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简直是羞死人了

连续两天,人多力量大,藿香共采到五十八斤,晒完净重三十斤不到,还差二十斤,王书颜让大家继续挖,只要保持这样的速度,五十斤藿香绝对没问题。

第十天,梁小将前来勘察情况,知道瓶子出现不够一事,神色并不着急,对王书颜懒懒道:“这是你们应该解决的问题,你和我说也没用啊。”

许是有意给人家一个下马威,也或是想报当时的难堪之辱,梁小将的官架端着,一脸置身事外,等人家舔着脸求他。

甲方的虾兵蟹将可能会落井下石王书颜早就有所防备,眸色一凛,和周颂卿对视一眼。

周颂卿也不是省油的灯,拿出契约,不卑不亢的道:“军爷,这字据里有说明,倘若成药因不可控因素出现包材不够,应双方协商出一个结果,否则将以能完成的数量为准。”

也就是说,只要是不可抗力,比如整个通州县出现缺药或者包材瓶子不够,都要双方协调出对策,知情不报或拒不相议,都各自承担损失。

眼下是甲方拒不相议,他自然属于承担结果的一方。

梁小将一怔,猛抽出自己身上的立据,看了三遍,果然是这个意思。

当时觉得没问题的立据,现在看才后知后觉里头互有牵制,果然是好心计。

周颂卿当时不过是以防万一,没想到却真的派上用场,对上王书颜满眼的崇拜,他只觉腰杆忒硬,他又不是吃素的,想框他还不能够。

梁小将左右思量后,面上的寒意稍敛,冷哼:“说吧,什么打算?”

王书颜给梁小将奉上茶,对付他这种眼皮子浅的人,与其打,不如拜,她语气无比恭顺柔软:“梁爷日理万机最为辛苦,像你这种前程似锦之人,我们也不希望因为这点小事就影响了梁爷的前程。既然‘通州县’的烧窑铺不够,就请梁爷领着我们去别县的烧窑铺采买吧。”

天家有律,各州县之间往来出城须有‘通行符’,这手续办下来就要等三天,军方眼下正在各村县征收军粮,畅通无阻,自然是要利用起来的。

梁小将听着对方恭顺奉诚的话,心里舒畅,看着眼前虽然面容有碍却别有一翻风情的女子,与她对峙片刻,挑眉应允:“可以,明日出发。”

去最近的‘松贤县’采买瓶子至少需要三、五日,周颂卿和村长要留村候着随时过来的乡绅不方便出行。

沈确毛遂自荐:“我可以陪颜姐儿去。”

王书颜怔问:“你不用和家里人商量?”

沈确神色有些不自然,摇头:“不用,眼下我兄嫂都在,有人照顾我母亲,我不过是远行一趟。”

周颂卿和李大夫笑得意味深长,没有不赞成的。

因此,周颂卿便让小厮明日驾着新马车与沈确和王书颜前往。

张氏知道她要远行三、五天,慌乱的给她收拾衣物,恨不得把能带的都帮她打包,最后是王书颜按住她:“娘,我不过是出去三、五日,又不是搬家。”

张氏一脸要哭:“你何时离我这么长时间,娘哪晓得要给你准备什么。”

王书颜觉得张氏此时就像只炸毛又软绵绵的熊宝宝,抱着她笑道:“娘,咱们泡个澡吧。”

在外头出行不便,肯定没得洗澡。

自从有了这个浴池,全家都爱上泡澡,二郞三人白天热得受不了的时候就凑堆洗个冷水澡,晚上她从李大夫那回来,张氏就会提前备好水,等她回来可以立马泡澡解乏。

王书颜扔了一个舒筋活络的药包,张氏怕凉,等水烧得温温的才叫女儿泡澡。

“我听说,沈秀才也跟你一起去。”张氏光着身子给女儿搓背,温婉的脸上泛红,娇艳欲滴,她搓到一半忍不住问道。

浴室的窗户打开着,偶尔有风送进来。

王书颜光着身子趴在岸檐上享受着搓背的舒爽,舒服得不想动弹一分。

除了红斑胎记,她的皮肤随张氏,白如美玉,滑如凝脂,听到娘亲的话,她闭着眼懒懒道:“对,李大夫和里正阿叔怕我一个人应付不了,特地让沈秀才去。”

张氏一听,心思百转,问道:“那,你觉得沈秀才怎么样?”

王书颜是个警觉性很高的人,一听到张氏这么小心翼翼的问,笑着反问:“娘,你觉得里正阿叔怎么样?”

张氏嗔怪骂她:“臭丫头,你敢套你娘的话。”眉眼隐隐有羞涩,更美不胜收。

王书颜笑嘻嘻的帮她搓背,循循善诱道:“我们母女俩这叫谈心,快说说,你觉得里正阿叔怎么样。”

张氏不上勾:“人家都可以做里正了,自然是人品端正。”

王书颜不怕死的问:“那他做你的新夫君好不好?”

张氏大骇,猛捂住她的嘴道:“胡说八道什么呀你。”

自从女儿上次跟她说里正夸她哪里都好的时候,她就在心里对里正筑起防御城墙。

但见自那日后里正也没有过来,马车也是叫小厮来驾,便放松警惕,觉得自己太敏感了。

突然被女儿一问,简直是羞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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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书颜拿下张氏的手道:“你已义绝,他又未娶,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打从第一次去里正家她就注意到周颂卿没有娶妻,一开始并不在意,但随着接触几次后觉得这个长辈人品不错,长得端正,一看到他和张氏站一块就动了想撮合的心思。

这几天她在李老爹那又不是光干活,八卦也是要打听的。

李大夫说周颂卿不是不娶妻,是青梅竹马快嫁给他的时候得害病死了,后来他便绝了娶妻的念头,今年三十有六,别人儿女成群,他依旧孜然一身。

他排行老三,上有一兄一姊,因有长兄延绵子嗣,他又态度坚绝躲在村里不出去,自然守身如玉至今。

王书颜将自己听到的消息告诉张氏,劝道:“娘,阿叔是个好人,如果,我是说如果,你们真的两情相悦,不妨……”

张氏却打断她:“就因为他是个好人,我……我这种‘义绝妇’才配不上他,而且,我现在也没有这心思,二郎三郞还小,眼下抚育他们才是我应该做的。”

眉色一挑,伸手戳着她的额头道:“倒是你和沈秀才最近走得这么近,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王书颜听明白了,张氏有家暴后的心理阴影,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还有点自卑。

她叹息:里正阿叔,我娘得靠你攻破了。

懒懒对张氏道:“人家志愿帮忙,我缺人手,没有你想得那么复杂。”

张氏不信:“不可能,沈秀才这么热心,肯定对你有想法。”

王书颜点头:“恩,对,我也觉得,赶明儿我问他要不要拜把子,让你多个干儿子。”

张氏气结,掐着女儿的脸恼怒道:“我要女婿,不要干儿子。”

王书颜故作伤心开怼:“娘,你不是才让我别嫁人吗?怎么现在日子一舒服就善变啊,你好狠的心。”说着就‘哭’出声来。

张氏抚胸,看着气人的闺女暗骂:还不如生块叉烧,怪会磨死人。

……

次日,天气极好,极热。

里正的小厮抱着小包袱现身王家,和张氏打过招呼后就过来套马车。

王书颜正准备上车,双手就被张氏抓着。

张氏忧心忡忡泪两行:“颜儿,你不要省钱,在外头千万当心,不要生病,要多吃饭多睡觉。”

二郞红着眼框:“阿姊,我会好好照顾娘亲的。”

三郞瘪着嘴道:“阿姊,冰糖葫芦你莫忘了给我买,我会照顾娘亲的。”

王书颜对依依不舍的家人汗颜道:“我是出去三、五日,又不是三、五年。”

小元正哭笑不得:“阿姊放心,我会……照顾好他们的。”

王书颜摸摸靠谱的小元正:“好好看家,回来阿姊重重有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