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洄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身心俱颤,素来沉寂的身体,被沸腾上涌的血搅得一塌糊涂,他热得无所适从,这种热,绝非简单的物理原因概括,而是精神上的高潮热,像是在不久之前,刚刚经历过一场抵死纠缠。
苏雨眼眸静谧,就那么瞧着他,她神色不变,像是无心之间说出来的一句话,甚至连玩笑的范畴都算不上,从旁人的角度上看,或许会觉得她这个人很恶劣。
故意说出那么一句调情的暧昧话语,逗弄着眼前的傻男人玩儿。
苏雨突然想到了一句话: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然而这套公式,在这里并不适用。
“他爽了么。”
小七:“很爽,爽翻了!”
于是苏雨的眼神变得更加傲慢:“现在呢。”
“更爽了。”
苏雨嗤笑一声,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她伸手轻拍燕洄因为精神高潮而涨红高热的脸,凑过去,朝着他吹了口气。
燕洄隐忍地闷哼了一声,紧接着,两眼一黑,向前倒去。
苏雨被吓了一跳,连忙用手接住他的脸:“什么情况?”
“爽晕了。”小七都害羞了。
苏雨:“……”
这个程度,别说正式的大餐了,连餐前小菜都算不上,顶多就是路边小店吃饭,不要钱随便打的小料。
燕洄这样都能晕过去,那正式‘做饭’的时候,他岂不是会死在床上。
听到宿主的担忧,小七想了想,建议道:“可以提前做脱敏治疗,每天擦一边,边边不重样,擦得多了,他就习惯了呢。”
苏雨伸手戳男人的脸,摩挲着描绘眉眼,闻言,笑成了一肚子坏水的模样。
“有点儿道理,可以试试看。”
小七预测,燕洄会在两个小时后苏醒过来,苏雨坐在床边,趁机扒人裤子。
她和小七的赌约还在呢,趁着这个机会,直接揭开谜底。
小七:“好紧张。”
苏雨:“我这样算不算骚扰啊?”
停在半空中的手,犹豫地往回缩了缩。
小七:“不算吧……燕洄自已都承认归苏苏你所有的,对自已的东西,看一看,摸一摸,碰一碰什么的不是很正常么。”
苏雨假咳两声后,再次伸手,指尖刚挨到裤沿,就被一只强而有力的大掌完全攥住捏紧。
“小七!”苏雨略惊悚地抬头看去,正好撞入一双雾霭霭的眼。
小七受到的惊吓更重,它可是诞生在高纬度世界的系统,怎么可能会判断失误。
燕洄醒过来这件事情,无异于被挫骨扬灰的人起死回生。
这完全就是不可能的事儿嘛……
神识中,小七被吓窜出来的数据代码无头苍蝇似的乱撞,好半天都没能平复下来。
苏雨稳住心神,暂时切断与小七的联系,让它好好地缓一缓。
燕洄清醒得很快,仅睁开眼睛后一秒,便意识到,手里下意识抓过去的,是苏雨的手。
本该收回手的他,本该就此放开对方,然而事实上,他却按照身体的旨意,越攥越紧。
大脑不停地在质问他:燕洄,你疯了吗?!
燕洄不觉得自已疯,他只是觉得抓着的这只手很舒服,骨肉匀称,皮肤细腻温凉,像是握住了一块宝玉,不舍得放开。
仅此而已。
苏雨一开始就挣扎过,在发现对方的意图后,老实了。
两人相顾无言了好一会儿后,又默契地同时开口。
“你还要抓我到多久?”
“你刚才是要脱我裤子吗?”
苏雨:“……”
燕洄:“……”
“你先说。”
“你说。”
苏雨:“……”
“我先说!”她快速抢断,然后看着燕洄:“你的问题,有点儿过于直白了,而且我一个女孩子,怎么可能动一个男人的裤子呢。”
面对着赖账的苏雨,燕洄冷静得眼睛都没眨一下,单手撑起上半身坐起,燕洄拿手指着胯骨上的指甲印记。
“证据。”
苏雨:“我无话可说,你要这样想我也没办法。”
燕洄半眯着眼睛:“你脱我裤子。”
苏雨头快要炸掉了:“我没有。”
燕洄深吸一口气:“好,我换个说法,我的裤子碰瓷了你的手,你的手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人可以死亡,但不能社死,尤其是不能社死到她的头上。
死了一遍,硬着头皮复活过来的苏雨:“那你等一下,我跟我的手单独交流沟通一下。”
燕洄好脾气道:“好,一分钟够吗?”
“够了够了。”
一分钟后,苏雨道:“它说不是故意的。”
燕洄告诉苏雨,原谅是需要理由的,让她再回去问问自已的手,它的作案动机是什么。
苏雨劝他:“你小子别太幼稚。”
燕洄别过脸,露出不知道是被气,还是因为害羞而通红的耳朵。
苏雨莫名心软了下来:“好吧,我问问。”
陆陆续续这么折腾了好几分钟后,苏雨坦诚道:“它就是想知道你的底裤是什么颜色。”
好消息:对方坦诚了。
坏消息:他被调戏了。
“为什么想……知道这个。”燕洄语气艰涩,说着说着,脸又红了。
苏雨看他从一个白娃憋成了红娃,又可怜又想笑。
但这会儿她要是敢笑出声的话,燕洄绝对会被气到离家出走。
“就是想啊。”苏雨悄悄凑过去,对着他的耳朵说:“难道你不想知道,我穿什么颜色吗?”
燕洄:“……”
他发誓自已之前绝对没想过,但苏雨这么一说……
“我不想知道!”
“声音这么大做什么?”苏雨笑。
嗓门大又不能掩盖事实。
她没戳穿,独自猜测着:“黑色的?白色的,还是本命年穿红的?”
被恼得烦了,燕洄竟冷静下来了,他盯着苏雨,喘了口气问她:“真的想知道?”
“嗯。”气氛,莫名认真起来了。
在等待中,燕洄薄唇轻启:“真空。”
苏雨:“哈?”
“我没穿。”
出来的时候太着急了,等到了地方后,才发现自已没穿底裤。
她和小七都输了,被赌注的燕洄成了赢家,为了堵住他的嘴,苏雨被迫答应给男人单独开小灶,额外做一份夜宵给他。
苏雨:“这回真是裤衩飞飞了。”
缓过来的小七蔫兮兮的,它正在怀疑统生呢。
燕洄无事发生似的走过来:“饿~”
苏雨:“……”
在做了在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