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的瞥了眼跪着的瑾儿,傅归云冷声道:“瑾儿最是忠心,本宫心里很是感动,往后可得更加尽心尽力的替陛下分忧。”
瑾儿吓得颤颤巍巍的连忙叩倒在地,可想着礼王的叮嘱,却故意喊着求饶:“还请皇后宽恕,奴婢并非是想出卖您,奴婢的确是担心皇后被人利用了。”
傅归云心里暗笑一声,自己若不是盼着她出卖自己,她还没这个机会呢。
她要的就是将计就计,让陆临初猜忌自己,同时也让他更加痛恨礼王,争取早日对礼王动手。
也果不出傅归云所料,陆临初在旁默默瞧着,嘴上虽没说什么,但想到陆临风信里那暧昧言辞,他这心里实在来气。
只是归云已差人拦住了那群刺客,很显然她并不想和礼王勾结,为此他心里又十分感动,对自己的皇后半点嫉恨也没生出,只痛恨陆临风一人。
傅归云并不清楚陆临之这次助她化解了皇帝的猜忌,更不知晓那些马匪是陆临之安排的。
她只知道,不仅陆临初对礼王的猜忌更重,怕是楚怀夕心里也埋下了仇恨的种子。
若是叫她挑唆陆临初下定决心攻伐礼王,必然容易许多。
想了想,她便顺势说道:“臣妾不知礼王为何会突然来信要刺杀楚大人一家,但臣妾的确是盼着纯贵妃家小能早些回到大宁,所以才提前知会傅琰,没想到还是叫他们遭遇了不测。”
听着这话,楚怀夕顿时陷入了犹疑。
皇后若想害自己家小,她完全可以借助礼王的手除掉父兄和自己一家,之后再向皇帝喊冤诉苦,没必要助自己拦截刺客。
看来,皇后已经惧怕着自己,并不想与她为敌。
她在心里默默思忖着,开始对礼王行刺的动机产生了怀疑。
而楚家人的死本也是他们咎由自取,陆临初已无心再纠结此事,命人将楚怀夕送回后,便陪着皇后一道回宫。
想到瑾儿一事,路上仍是不停安抚她。
“陛下莫要再胡思乱想,瑾儿跟随母后多年,她心里自然要想着母后,想着陛下。”
余光斜倪了眼身后小心翼翼跟着的瑾儿,傅归云故意替她说起了好话:“正因为瑾儿的忠心,臣妾和陛下才安心呀。”
陆临初一想倒是这么个道理,若不是瑾儿提前将那密信交给自己,他还真要猜忌自己的皇后和楚家人遇刺一事有关。
“瑾儿,你往后可得好生侍奉皇后。”
他满脸欣慰的看向瑾儿,心想自己开口将她留在皇后身边,皇后并不好暗地里害她,而瑾儿仍可以替自己监视皇后。
傅归云和瑾儿相视着笑了笑,想到陆卿辰之事,便趁机言道:“陛下,辰儿反省了这些日子,他已经知晓错了,不如将他放出来吧,臣妾必会好生教导他。”
此次的事件,陆临初心里多多少少觉得对不住皇后,她心里却仍是记挂着自己那不孝子,顿时应允了她的请求。
“归云,辰儿的事你也别自责,朕没有怪罪你的意思。”
想着傅平领着群臣在养心殿前跪了好些日子,他又出言安慰:“国丈老迈昏聩,被那群居心叵测的腐儒挑唆,但你放心,朕不会再迁怒他。”
“多谢陛下。”
傅归云神色平平的应了声,但想到父亲这次受了不小的委屈,心里还是忍不住的一酸。
虽说他以往对自己凉薄,如今却肯豁出性命去对抗皇帝,为她稳固地位,这份心意还是叫她有些感动。
她必不会让父亲这次白白受了委屈。
望着陆临初,傅归云淡淡的笑了笑:“纯贵妃刚刚遭受重创,这会儿心里怕是难受得紧,陛下还是多去陪陪她吧。”
陆临初闭了闭眼,她总是懂事得叫人心寒,每次都只想将他往别人怀里推,终是叫他没了陪她回宫的兴致,轻叹着应道:“好,你回去也好生歇着。”
傅归云带着瑾儿一道回了宫去,瑾儿诚惶诚恐的立刻跪倒在她跟前:“还请皇后息怒。”
“你这是做什么?”
傅归云忙不迭叫人将她搀扶起来:“瑾儿,你以为本宫方才在殿上说那些话是说给陛下听的?本宫啊早就知晓你对礼王心存爱慕,本宫同样敬畏礼王。”
瑾儿也觉得她今日没有责罚自己有些奇怪,陛下那般宠爱她,她想要了自己的性命易如反掌,可她偏偏没有。
想来,皇后早已知晓自己是礼王的人。
傅归云继续道:“本宫这一生从未遇到过礼王这样情深义重之人,他处处替本宫设身处地的考虑,不惜以身犯险助本宫除掉心腹大敌,本宫哪忍心伤害他身边之人。”
瑾儿认可着点了点头,却道:“那皇后为何要阻拦礼王派出的那些刺客?”
“你傻呀。”
傅归云一本正经的解释:“楚家人在路上的行径何须礼王出手,他们早已在为自己掘坟墓,礼王这般简直是多此一举,要是叫纯贵妃查出来,那对礼王只会大大的不利。”
几句话便将瑾儿哄得团团转:“奴婢愿为皇后效劳。”
“你为礼王效劳便是替本宫效劳。”
傅归云立刻写了封书信,交到她手里:“告诉礼王,本宫愿意和他联手,叫他安心谋划大事。”
瑾儿感激涕零的起身,藏好书信后才放心的退了下去。
等到瑾儿离开后,傅归云随即唤来尤典:“盯住瑾儿,趁她向九荣城传信之时,拿下她。”
尤典一脸不安:“皇后,如此陛下恐怕会猜忌您的。”
“无妨。”
傅归云笑着摆了摆手:“本宫在信里不过是一些感激礼王的话。”
凭着这些内容,的确会叫陆临初猜忌自己,但也会更加坚定他除掉礼王的决心,同时也会让礼王心里产生愧疚,下定决心和陆临初对抗到底。
这次的事情实在太过蹊跷,她已隐隐猜到可能又是陆临之在暗中帮助自己。
虽然他是一番好意,可若不能叫陆临初早日攻伐九荣城,让他将心思再度转移到漓阳城去,只会对他大大的不利。
纵然自己受些委屈,也得助他赢得转危为安的契机。
默默盘算了片刻,她又接着吩咐:“你再差人散布谣言,让世人得知当初纯贵妃在漓阳遇刺,正是礼王安排的。”
尤典蹙了蹙眉:“这事没有证据”
傅归云笑道:“现在这个节骨眼上,谣言就是证据。”
尤典心领神会,立刻应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