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五章
再次重新丈量
秦文帝一声令下，御林军便“呼啦啦”地就冲了进来，准备又试探性地向秦渊围了过去。
御林军们也是麻木了，每次都打不过渊王殿下，还每次都要命令他们……
皇上特么地没脑子？还是不长记性？
反正最后又要被打一顿的人不也还是自己？
打就打吧，谁让皇命难违呢？
果然，
还没等他们靠近呢，秦渊便厉声大喝道：
“退下！”
好嘞！
他这么一喝，御林军们好像就等他这句话一样，麻溜地、果断地、识趣儿地退后了。
赶紧退退退！
省得挨打。
他们退下后，秦渊向秦文帝大声说道：
“父皇，这村民说的话是假的，儿臣断没有和他们说过那些话，你若不信，儿臣也有证据能证明！”
“你也有证据？！好好好，快把你的证据也拿上来，朕倒要看看你能找出什么证据来！”
秦文帝看到御林军们特配合的模样，气极反笑，大骂道，
“若你拿不出证据，或者你的证据是假的，那朕，今日不但要废了‘摊丁入亩’，还要废了你的王位！”
“是！”
秦渊一拍手，陌离便将昨晚上救下来的那个大汉给带进来了。
那大汉从手术台上刚醒来，都还搞不清楚状况呢，就被陌离给带到这儿来了，等他跪下向秦文帝叩拜后，也终于是醒过味儿来了，可毕竟是面对皇帝，他还是被吓得有些瑟瑟发抖，不敢开口说话。
可他一上来，方有宁、秦宇、张丞相三人脸色立刻变了。
尤其方有宁和张丞相直接看向了秦宇，似乎在询问：你的人不是说昨晚上已经杀死他了吗？
秦宇拧着眉也是一脸懵逼，似乎在回答：我也不知道啊……
很快，秦渊便回答了他们的疑惑，秦渊向秦文帝介绍道：
“父皇，这位村民也是昨晚上村里面骚乱中的一员，昨晚上他冒死跑到儿臣的府上想求救，可等儿臣发现的时候，他已经中了暗器，命在旦夕，所幸，儿臣和张医圣连夜把他给救醒了。父皇若想知道昨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尽可以问他。”
秦渊又看向了那村民，嘱咐道，
“你将昨晚上所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全部向父皇说出来，放心大胆地说，本王保证，今天没人敢动你分毫。”
有了秦渊的保证，那大汉的胆子瞬间就壮了起来，更是激动的热泪盈眶。
这时，
秦文帝便直接问道：
“你真是东边试点的村民？”
大汉道：“是是是，小的名叫王二狗，是东边的村民。”
秦文帝又问向方有宁带上来的村民问：“你可认识他？”
那村民在看到王二狗之后，一脸惊慌，颤颤巍巍、吱吱唔唔地，还不断地看着方有宁的脸色，他是应该说认识，还是不认识呢？
可就在他恍惚犹豫的时候，王二狗却一眼认出了他，惊喜地喊道：
“铁柱，我是二狗啊，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昨晚上刑部的人把你们都抓走了，我就想着逃出去找渊王殿下救你们的，你们没事，太好了，太好了……”
“你找渊王救我们？哼，不就是他把咱们害成这样的吗？”
铁柱闻言，一阵心酸，更有一阵怨恨。
“不不不，我相信不是渊王殿下。否则，渊王殿下也不可能救我了。铁柱，你可别被昨晚上那帮人给骗了！”
王二狗赶紧解释着。
“够了！”
见二人又开始拉长拉短的，秦文帝直接打断，继续问道：
“王二狗，将昨晚上发生的事情，全部说出来。你但凡敢说一句假话，朕诛你九族！”
“是是是……”
王二狗被吓得一哆嗦，然后，将昨晚上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外加点添油加醋的，全部说了出来，
“皇上，那帮官吏太可恶了，说是丈量土地，结果，他们故意将我们的土地都丈量错，我家原本是三亩半的，结果，到那官吏手中，就变成四亩地了。这多出来的半亩，可是要多交半亩地的钱的啊！这不是坑我们嘛！”
“哼，官吏丈量土地难到不比你们丈量的精准？是不是你们故意往小的丈量了想逃避赋税？”
秦文帝又骂道。
“不敢，我们可不敢呢……”
王二狗吓得都哭了，
“皇上，就算我一个人丈量错，那，整个村的村民，都能丈量错？是我们所有村民的土地，都被那帮官吏给故意量的高了啊。我还好，被错高了半亩地，还有其他家村民的地，直接被官吏错丈量高了两亩呢！这简直是离谱啊。即便是错，错个一两离的，我们咬咬牙，也就忍了，可这动不动就是高半亩、一亩，甚至是两亩，这谁能忍啊！所以，我们村的村民都怒了，才想找官吏理论，想让官吏们按着正常丈量的土地登记，可他们不同意，还把我们都殴打了一顿，我们也有些冲动了，就反打回去了……结果，就闹成这样了。
哦，他们还说，是渊王殿下让他们这么干的，还想让我们去找渊王殿下理论闹事儿，村民中绝大多数人也都相信是渊王殿下害他们了，可是我不相信啊，所以，我就趁乱连夜逃走，找到渊王殿下，想把这事儿和渊王殿下说说，想让渊王殿下出手相救，结果，我刚走到渊王殿下门口的时候，就被人给射出飞镖，倒在地上昏迷了。早上醒来，就在渊王殿下家里面了。
陛下，草民说的话句句属实，不敢有半句欺瞒啊，若草民有说错一句话，草民愿意诛九族！草民只求陛下您为我们主持公道啊。”
王二狗一说完，全场哗然，有的寒门出生的官员们都开始议论纷纷：
“原来不是村民们想少报土地亩数，而是官吏想故意多报土地亩数。”
“这不是专门吸百姓们的血吗？难怪百姓们会闹事！”
“就是，要是我，我也闹！”
……
秦文帝闻言，也是一脸的阴沉，冷冷地在两个村民以及方有宁、秦渊四人之间扫了又扫。
两个村民，说的完全是两个版权，可若仔细一分析，便能猜到，这个王二狗说的可信度更高。
可一瞧秦渊那得意且信誓旦旦、运筹帷幄的模样，秦文帝心中又是一阵不爽。
忽地，
“陛下，这个村民所言，不能做为证词！”
方有宁擦了下额头的冷汗，站了出来说道，
“据臣调查，这个村民，曾受过秦渊的恩惠，得过秦渊的钱财，两人关系匪浅，难免有作假证、包庇的嫌疑，所以，此人的证词，不可采纳。”
“方卿所言，也不无道理。”
秦文帝又看向了秦渊，问道，
“老四，除了这证人，你可还有别的证据？若没有其他证据佐证，那依然还是证据不足！”
此刻，所有人又都看向了秦渊。
只见，秦渊十分淡定地勾唇笑道：
“父皇，儿臣没有别的证据了。”
他这话一说完，秦宇、方有宁、张丞相三人脸色瞬间又扬起了冷笑。
秦渊，你完了！
然而，
下一秒，
秦渊忽然又说道：
“父皇，若想证明此事真假，其实，非常简单。一切不都是因为丈量土地引起的吗？那不如，请父皇派人再去重新丈量一下他们的土地，就以王二狗和铁柱这两家的土地为例，丈量后再与他们两家鱼鳞图册上登记的数额对比一番便知真假。
若重新丈量后的亩数多于鱼鳞图册上登记的数额，那就是王二狗说的，是官吏故意多报数额坑害百姓；若重新丈量后的亩数少于鱼鳞图册上登记的数额，那就是铁柱说的，是村民故意少报亩数，那不就清楚了？”
秦渊这话一说完，一些寒门出生的官员们纷纷赞成。
方有宁却着急了：
“这，没有必要吧？重新丈量？这可是挺耗费人力耗费时间的。陛下，我们刑部其实早就核实过那些田地的亩数和鱼鳞册上登记的亩数了，确实是村民故意少报亩数，这没必要再查了。”
“方大人，既然你已查验无误，那你害怕什么？还是说，你心虚的不敢查？”
秦渊直接怼了回去。
一直沉默着的右丞相于万书这时站了出来首肯道：
“陛下，臣觉得渊王殿下所说的此法，可行！不如，就派宫中的人去重新丈量一番，这样，公平公正，既能查清事实，还能彰显朝廷一个公正的态度，更能树立起朝廷的威信啊。”
于万书这么一说，秦文帝捏着龙须思量过后，终于拍板道：
“准了！老莫，你亲自挑选心腹去重新丈量土地，确保万无一失！记住，一定要公平公正地丈量，确保丈量的土地，精确到一分一毫。铁柱、王二狗，把你两家的土地编号以及你们丈量过的亩数，全部报上来。”
王二狗激动地道：“我家是丁号区八十九号田，我自己丈量的土地亩数是三亩半。”
铁柱犹豫一会儿后，也激动地报道：“我家是丁号区九十五号田，我自己丈量的土地亩数是四亩八厘。”
“老莫，速去！”
“得令。陛下您放心，老奴这就去。”
站在一边的莫公公高兴地便亲自己挑选了几个会丈量土地的心腹太监，骑上高头大马，“哒哒哒”的，一行人既威风又快速地赶往那两片田地重新丈量去了。
此刻，金銮大殿上的人全部都激动并紧张地等待了起来。
“四皇兄，你这办法，真能行吗？你就不怕莫公公的人中有内鬼？万一又故意重新丈量错了怎么办？”
秦轩靠近秦渊小声地询问道。
“不怕。那么多人，准不可能全部都是内鬼吧，这可是皇令，还有莫公公亲自监视，他们不敢胡来。只要丈量的土地的亩数和他们二人所说的一致，不但能推番方有宁的了案子，更能证明方有宁屈打成招，伪造假证，还能直接揪出那些故意多报的官吏，揪出隐藏在背后的豪绅，说不定，还能揪出更大的鱼……”
秦渊说罢，便冷冷地看向了站在众百官之前的张庭玉。
张庭玉，这次，必能将你废了了！
而张庭玉、秦宇、方有宁三人也顿时慌得一批。
他们也在赌，只要丈量土地的亩数和他们二人所说有所不同，哪怕是差一分一毫，那他们也有机会反驳。
若亩数少于那两村民报的数额最好不过；若亩数多于那两村民报的数额，就把所有责任全部推到丈量土的那几个官吏身上去。
弃卒保帅！
他们早就想好这对策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地过去了，所有人都在煎熬般的等待中……
整个朝堂静得可怕，落针可闻，仿若修罗场般的可怕。
终于，众人们等了足足三个时辰之后，莫公公带领丈量土地的太监们回来了。
莫公公那拔高的声音直接将众人们从紧张中拉到了更加紧张的情绪之中：
“启禀陛下，经过我们的重新丈量，他们两家田地的亩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