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苏进了包子铺,刚一入座便轻轻咳嗽起来。
他捂住口鼻的手心里满是鲜血。
此战,他受伤了。
被韩生宣三千红绕丝缠绕之时,孔苏为了逼迫韩生宣尽全力收缩之时受了内伤。
若是孔苏能毫发无伤的将这位人猫打成这样,那他孔苏便不会步步如履薄冰了。
吃过包子,孔苏与苟有方叮嘱了几句,慢吞吞的上了阁楼。
往后的几日,孔苏不再摆摊。
今后也不会再在武帝城中摆摊了。
只是在包子铺阁楼之中养伤、修炼、盘点此战所得。
静待徐风年与李纯罡到来。
争取在两人到来之时能顺利出关。
昔日剑神风采,不容错过。
孔苏与韩生宣一战在各方探子‘鼎力相助’之下,短短几日,传遍各方。
太安城,离阳皇宫。
赵醇心有期待的接过赵构密信。
在他心中,孔苏的人头已经在回京途中了。
可……
随着密信的展开,赵醇脸色一变再变。
到最后逐渐暴躁,双手轻轻颤抖起来,无论如何也止不住。
赵醇将手中密信撕得粉碎,向半空一抛。
碎纸飘落间,赵醇倒在龙椅之上气急而笑。
“哈哈哈,好一个孔苏。”
“好一个读书人!”
“我离阳怎会出了这么一条恶龙。”
大殿之下跪伏的赵构密谍听到赵醇宛若癫狂的言语,屏气凝神,一动不动。
忽然。
赵醇站起身来,在殿上急急来回踱步,嘴里不停呢喃:“孔苏,孔苏……”
数十个踱步后,赵醇顿住身形。
“来人!将孔苏与北莽太平令所言送于国师。”
“再探北莽近一年有何异动,任何异动都不能放过!”
赵醇将孔苏之言当真了。
如今他自认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已无暇顾及孔苏了。
……
北凉清凉山。
徐哓读了密信,急急前往听潮阁,将之递予李义山。
李义山看过之后,将密信反扣在棋盘之上。
“王爷看重何事?”
“孔苏说的吞凉取离之策。”徐哓蹙眉道。
李义山轻笑一声,缓缓摇头。
“王爷错了,那番对话不过是两人于儒道有一场辩驳罢了,并无他意。”
“此言当真?”
“孔苏此举不过是扰乱韩生宣心境罢了,若是真有真有如此国策,北莽早就南下了。”
徐哓再问,“可北莽太平令为何要许以孔苏帝师与持节令两位。”
李义山轻抿了一口杯中茶。
“王爷,此事一年之前我已言明,那北莽太平令言语巧处便在此,帝师与持节令二者皆不是立即上位,而是言他日。”
“孔苏的横练儒道与北莽极为契合,太平令不过是妄以此将孔苏这位‘开山鼻祖’邀回北莽罢了,若是真要在那番问答之中引入国策,那孔苏便是所谓的国策,有他一人在,横练儒道推行,他日北莽南下,若有所获,再推孔苏上位,届时,修此道之人定将热血膨胀,可一鼓作气吞凉取离。”
“可若是败退回北,孔苏亦可上位,此时这位开山鼻祖同样大有用处,更便于在北莽推行横练一说,凝聚人心。”
“孔苏只要不做那北莽皇帝,要何官位,皆可予之,太平令此举乃是……造神。”
“给北莽造一个信仰罢了。”
“况且孔苏一身实力本就不俗,假以时日,定然又是一尊陆地神仙。”
“进退有度,稳赚不赔的买卖。”
“他北莽持节令怎会不做?”
如此轻易透彻,徐哓略作思索便已明了。
还不待徐哓言语,李义山便又接着说道:“王爷倒是要将目光放于此战上面才是。”
“哦?”
“孔苏两年前在上阴学宫现世,当时应对赵恺需以拳应之,便算他有所藏拙,至多予他个二品境。”
“可两年光景,其中一年在上阴授课,一年在武帝城予人答疑解惑,如今却能力战韩生宣,使其败退而归。”
言及此处,李义山突然凝眸,沉声道。
“短短两年,从二品境跨过金刚,臻至一品大指玄,王爷不觉得这其中太过于蹊跷了?”
徐哓闻言,眉头跳动。
真若是如此说的话……孔苏一身实力增长太过于匪夷所思了。
分明大多时日都是花费在……传道一事之上,却偏偏一身实力迅速拔高。
要么是他本就如此,此前种种不过都是藏拙罢了,甚至是近日与韩生宣一战之中,仍旧是在藏拙。
要么便是这两年之中,其修为是硬生生拔高起来的,且是实打实的,不是借着什么旁门左道上去的,否则他也逼不退韩生宣。
不论是哪种,孔苏此人都太过于可怖了!
徐哓惊疑不定看向李义山。
李义山轻轻点头,“王爷,无论如何,孔苏不能被北莽所得。”
话锋一转,李义山沉声道:“孔苏入北凉,北凉定矣!”
……
离了徽山,赶赴武帝城的徐风年一行人却没有在第一时间得到详尽的消息。
只是听闻武帝城中近来出了个厉害的读书人,以强横之姿击溃人猫韩生宣。
马车之上,徐风年望向身侧李纯罡,“前辈如何看待那读书人?”
李纯罡却是连眼睛都不曾睁开。
“最近的读书人好似都有些不得了。”
李纯罡所说自然是徽山的那位读书读出天象境的轩辕敬城。
轩辕敬城于徽山大雪坪与轩辕家老祖宗轩辕大磐一战,以所向披靡之姿,斩杀轩辕大磐。
读书人不仅读出了天象境,更是读出了一身一往无前的战意。
也不知读的哪门子书。
这刚离开徽山几日,武帝城这边又出了个不得了读书人。
硬撼韩生宣,使其败退武帝城。
听闻老前辈提及读书人,徐风年不禁想到上阴学宫之中的那位老师。
也是位不得了的读书人。
“老前辈,不瞒你说,我师父也是位不得了的读书人。”
“若是我师父在武帝城的话,绝不会让韩生宣逃了。”
李纯罡不作回答,自顾自睡觉。
徐风年思及孔苏。
也不知道师父和二姐怎么样了,有没有走到一起,回程之时要是有机会,可以折路去看看师父和二姐。
离阳某处荒僻地界,知晓此事的黄龙士,推行演算。
却是算出此人与两年前勘算上阴学宫异象之时所推演出的背后推手竟是同一人。
“两年光景,此人竟已成长至如此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