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上前去,崔颖继续苦劝:“夫君,此事不可大意啊,一旦陛下得知,必会迁怒咱们礼王府的,夫君处处顾全大局,可皇后未必会感激你的啊。”
陆临风听得无比恼怒,他做这事本来也并非只是为了皇后,不耐将她推开:“崔颖,本王警告你,你休要再胡搅蛮缠。”
意识到很难劝动他,崔颖只得跪下身来,啼哭着央求道:“妾身是王爷的发妻,妾身不得不多替王爷盘算,倘若王爷执意助皇后除掉楚家父子,妾身有良策供王爷驱遣。”
陆临风眸色顿了顿,若有所思的屏退了两名心腹,慢悠悠的将人搀扶起来,一边往回走一边急着询问:“王妃有何良策?”
“夫君想要除掉楚家父子,受益最大的必然是皇后和傅家。”
崔颖道:“可皇后去了新都,赐赏大澧封地一事至今还无下落,妾身担心皇后怕是忘了,不如先设法拉拢皇后,让皇后牢牢的站在咱们阵营。”
陆临风思忖着颔首:“本王何尝不想,可皇后这人向来有她自己的盘算,怎会甘愿受本王挟制?”
“这并不难。”
崔颖笑了笑:“只要让陛下对皇后陷入无尽的猜忌,如今忠王一蹶不振,皇后为了自保,为了傅家,自然只能心向着夫君。”
陆临风认真想了片刻,觉得很有道理。
就是这样,会叫那人白白蒙受不少冤屈。
好在等到他君临天下后有足够的时间弥补她。
而且,拉拢了皇后和傅氏一族,对他将来起事也会有更大的助益。
这样想着,他心里顿时舒坦了许多。
回到大殿里,他立即写下一封很暧昧的书信,并在信中告知自己会替皇后除掉楚家父子。
随后唤来小厮,沉声叮嘱道:“派人将此信交给瑾儿,再让瑾儿把信呈到陛
小厮应声离去后,陆临风忽然望向崔颖,笑着问道:“颖儿,你是本王的王妃,可皇后一旦答应与本王结盟后,本王绝不能叫她一直被陛下猜忌,早晚和陛下有一战,你觉得等本王君临天下时,到时候如何安置皇后?”
崔颖心知他是故意试探自己,便顺着答道:“皇后尊贵,傅氏一族更是拱卫大宁的中坚力量,妾身愿意让贤,奉皇后为尊。”
“颖儿,你不愧是本王的好王妃。”
陆临风欣慰不已,扶着她到身边坐下:“你放心,等本王登基后,不会亏待你,只会让你的地位仅次于皇后之下。”
“多谢夫君。”
崔颖皮笑肉不笑的应了声,心中却已早有盘算。
傅家那位至今和陛下还没有子嗣,可芳怡却早已诞下龙凤胎,再想着陛下之前那些女人,不少都为陛下怀过龙嗣,如此,只有可能是皇后身子有问题。
一个不会下蛋的母鸡,就算是将她继续尊为皇后,对自己也并无多大威胁。
缓缓靠近陆临风怀里,崔颖语声柔柔的道:“妾身和夫君成亲都年余了,夫君一直忙于公事,可妾身却想为夫君早日诞下麟儿,如此也能叫公爹婆母早日报上孙儿。”
抬眸打量了眼他,崔颖带着恳求的语气娇滴滴说道:“妾身想与夫君今夜圆房,夫君可否答应?”
陆临风敛眸,目光紧视着她,心里早已看穿她的心思。
只是她为自己妥协到了这个程度,若自己不满足她的心愿,怕是会大局不利。
和皇后结盟后,下一步就要起兵,这个时候可不能因为她坏了自己的大事。
在心中反复思量之后,他决定好好安抚这个女人。
两人四目相对着,陆临风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委屈王妃了,本王本该早些与你圆房,只是这些时日的确是为大宁的安危劳心费力,无心他事,往后本王必会好好待你。”
说完,抱起她朝着寝房行去。
漓阳,忠王府内,陆临之刚从病中醒来,容安忽的走了进来。
“公子,云都锦阳王从前线来了密信。”
将信函交到他手里,陆临之打开看了眼,不觉冷笑起来:“这楚怀夕聪慧隐忍,却遇到了一对糊涂爹和兄长,人还没有回大宁,就开始张扬跋扈了。”
看来,连上天都在助着那人。
容安问道:“可要差人除掉这对父子?”
陆临之在心中仔细盘算了片刻:“楚怀夕被先帝压制了这么多年,如今得势必然要清算以往的旧账,这头一个怕是要彻查当年行刺她的凶手。”
容安心领神会:“如此说来,咱们无需出手,只用等着礼王。”
“不。”
陆临之摇了摇头:“礼王这人心机叵测,他一定会将皇后拉下水,所以出手自然要咱们出手,但楚家父子究竟怎么死的那得算到他们自己头上。”
又暗自思忖了片刻,他开始吩咐道:“你传信给锦阳王,叫他和傅家的那几位小将军,命他们全力截住礼王派往北境的刺客。”
容安狐疑着道:“礼王办事向来隐秘,咱们如何得知他派出的刺客行迹?”
“急什么?”
陆临之淡淡的笑了笑,不多时便有人送来了密函,他看也不看,直接将密函交给了容安。
容安打开一看,正是礼王派出的刺客数量及路线图,不由笑了起来:“还是公子聪明。”
“我大哥这人向来不安分,我自然是要替陆家防着他一些的。”
陆临之起身,揉了揉眉心:“咱们在北境安插了多少暗探?”
容安大致算了算:“大概还有三百多人。”
“足够了。”
陆临之在他耳边小声低语了几句,容安笑得合不拢嘴:“我这就去,定是让所有人寻不出半点破绽来。”
陆临之满意的点了点头,待得容安离去后,他心里却仍是感到不安。
也不知她自己能否应付得来余下的局面。
她不愿留在漓阳城,自己如今能为她做的少之又少,也只能盼着她能够一路逢凶化吉。
从屉子里寻出那尊陈旧的陶瓷塑像,陆临之小心翼翼的捏在掌中,脑海里不由得就想起当年城隍庙门前初见她时的情形。
本以为上天允他重来一世是为了弥补前世的遗憾,想着那日她刺在自己胸前的那一剑,他不觉自嘲般的冷笑起来。
终究是自己想的太多,她那样一个心中处处只想着天下的人如何肯为了自己而停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