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被宇文雍搂在怀里非常不适,但为了今日来此的目的,叶蕴还是强忍着想推开宇文雍的冲动,在其怀中多哭了一会儿,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叶蕴这才收起眼泪,从宇文雍怀里出来。
“父皇不要误会,儿臣不反对父皇册封梦吟姑娘,儿臣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父皇太过思念母后,可母后就是母后,纵然有人长相与她相仿,可终归是别人。”由于刚哭过的缘故,叶蕴的眼眸出奇的明亮,仿若刚出生的婴儿,一尘不染,看的宇文雍瞬间心软成一团。
“那依你,父皇该怎么办?”
“父皇既喜欢她,不如就封个嫔妃养在宫中好了,梦吟姑娘姓梦,上次初见又见她在下棋,想来也是个喜静的,父皇何不找个清净之地给她,至于封号取‘静’可好?意为雅静贤淑之意?”叶蕴故意眨眨湿漉漉的眼睛,像个急需得到表扬的孩子似的,满怀期待,十分天真的看着宇文雍。
“好,都依你!”一锤定音,在宇文雍看不见的角度,叶蕴微微勾勾嘴角。
一场虚无缥缈的梦,几滴逢场作戏的泪,梦吟看似丢掉的是一个妃位,实则输掉的还有那颗快要被她迷失的帝王心。
眼下,她倒要看看,那个凭空冒出来的梦吟,还能折腾出什么花来?
只要宇文雍一日念着静姝皇后,那么,不管日后事态如何发展,她都有翻盘的把握。
虽然目前她还无法得知梦吟的真实身份以及其背后的势力,不过,皇家猎场毕竟不是寻常之地,谁都可以踏足,就算是突然冲出一条阿猫阿狗都十分惹眼,更何况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偏巧这人还与先皇后长得十分相似,种种事情联系到一起,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其中门道,她不信,宇文雍作为一国之主连这都看不出来。
怕就怕,有些人揣着明白装糊涂!
好在,通过今日的试探,看得出,宇文雍对静姝皇后还是有感情的,不然还真不好办了,现在是妃,弄不好明日就是后宫之主了!
不过,此事也不能做的太绝,如果她直接开口让梦吟出宫,宇文雍虽不会明说,可心里必定会因此事与她产生隔阂,到时候再被有心之人挑拨,宇文雍难免不会想歪,从而对她产生忌惮,所以,最好的办法,还是让其暂留宫中,以不变应万变为上上之策。
短短的瞬间,叶蕴思绪万千。
对于叶蕴的想法,宇文雍自然不得而知,此时,他看着叶蕴红肿的眼睛心中满怀愧疚:“怎么样,眼睛疼不疼?”她是个什么性子,他还不知道么,自她母后逝世之后,便不曾掉过一滴眼泪,如今因为一个梦吟,哭的这般伤心,怎能让他这个做父皇的不揪心,到底是他自小放在心尖尖上长大的孩子呀
“禀父皇,只要父皇还念着母后,儿臣就不疼。”叶蕴的声音有些低哑,话音中还夹着浓浓的鼻音,宇文雍听着,只觉得心又疼了一分。
“自你母后走后,父皇日夜念着她,何曾有过半分忘记?”想起皇后刚去世的那段日子,宇文雍眸中蒙上一片阴霾。
“儿臣知道,父皇惦念母后的心情,就如儿臣一般。”叶蕴重重的点头附和道。
说实话,让她一个二十几岁的人,学着十几岁小姑娘扮天真、装可怜,还真是比让她学唱歌都艰难。
叶蕴一边在心里默默吐槽着,一边附和着宇文雍的话,做出各种撒娇卖萌的表情,内心可谓是受到了极大的摧残。
好在,宇文雍见她眼睛肿的厉害,心下不忍,没说多久,便让她赶紧回去休息去了。
从勤政殿出来,窦公公看她眼睛红的跟兔子似的,以为她又因册封一事顶撞皇上挨骂了,因此,也顾不得皇上还在里面,当即出声念叨道:“您看看,杂家说什么来着,都说了皇上正在气头上,让您别进去,您不听,这下挨骂了吧,哎”窦公公十分无奈的叹口气安慰道:“您也别将此事放在心上,皇上只是正在气头上,您与皇上可是父女,等皇上气消了,此事也就了了。”
“窦公公您误会了,”叶蕴笑着看着窦公公解释道:“父皇并未生气,本宫这眼睛与父皇无关,对了,大家都起来吧,窦公公,父皇叫您进去呢,本宫还有事,就先走了。”
皇上叫他进去?难道皇上气消了?哎?这就奇怪了,好端端的怎么就又好了呢?长公主到底跟皇上说什么了?
无数个问题在窦公公脑中盘旋,可他已经没有机会问了,唯一知道始末的人已经走远,想到长公主说皇上叫自己,窦公公忙从地上起来,抖抖膝盖上的尘土,从里面进去。
丞相府
从窦公公嘴里了解到事情的细枝末节后,苏牧云第一时间赶回府中。
进到书房,苏牧云将曾叔唤出。
“曾叔,立即派人将皇上秋狩失踪当日猎场兵力部署情况调查清楚,另外,暗中派人打探一下,长公主遇刺的具体细节。”
“是。”曾叔拱手应道。
话落片刻,曾叔没有要走的意思,苏牧云疑惑道:“曾叔可还有事?”
略微犹豫片刻,曾叔开口道:“属下只是觉得少主这段时日,似乎过于在意长公主,不知少主可是”
“曾叔你僭越了,”苏牧云面色一冷道:“本少身负血海深仇,这点本少从未忘记。”
“少主,属下不是那个意思,属下的意思是,倘若少主大仇得报,少主也未尝不可”
后面的话曾叔未曾说完就被苏牧云打断:“好了,以后此事不必再提,曾叔,去忙吧。”
曾叔欲言又止,但见苏牧云态度强硬,目露无奈只好从命,出了书房,身影一闪,消失的无影无踪。
曾叔刚走,苏牧云眼前一晃,书案上多了一抹黄毛,一只个子不高,黄白掺杂的野猴正右爪捧桃,蹲在书案上吃的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