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阁楼是章督领的寝居,自从他来了之后才收拾出来,平常都是闲置的。
那栋阁楼是曾经的章桀将军也就是现在的国通候住的阁楼。
原先都是章家父子的专属阁楼,只要驻守边境都会住在那里面,所以章督领一来边境也住在那里,没人会多想一层。
可现在他却把一个外来的女子安排住在小阁楼就难免让人想多了。
多少有点金屋藏娇的意思!
那个人听话是成药军需的东家,这种平民到底是怎么和章督领扯上关系的?
不应该啊,章督领不似会把女色放在身边的人,而且还是在军营里,这多少让人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马副将越琢磨越觉得古怪,他是个谨慎的人,不会轻易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听徐副将那么说,只好作罢,叹道:“罢了,明天再问问章督领对蛮猽作何打算吧。”
徐副将点头:“这雪下得早,路又封了,再这么下去没准会雪崩,要打战也得是开春后的事,先这么地吧,章督领和岳将军肯定另有打算的,咱先稳住军心。”
马副将赞同,没有意议。
每次一来圣旨军心都会动摇,他们得稳住才能以不变应万变。
……
白雪如绒飘落。
小阁楼的楼道有走动的声音渐进。
不为领着身后的章家车,在门外站了一会儿,他呼出长气,抬手叩门,神色有点纠结:“公子,水烧好了。”
过了一会儿,回应的人却是另一道娇弱的声线:“抬进来。”
那声音不为听出正出那个王姑娘,他眉毛狂跳,心思百转。
沉住气让身后的人抬进去,这些人都是章家军,谁都不会多嘴坏了九公子的名声。
热水被抬进屋,在屋内摆满十桶。
不为将其它人退下,他站在门口守着,琢磨着要不要用什么由头让公子回应探探情况。
正如此想着,章九临暗哑的声音传来:“嘶~~你就不能温柔点?”
“不能!”女子的声线干脆直接。
不为听得眉心狂跳,尴尬得满脸通红,他觉得自己的耳朵又脏了。
脑中满是不堪入目的画面,公子怎么这么不中用?
真被那女子随意拿捏不成?
屋内再次传来九公子的‘啊啊阿颜’两声,接着就是一声嫌弃的‘闭嘴!’
然后,一声清脆的声音响彻屋内,啪……
不为啥都不想知道,直接转身落荒而逃。
西厢房里面,室内的火炉烧得很暖和,薰炉里燃着沉香。
竹屏上搭着男子的白色狐裘和玄色锦袍。
女子青丝披散,如泼墨飘逸,越来越淡的红斑胎记更衬她肤白如瓷,滑如凝脂,束腰长裙将她的腰姿勾勒得盈盈如柳,此时她手上正执着银针,神色沉凛的給躺在床上的男子施针。
章九临的里衣大大敞开,右肩的箭伤只剩下缝合一寸疤痕,胸前扎着几根银针。
他一副任她胡作非为的姿态,就是每下一针总忍不住发出几句身体反应。
一会儿‘嘶’一声,一会儿‘啊啊’叫,一会儿又喊‘疼’,娇弱似不能自理。
王书颜听得嫌弃无比,就没见过哪个大男人这么惜疼的。
像个瓷娃娃,踫一下都似要碎了。
章九临被她一阵猛扎和随意的摸按刺激得全身通红,落针的位置麻麻痒痒的,他一脸幽怨的看着她,刚刚那几针下去,差点没把他疼死。
他有点后悔跟她提‘吐血’的事了,不提还好,提了就是挨‘针刑’。
王书颜行完针就收起布囊起身,一脸嫌弃的看着床上衣衫不整的章九临,“不是你说吐血的吗?现在是娇弱給谁看?”
章九临确实中毒了,好在当时是在水里射的箭,毒被稀释了不少,不然,估计他早死了。
护心丸的作用只是护住心脉,并不能解毒,只能根据他的症状调配药物。
自从章九临说过中箭后会吐血,她就备着一些能以毒攻毒的药材过来,攻火毒攻寒毒的都有。
因为要稳住军心,章九临呆这么久吐血过两次,都被他生生瞒下,因此,没有人知道他中毒。
她的小药箱里面都是一堆瓶瓶罐罐,每一瓶都是研磨好的粉末。
章九临看着她为自己忙活的身影,眸里柔请更甚,他不是个会对小娘子甜言蜜语的人,但在她面前又似能无师自通,“我还能娇弱給谁看?”尾调藏笑。
意思就是这个房间只有你,除了你还有谁能看到我的骄弱?
打从认识,他在她面前什么样都见过了,反倒不用伪装。
闻言,王书颜侧头看向他,男子凤眸如一汪春水,正含情脉脉的看着她。
如果她真是十六岁的小女生,估计还会脸红心跳,可惜,她不是,当了军医后什么绝色男人没见过?
可能就是因为做过军医,对美色才有了定力,毕竟在医生面前,人的皮囊
章九临说要娶她,她一开始全当笑话听听就算了,没有在意也没有反感,这和沈确的感觉不一样,沈确让她有点想逃跑。
在末世她天天顶着寸头給人救死扶伤经常被以为是男的,从小到大被当成男生养大的性子情爱的启蒙很晚,等到自己真有喜欢的人时最后都看上了别人,她没想到来到这里,章九临和沈确都说想娶她。
这种感觉该怎么形容呢,一个觉得荒谬,一个觉得荒唐,似乎半斤八两。
但沈确,她能强烈觉得不合适。
至于章九临嘛,这个人要做的事情不单纯,和他已经成了绑在一根绳子的蚂蚱,危险的合作关系再升级就有点乱套了。
所以,她全当人家脑子暂时进水了可以先直接无视。
王书颜调好药粉,将茶炉的水倒出,绕过竹屏提桶热水进屋,再将调配好的药汤倒出来,药气瞬间散开。
章九临躺在塌上看着她忙进忙出,凤眸的笑意渐深,‘你为何不叫不为进来?’
王书颜倒了十桶热水进去,热气在屋内弥漫。
她点头:“等我定好比例再交代他。”
在小本子记上这次的比例,药浴是很古老的治疗方式,都是根据病人的症状调配的。
人的毛孔和鼻腔都是肺在管辖,肺朝百脉,或许药浴可以化解章九临的余毒。
收完针,药浴的温度也降了不少,王书颜伸手探了探水温,对章九临道:“把衣衫脱了进去吧。”
章九临俊脸涨红,神色挣扎的看着她,真当着她的面脱?
王书颜后知后觉,杏眸微眯,一脸‘你好麻烦’的神色,起身绕过竹屏准备离开。
章九临伸手拉住她,“去哪?”
王书颜:“你不是不自在吗?我先出去。”
她说得很坦荡,坦荡得让章九临都感觉不出她有女子对外男该有的矜持。
章九临恼了:“不用出去。”然后豁出去的在她面前脱下里衣。
王书颜将他的扭捏看在眼里面,‘切’了一声别过脸,背对着他吐槽道:“我又不是没见过你脱光的样子。”
她一说,章九临即刻想起第二次带着元正闯进她家躲在茅房的情景,他当时是被她脱光诊治的。
这一想他脸热更甚,全身崩紧。
章九临极不自在的将整个人泡进药汤,大浴桶里,他幽深的目光盯着她,再次提醒,“所以你只能嫁給我。”
王书颜背对着他冷哼:“笑话,男人的身子我看得多了,真每个人都嫁一遍我不如让你们自生自灭。”
在末世,医生給病人‘人工呼吸’都是家常便饭。
她说得云淡风轻,有人却听得妒火中烧。
章九临起身将她猛扯进浴桶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