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葳摇头,“只知道受了伤,并不知道伤势如何。”
淑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在心里宽慰自己,徐正月这个人狡猾得狠,说不定受伤也只是他放出来迷惑裴常胜的一种手段而已。
“你再联系一下宁国公那边,确定下他的伤势,必要的话你亲自去一趟。”
紫葳微怔,她可是负责殿下人身安全的贴身宫女,殿下可从未派她出去做过任务。
“是!”
紫葳领命退下,心想以后自己的姑爷不会真的是宁国公这个老男人了吧?真不明白殿下看上他什么,图他美貌?图他权势?图他人癫?
好吧,除去他人癫这一点以外,徐正月确实是个很不错的驸马人选。
可是皇上根本不会同意的。
头疼。
柳颜欢从冯家出来后,就和张可唯开了个会。本来她还在犹豫要不要做这件事,但公主拍板了,她们自然是要去做的。
“这是冯娘子写的陈情书,恳请皇上饶裴焕一命,让裴焕改名为冯焕,记在冯家门下,冯家也不算是绝了后。”
这是柳颜欢和淑仪原本就想好的事情,毕竟这个社会之上,家里没有一个男子,是保不住家产的。
淑仪也和皇上提过此事,皇上想了想,本想舍弃裴焕,可一想到他的文章和这些年的行事,终究惜材。
“裴焕和他的父亲长兄终究不同,他骨子里留着冯家人的血,是善良的,就按淑仪说的做吧。”
有了皇上的支持,他们才放心带着裴焕回来。
本想着与冯娘子要一张陈情文书十分简单,没曾想触及她的伤心事,差点惹了祸。
“这冯娘子委实可怜,家里什么人都没了,一个人在家,到了晚上夜黑的时候,闭上眼睛,那些痛苦的回忆找来,她该多难受。”
“是的。”柳颜欢点头,“服侍她的嬷嬷与我说,她陪夜的时候,整夜听到冯娘子说梦话,特别可怕。”
张可唯沉默住了,良久骂了一声:“畜生不如的东西!他就是五马分尸也不足以抵人心头之恨!”
张可唯咬牙切齿,脑子里已经幻想出抓住裴常胜后,将他处以极刑的情景了。
“可惜,斩刑只能让他死一次,而且死得太简单了!”
二人感慨完后,立马商量着如何传播冯娘子的美名,为她塑造出一个坚毅刚强的女子形象。
“文章这边不用担心,我让书院里的姑娘们起个头,再让周跃写一篇赞美她的文章,立住她的形象。周跃在读书人中还是颇有名望的,他的文章必定会引起众人的追捧。等风声高起的时候,我再让我爹出面,点评一下他写的文章,还不把那些读书人拿捏得死死的?”
柳颜欢冲她竖了个大拇指,张可唯现在可将舆情玩弄在手,游刃有余啊!
“我再请名家在戏楼编几个曲剧,明褒一番,带动下底层人的说法。茶楼也请说书先生们统一下口径。”
“就这么办!”
二人商量完后,各自回家。
彼时在皇子府养伤的祁明如热锅上的蚂蚁,在屋内急得团团转。
“淑仪怎么会去找大伯父?郭先生,您说是不是父皇察觉到我的意图,让淑仪去试探去了?”
郭先生叹了一口气,习惯性安抚道:“殿下莫急,我已经让人去打听情况了,等人回来就知道事情是怎么一回事了。”
“我怎么知道是你的人先回来,还是父皇的人先来!”祁明焦虑不安。
从他失势后,他就失去了一个谋宏图大业者最基本的东西——耐心。一个合格的霸主,必定是一个沉着冷静,于混乱中亦能镇定自若分析利弊的人。
显然,祁明并不具备这样的素质。
“殿下稍等。”郭先生也不想再浪费口水安慰他,借口出去了。过了一会儿,他带着消息进来,道:“昨夜质子府遇刺,淑仪殿下去找张将军,请他派兵保护好质子府的人。”
祁明狠狠松了一口气,旋即愣怔住了。
“我们的人没有动手,是谁打草惊蛇了?”现在质子府的人都是张彪的人看着,他们根本无从下手。
张彪为了不担上失职的名声,定然会好好看顾好北庆的人的。
“探子还说,淑仪公主离开后没多久,张将军请了小冷大夫去给他看风寒。”
祁明听到这点后,难以置信道:“怎么可能?我大伯父的身体不要太好,除了当年围剿黄泉碧落毒的时候中了点小毒外,从来没生过病!”
郭先生敏锐地捕捉到信息,“您是说,张将军以前中过黄泉碧落之毒?此毒不是见血封喉吗?”
祁明摆了摆手,“不是黄泉碧落毒,说是那些制毒人研制的新毒,反正被路过的游医给救了,可见不是什么厉害的毒。”
郭先生还是提醒道:“殿下,您也说了,将军的身体素来康健,突然请了大夫,可见他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若只是小小的风寒便罢了,若不是呢?”
祁明思索了一会儿,道:“那就让人去将那个小冷大夫请来,也给本宫看看吧!”
郭先生这才赞赏地看了他一眼。
眼看三月末,四月初,京中春花烂漫,最为漂亮的当属王首辅家的桃花林,一片粉红,站在高处眺望,宛如一片云霞。
“还是王首辅家的花园最为漂亮。”祁屏将酒杯放下,头顶桃花飘落,恰好落入杯中。
“殿下谬赞了,不过是内人喜欢打理这些东西罢了。”王勉笑道,身边还坐着另外两名内阁成员。
“皇上马上要出关了,这政事还是要归还皇上的。太子理政这些日子,你们都看在眼里,觉得太子是个合格的储君吗?”
王首辅的话问得实在敏感,两位阁老哪里敢说。
太子就是千不好万不好,那他也是个名正言顺的太子啊!
要是太子哪哪都好,还要他们这些阁老做什么?
说实话,若不是太子已经有了个徐正月,大家都喜欢他这样的君主。自己说什么他就听什么,那不就是挟天子以令诸侯吗?就是自己最大啊!
可惜了,太子已经有了宁国公。
“有的话,我知道你们心里不敢说,今日王某代替你们说了。王某以为,四殿下要比太子聪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