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包车朝着国道行驶,上了高速后继续开了一段时间,然后拐进了一条小道,路面上坑坑洼洼的颠簸得厉害。
车上的人骂骂咧咧,说雇主选的地方不好,路太破烂,颠得屁股都疼了。
“妈的,咱们做的是见不得人的生意,不选这种地方难道要选在大马路上吗?你怎么不干脆说,选在警察局旁边啊?”
坐在副驾驶上的老大,探着身子给两个小弟脸上甩巴掌:“都他妈闭嘴,这单生意风险低,利润大,把人看紧点儿,别跑了。”
“哪能啊,武器都让我们给缴了,两条腿怎么可能跑得过咱们四个轱辘呢,这小子又不会开车。”
被夹在中间的严律白抿着唇,垂着脑袋没搭腔,他在脑子里描绘着来时的地图,判断出最近的警察局,离这个地方有多远的距离。
开了将近二十多分钟,面包车停了下来,打开车门后,便把严律白给扯了下去。
“老板,人我们给你带来了,出来验验货吧。”为首的老大粗声粗气道。
随着废弃纸厂的仓库门被打开,年纪轻的了他们不止一轮的张朵忧现身,她的身侧,跟着几个人高马大的保镖。
这些人是助理带过来的,除此之外,打着石膏的张高扬,和那几个在严律白手下吃过亏的小弟也都来了。
个个看向蒙着眼睛的严律白,眼神狰狞,恨不得在他身上猛踹几脚,先泄泄心头的火气。
张朵忧看着被绑着的严律白,心说你终于落到我的手里了,他看得专注,丝毫没有察觉到张高扬错愕的眼神。
“行,你们的任务完成了,可以走了。”
“那钱……”
“急什么,明天上午12点之前,会准时打到你们的账户上去的。”
几个人点头哈腰,开着破旧的面包车走了。
“是你。”听出声音来的严律白语气冷冽:“你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张朵忧乐得拍起了手掌,她恶意道:“自然是欺辱你,看见你痛苦,我就觉得开心啊。”
随后,给了张高扬一个眼色。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让你的小弟把人弄进去。
她的保镖可是拿着高工资的,这种小事儿还用不着他们来做,他们只需要寸步不离地跟着自已。
张高扬看见张朵忧看向严律白的眼神时,才知道自已是被这个女生给骗上贼船了。
他以为严律白把张朵忧给得罪了,张朵忧才会出面让他们把小傻子绑了,只是那一次,他们被严律白给收拾了够呛。
这一次,他是在听说张朵忧带了保镖的前提下,才答应出手的。
如今看来,这张朵忧哪里是跟严律白有私人恩怨,她分明就是喜欢对方,然而对方却对她无意,因爱生恨想着报复人家。
这种人,最容易临时改变主意了,搞得他跟个小丑似的,鞍前马后。
“我要走了,不想掺和这破事儿。”
“走?你觉得你走得掉?”张朵忧用手指了指自已的几个保镖。
等欺辱完了严律白,她可是要让张高扬等人背黑锅的,他们要是现在走了,岂不是坏了她的计划。
张高扬烦躁得要死,在心里把严律白给骂了八百遍。
你说你长得那么招摇,成绩还那么好做什么……动不动就引来疯子,连带着他都跟着遭殃。
一声不大不小的嗤笑声在空荡荡的仓库里传开,被声音吸引的张朵忧,眼中透出点儿着迷的神色。
校外的严律白,比在校内更具有魅力,没有了那件校服,他穿着一身简单的黑色短袖,搭配条洗得有些发白的牛仔裤,显得凌厉又清俊。
总之好看的不得了,很有性张力。
她亲手扯开严律白眼睛上的黑布,不太熟悉光亮男生微微眯起了眼睛,露出来的几分脆弱,顿时吸引了张朵忧的全部目光跟心神。
她对着严律白说:“我是真有些喜欢你的,可惜,你不仅耳朵聋了,眼睛还瞎。”
说着,便问张高扬,她好还是傻子好:“你也见过她,你觉得我比她,谁更值得被选择。”
张高扬:“……”
妈的,他是想选小傻子的,但眼前的女生看着像疯了。
要是回答小傻子,他估计得跟严律白一起葬身在这里了。
“你好看,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张朵忧果然很愉快,她立马看向严律白,可男生依旧是来前的那副模样,脸上写着对她不感兴趣。
张朵忧气得咬牙:“算了,我们还是来说说另外一件事情吧。”
她挥挥手,让保镖把东西拿给他看:“这照片上的人名叫严飞格,很眼熟对吧,他是你的父亲。”
说完,便跟严律白说起这些年来严飞格是怎么讨好她跟母亲的:“你想要的父爱,在我眼睛里面就是不值钱的廉价玩意儿,怎么,你是不是羡慕得要疯了。”
“正好严飞格也在,不如你跟他说说话。”
张高飞跟小弟们心里连着咯噔了几下,没想到还有这等的神展开,而那个所谓的严律白生父,在张朵忧的话音落下之际,从另外一扇门里出来。
长得文质彬彬的,一看就是个小白脸。
哦不,或者说是老白脸。
来前,二人达成了协议,张朵忧带着人离开在外等候,严飞格则在里面劝说。
“我给你松开绳子,你别声张。”
严飞格道,他看着严律白:“朵忧的那些保镖训练有素,你最好不要跟他们硬碰硬,还有,我是你的父亲,我会害你吗?”
严律白听得想笑,父亲?所谓的父亲在陈慕红狮子大开口准备卖掉他时,爆出所有真相时,会脸上带着鄙夷跟嘲弄。
这会儿拿出这个身份来,不过是跟陈慕红一样,想从他的身上榨取价值。
严飞格果真开始了自已的劝说,他告诉严律白,只要他对张朵忧服软,陪着他玩儿,到时候张家的财产,就是他们的囊中之物了。
“是么……”严律白盯着他,似笑非笑:“准确的来说,是你的囊中之物吧。”
“你这孩子……”看出他有不配合的意味,严飞格准备给严律白一些苦头尝尝。
于是走出去告诉张朵忧情况,过了十几秒,带着保镖怒气冲冲走进来的张朵忧出声:“给我打。”
人的骨头是硬是软,只有打过之后才知道,她不认为严律白能扛得住训练有素的保镖。
严律白一人对多个,却不显狼狈,他身上虽然挂了彩,但对方也没有讨到好,胶着之时,那把匕首从他的身上掉落。
张朵忧一看便来了火,也不知道怎么的,竟然捡起了那把匕首,她的本意是吓唬吓唬他。
然而,事情却超出了她的预想,随着锋利的刀刃刺穿皮肉,严律白的腹部被捅,流出了鲜血。
她呆愣愣地不知道作何反应,还是严飞格率先反应过来,让保镖把人带走,随后自已叫上张高扬收拾现场。
严律白失血晕了过去,死生不明。
张高扬想跑,却被严飞格摁住:“跑什么?你爸坐牢了,陈慕红死了,你还能依靠谁?”
“混吃等死的废物,不如利用这个机会拿上一笔钱,保证后半辈子的衣食无忧,只是杀人未遂,你们这么多人,一人蹲了两三年,就能拿到五六十万,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