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妖盗?什么妖盗?
“嫂嫂,他的帽子是金线绣的哎!娘亲说财不外露,他难道就不怕招小偷惦记吗?”
宋明鸢目光随之落在那顶帽子上:“不知道,咱们正好缺个装瓜子壳的,不能乱丢东西,捡起来装一装。”
嫂嫂声音一落,好动的陆裴远就已经跳到了船板上,将那顶金灿灿的圆帽子捡了起来。
一大四小纷纷把包在手里的瓜子壳丢了进去。
“呸呸呸!”
瞧着小的那几个对着他的金帽子吐嚼碎的瓜子壳和口水,哭诉到一半的王老爷脸颊抽搐,气得险些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汰!哪来的熊崽子!
“大人!”顾不上自己心爱的宝冠被糟蹋的心痛,王老爷转头看向沈鉴:“要是知道你们在这里渡船,我肯定亲自出来相迎,绝对不会让今天的事情发生,你放心,我定然把王钱抓起来给大人你一个交代!”
“呸!呸!呸!”
王老爷心头一梗,恼怒地瞪了一眼两边脸颊都糊上了瓜子碎的小崽子,你个小瘪犊子,你能不能等会再呸啊!
沈鉴白玉无瑕的俊颜染上星星点点的笑意,不过面对王老爷时,转瞬便又收了起来。
他当然不可能让王老爷把一个王钱推出来息事宁人。
若非今日在船上的是他们这些人,而是一群无权无势的平民百姓,只怕尸骨这会儿都沉进江里喂鱼了。
这样想着,声音里带了几分冷意:“王老爷还是先找到王钱再说吧,至于交代,你不用特别给我交代,今日发生的事情,沈某会据实递呈上去的,到时自有人会彻查你们,跟你们要一个交代。”
沈鉴说的递上去,当然是指递到能有效处理这件事情的人手里。
凭他在京中的人脉,解决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王家完全绰绰有余,更不会让王老爷有任何可操作的空间。
今日之事,若非有王老爷在后面顶着,单凭王管事也不敢这么胆大妄为,可见两人蛇鼠一窝,是为祸一方的惯犯了。
一听到这件事情会上报,王老爷就吓得面无血色,王家做的见不得光的事情多了去了,如果被彻查,以往做过的那些恶事,哪里还兜得住。
于是赶忙磕头哀声央求道:“大人,这事王家可以赔钱,你们要多少我们都能赔!还请大人高抬贵手,饶我们王家一次!”
“免了。”没有理会王老爷骤然间灰败的脸色,沈鉴站起身来,唤道:“言书,送客。”
“大人大人!”
王老爷才垂死挣扎喊了两声,就被堵了嘴巴强行拖上小船,根本不给他继续诉苦陈情的机会。
沈鉴吩咐了一名青衣侍从与言书随同押送,将王老爷转交给官府暂行扣押。
陆家如今还是戴罪之身,这样的事情不太好方便插手,只能交给沈鉴全权处置了。
索性沈鉴亦是信得过的,绝对不会纵容王老爷这样的恶人继续横行非为。
事情告一段落,沈鉴和吴达商量着先将船上的人送到对岸,又返船折了回来指使着善后的工作,将王家纵火焚船让众人沉江的证据搜集起来,以供后续需要。
落水的人也被临时组织的人手捞起来了,被烧死的淹死的人有七八个,都是王家那边的。
王管事带来二十多个人,烧伤的人占了大半,只侥幸逃掉了几个。
被人打捞上来的时候,王管事早就咽了气,尸体都已经被江水泡得发白了。
若是不死,岸上众人的唾沫星子都能将他淹死。
与王管事的尸体一并被打捞上来的,还有梁氏的尸体,同样面目浮肿,惨不忍睹。
短短一个早上的时间里死了这么多人,众人无不道晦气,直把王家这个祸害给骂了个狗血淋头。
另一边,流放队伍下了船之后就在岸边的空地上等了,因为吴达他们被王家的事绊住了脚步,才没有第一时间离开。
宋明鸢往板车上一躺,兜帽一盖,都不需要打招呼,大家就心领神会自行给她打起了掩护。
“鸢鸢定然是吓着了,让她好好休息休息,莫要去打扰她。”
“可不是,这王家着实恼人,竟然能做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情来,刚刚若不是鸢鸢机警,被火烧的只怕就是我们了。”
“他们坏事做多了,连老天爷都看不顺眼要收拾他们了,刚刚那阵风吹得那真叫一个及时畅快!”
江面风不大,远远不到将火带向泊船区的地步,那阵风是怎么起的,别人不知道,陆家人却都是心知肚明。
肯定是鸢鸢暗地里动的手脚。
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们把这口黑锅推给老天爷。
众人也觉得这阵风起得蹊跷了一些,听得陆家人这么一说,也觉得兴许是老天爷看王家不顺眼,要不然怎么好端端的就起风了呢。
果然坏事做得多了,是会有报应的。
趁着等人的间隙,宋明鸢一路摸到了王家所在的上河村,几乎都不需要刻意去寻找,就找到了王家的宅邸。
毕竟像王家这么精贵气派的,整个上河村乃至附近几个村子,就这么一家。
依山傍水,雕栏画栋,光是宅园就占了十几亩地,后面还连着好几个田庄,说句上河村的土地主大财主都不过分。
宋明鸢本来对王家是没有什么想法的,但无奈人上赶着往她跟前送,不来这一趟都对不起王家想让他们沉船的盛情。
时间有限,宋明鸢也不耽误,潜进王家之后,以最快的速度风卷残云式地搜刮了一遍。
想着王家背后还有不少保护伞,又顺藤摸瓜,利用遁隐珠将与王家来往密切的几个官商勾结的家族一并端了。
其中就有亘良县县令。
等她带着王家和亘良县县令的万贯家财满载而归的时候,陆裴风和沈鉴还有吴达等人刚好忙活完江上的事情,将一应事务交接出去。
王家和亘良县县令几家府邸被近来极为猖獗的妖盗造访一空的消息传出来的时候,流放队伍已经行了有十余里地了。
宋明鸢将头上盖着的兜帽一掀,露出一张睡眼惺忪的脸:“妖盗?什么妖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