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科等不及,直接给严律白弹去了个电话,他看不见画面,却是听到了一两声竭力压抑的呼吸声。
这声音,男的都知道。
陈科暗骂严律白真禽兽啊,大白天的就做这等子见不得人的事情,可怜兄弟他,在这儿苦哈哈地蹲守陈慕红。
电话那头响起了些窸窸窣窣的声音,半分钟后,旖旎的呼吸没了,只剩下严律白那道极其冷淡的说话声:“严飞格是冲着我来的。”
陈科:“????”
你又知道了。
他虽然大了严律白不少,可论起成熟来,他似乎还没有严律白的一半。
陈科知道严律白一向很聪明,并且从不夸大,他说严飞格是冲着自已来的,那便一定是事情的真相。
陈科抹了一把脸,看着社区工作人员插手,把狼狈的两个人分开:“他来找你做什么,你们井水不犯河水的?难不成跟陈慕红一样看中了房子?”
又或者,干脆一点:“严飞格发现自已得病了,要换器官,于是想起了你这个儿子。”
严律白说不是:“他来,是为了讨一个人欢心的。”
陈科:“……”
真是畜生。
挂断电话后,陈科再看,却发现二人似乎达成了某种心照不宣的协议一般,不闹了,还一起打了辆出租车离开。
距离蓝水湾五百三十二公里的小乡镇,苏雨坐在院子里将两个罐子摆放在一起,一大一小相互靠着,像两个人。
外婆就坐在旁边,面前的塑料大盆子里是晾晒好的干玉米,她需要做的是用手将这些玉米粒剥下来,然后用小车推着去二队打成粉末,好拌着剁碎的菜叶子喂给鸡鸭吃。
这个工作她一个人就能干,所以在外孙女提出帮忙的时候拒绝了她,并慈祥地给了她一块糖。
外孙女都回来几天了,每次撞见她,都能看见这两个装着星星的小罐子。
外婆问过王凤,王凤告诉她,这是住在蓝水湾那会儿隔壁邻居家的儿子送的。
“小雨,怎么又不吃外婆给你的糖?是不好吃吗?下次外婆带你去超市,你自已选好不好?”
听见声音的苏雨摇了摇头:“糖好吃的外婆。”
“那怎么不吃?”
她说要留着,留着给哥哥吃。
“哎哟,我的小外孙女啊……”外婆乐呵呵地笑了两声,便说她是个好孩子,有好吃的还想着自已的小伙伴呢。
过了一会儿,苏雨把罐子里面的星星倒了出来,再一颗颗地数着往里面放。
她让小七查看过,这些纸条折叠成的星星上是没有字儿的。
本来她以为严律白会浪漫地在上面写上点儿什么,现在看来,她是想多了。
严律白,三杆子都打不下来一个枣儿的人,手折星星,怕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苏苏,严飞格到了蓝水湾,张朵忧派去跟着严律白的那些人,马上就要动手了。”
苏雨远在小乡镇,能做的,就是让小七密切地关注监控,在不扰乱严律白的计划前提下,预感到他有危险及时报警。
就算她在,碍于天道的关系,身为小傻子的她也帮助不了严律白太多,甚至还有可能拖他的后腿。
张朵忧叫来的那些人,对付严律白也许会花费一些功夫,但对付她,可就太轻而易举了。
王凤在自家乡镇上是有些人脉的,并且靠着人脉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工作内容简单,而且时间很自由,在老板得知她的女儿有智力上的问题后,甚至大方地将工作的时间减少了一个半小时。
能够提前下班的王凤,顺便去了菜市场,买了一只烧鸡。
蔬菜不用买,家里面就有种的,想吃就去地里薅上一把新鲜的就好。
从菜市场出来后,就到了苏启明下班的点儿,她就坐着丈夫的电动摩托车一起回家。
“妈妈。”苏雨看见王凤踏进家门,便热情地迎了上去。
女儿的脸上带着隐隐的期待,今天或许是她回来后最高兴的一天了。
王凤西笑着捏捏她的脸,然后告诉她:“手机在你爸爸兜里装着呢,问你爸爸要去。”
苏雨欢快地走到院子外面,门口,苏启明把摩托车停好,还没转身,就被一道灼热的视线给黏上了。
她感叹了一句女大不中留,从前严律白没出现的时候,小雨对手机是不怎么感兴趣的,也不太爱玩儿。
跟严律白分开之后,她还是第一次主动开口问她跟王凤要东西。
要的还是手机。
苏启明就问她要手机是不是想跟严律白联系,女儿大方承认后,他又问,她知不知道严律白的手机号码。
谁料,女儿还真从善如流地背诵了出来。
弄得苏启明吃醋不已,要知道女儿能背下来他的手机号码,那可是经过了他好多天的单独培训,严律白什么都没做,只是把自已的手机给小雨拿了一会儿,小雨就能背诵出那十一位的数字了。
这叫老父亲怎么能不吃醋。
他跟王凤对视了一眼又一眼,总觉得两个大人的担心太过多虑了。
这两个孩子的样子,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怕是也没办法把他们分开。
拿到手机后,苏雨特别乖巧地抱了下苏启明,然后便抱着手机进了自已的屋子。
严律白到了两人约着说话的餐馆,巧合的是,他之前在这里做过兼职,后厨的人都认识他,简单地交代了几句后,他们便很是大方地让他换上了制服。
他就扮成服务员的模样,堂而皇之地进去给两人上菜。
可笑的是,这对亲生父母,似乎并没有把他认出来。
陈慕红迫切地想要把他卖出一个好价钱,严飞格之所以出现在这里,怕是因为想要认回来严律白这个儿子。
虽然她脸上的表情依旧很难看,但谁会跟钱过意不去,况且她刚不久被那个小兔崽子给欺骗了。
房子卖掉了,住进来的人却说不认识她,还说自已的钱已经给了,她要是再胡搅蛮缠的话,就报警。
买房子的钱被严律白私吞了,所以她必须从严飞格的嘴里抠出那笔钱来。
“这些年都是我独自抚养严律白长大的,他成绩很好,老实说他是省考第一的苗子,你想把他要回去,至少得补偿我一百万。”
严飞格人模狗样地坐着,坐下来后先是环顾了一圈周围的环境,早已经成为人上人的他,眼神里是止不住地挑剔。
恨不得立马就走,以免得吸入了周围浑浊难闻的空气,影响了自已的身体健康。
本就不爽快的人,在听见了昔日里前妻的发言后,这份不爽直接达到了顶点。
“哈?问我要钱?你是不是失心疯了,严律白是我的儿子吗?你就在这里叫卖?”
“你什么意思?”被掩藏了多年的秘密,露出了马脚,陈慕红慌了。
剧情再次被刷新,小七不可思议道:“苏苏,严律白跟张高扬并没有血缘关系。”
苏雨陷入沉默:“你的意思是,这次我们被天道给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