达摩祖师已经不需要在那山洞之中继续参禅。
他返回少林寺中,平时的衣食住行,暮鼓晨钟,青灯古佛,无处不可以修炼,无时不可以修炼,无物不可以修炼。”
“他这是要冲击重生境界了吗?!”阿利紧张到极点,仿佛修炼的人是自己一般。
“正是!奈何修炼这种事,却是要机缘的,达摩祖师竟然也不能例外,他苦苦修炼,却始终不能超脱机缘二字。”
孔苏道:“但终于,机缘还是来了。北魏有一名国师菩提流支,很嫉妒达摩,多次加害他都没有成功。
他便叫人在达摩的饭菜里下毒,达摩知道有毒,却照吃不误,吃完后就从口中吐出一条毒蛇来。
直到有一天,达摩祖师已经确立慧可为佛法的继承人,他才决定圆寂。他早已达到通神境界,圆寂,自然一点也不难。”
“既然大师已经圆寂,便已经是生死渺然,又何谈继续修炼?”郭钦武大惑不解,问道。
“武功的至高境界,便就在于此!
所谓生死皆假象,万物本为空。对于达摩祖师这等绝顶高手来说,生便是死,死便是生。达摩祖师圆寂之后,他的弟子们便将他依照中土习俗,用棺木安葬了。
数日之后,北魏去西域的使臣宋云,走到葱岭,竟然遇到了达摩祖师!达摩祖师正欲西行,便拿出包袱当中自己的一只鞋给宋云,也算是留作纪念。
宋云大惊之下,回来后特意到访少林,说到此事,众人都以为他说的是假话,甚至有僧人大怒,说他侮辱先师英名。
他却坚持己见,说什么也不相信达摩已死,更出示那一只鞋做证据。于是众人万般无奈之下,只好打开棺木,以验明正身,没想到棺盖打开之后,里面哪里有什么尸首,竟只有另外一只鞋子!”
“只履西归!”阿利惊叫道:“原来这便是武功最高境界,重生!”
洛阳城郊,树林当中。
一对男女并肩坐在一棵树下,男的身着青色长衫,女的着一件淡粉色裙子子,两人如此般配,任谁看了,也得说上一句郎才女貌了。
的确,这美少女确实有沉鱼落雁之容,而这年轻男人也确实很有才能。
只是可惜,他满肚子的才能,却都是杀人的才华。
女孩儿偎依在男人怀中,手中摆弄着一根小草,娇羞之态,难以言状。
女孩儿抬起头,深情的看着男人,男人微笑着吻下来,女孩儿刚想说什么,已经被男人的嘴唇狠狠堵住,不能言语。
良久,女孩儿终于挣脱了男人的禁制,挣扎道:“坏蛋!你不要闹……你等等……”
孔苏搂住女孩纤细的腰身,笑道:“你干什么啊,明天就要分别了,你又何必这么板着脸?怪难看的!”
女孩儿笑着拍了他一掌,道:“你沾了甜头,自然……可是,我们这样,是不是对不住欧阳雨晴……我这个做姐姐的,岂不是夺人所爱……”
孔苏笑了笑:“欧阳雨晴的确是小心眼,可是得分跟谁,你看看,这是什么?”
他居然从怀中拿出了一张纸条,笑道:“我保证,我绝没有偷看过!”
说罢转过头去,真的不看那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