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猜猜它在哪儿
“咯咕嗞”
谁都没料到,锯嘴秃鹫突然仰起脖子往前跳了一下,火球偏离目标,击中了它的翅膀。
白光弥漫,烟尘滚滚中传出轰雷般的炸响,巨大的响声震得众人耳朵里都嗡鸣了七八秒。
“发生了什么?”
“我的天呐!”
“这是火球术?火球术的威力有这么大?”
震惊的不只有罗薇的队友,还有正在观看魔镜的各位教授。
一颗火球竟含有这么大的魔力和冲击力,这绝不是初级魔法学徒能做到的,那个少女的魔力至少也已经到了初级魔法师的境界。
可问题是,她才多大?
还没成年,魔力的强度就堪比魔法师了?
烟尘散去,众人看到了侧翻在草地上、半边翅膀被轰得皮开肉绽的锯嘴秃鹫。
一只大型魔兽,被一个初级魔法学徒用火球术打成了这样,这合理吗?
观赛区的教授不禁想起她不久前击杀针毛啮齿鼠的场景,感情她那时候的连发火焰术还保守了。
河坡上,杰克看着下方的场景,咽了一口口水。
覆有坚羽的翅膀都能炸烂,这要是落在锯嘴秃鹫光秃秃的脖子上说不定他们现在都在捡战利品了!
“咕嗞嗞”
锯嘴秃鹫剧痛中发出撕心裂肺的尖锐鸣叫,声波迅速穿过动荡的空气,钻进了他们的耳朵。
塞在耳朵里的布团根本挡不住这强烈的声波,那种恶心头晕的感觉又来了。
“怎么回事,格拉蒂丝怎么还没反应?”
按照罗薇的战术,格拉蒂丝刚才就应该释放魔法了,可河坡对面却一直没动静。
废物!
阿西娜暗骂了一声,举起魔法棒艰难地念着咒语,魔法棒尖端凝聚出一颗红色火球。
“咕嗞嗞”
锯嘴秃鹫鼓动着腹腔,声音不见变大,令人头晕恶心的感觉却陡然加剧,阿西娜手一松,蓄积到一半的魔力彻底消散,魔法棒差点落到地上。
山坡上方的霍尔和杰克也是一样,魔咒语念到一半就再也念不下去,哪怕他们堵紧了耳朵,头还是越来越晕,晕眩到连站都站不稳。
罗薇尝试发出第二次攻击,但声波造成的干扰太大,她的五脏六腑仿佛都在跟着振动,恶心呕吐的生理反应导致她根本无法完成吟唱。
她盯着锯嘴秃鹫震颤的腹部,终于确认,它发出的声音里确实夹杂着次声波。
而且刚好是频率在四至十八赫兹区间的次声波,对人体造成的共振感才会这么强。
这种情况已经不适合再战斗了,次声波会导致人体器官移位变形甚至破裂受损,他们必须尽快远离。
“撤!”
“听到了吗,我们先撤!”
罗薇放声大喊,山坡上很快响起了队友的回应。
“收到!”
锯嘴秃鹫听到人声,用力地扇动着半边翅膀,愤怒的鸣叫声传遍了方圆十里的山野。
希瑞亚小队绕过河坡逃向对岸,一汇合才发现,他们少了一个人。
“等等,格拉蒂丝呢?”罗薇心里升起不妙的预感,“你们先走,我过去找找。”
霍尔:“你一个人怎么找,我们一起过去。”
杰克也道:“我们是一个队伍,怎么能分开走,我也过去。”
事态紧急,罗薇也不多劝:“好,那我们一起。”
越是靠近河坡,呼吸困难和心脏抽痛的感觉就越明显,好消息是,他们在河畔的林子里找到了昏迷的格拉蒂丝。
坏消息是,林子里还躺了两只三头烈貘和五个晕过去的少年。
两只魔兽的死相都很凄惨,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剑伤和烧伤,还被人削掉了屁股,看上去血淋淋的一片。
它们的头上还有一个个大大的窟窿眼,罗薇仔细一看,才发现那是它们右眼的位置。
窟窿眼里流出乌黑粘稠的血,破碎的眼珠早就掉了出来,乌血里还混合着豆腐渣一样的白色碎末,像是它们的脑浆。
看伤口就能知道,一定是有人把剑捅进它们的眼睛又狠狠转上了一圈,抽出剑的时候才会把搅碎的脑浆也带出来。
这种手法罗薇太熟悉了,格拉蒂丝练剑的时候最喜欢这么转。
她回头看向格拉蒂丝手里的剑,上面果然有很深的血迹,污血从剑尖一直延伸到了剑柄下方三指开外。
“是鹏加托学院的队伍,”霍尔在看那五个少年胸前的院徽,顺便检查他们的呼吸,“都还活着,不过受的伤不轻。”
“鹏加托在十大学院里排名第四,怎么会被两只中级魔兽伤成这样?”阿西娜不解。
“谁知道,”霍尔起身,问罗薇,“怎么办,放着不管还是带走?”
“我们四个人,怎么带六个?”阿西娜第一个不愿意。
罗薇拧着眉,转身看向了河对岸。
“你怎么不说话,”阿西娜不悦道,“你不会真想带他们一起逃吧,你别忘了,我们可是对手!”
“别闹,”罗薇神色严峻,“你们没发现,锯嘴秃鹫的叫声停了吗?”
“停了?”阿西娜一愣,转头看向对岸,顿时一惊,“锯嘴秃鹫呢,怎么不见了?”
河坡上只有满地的啮齿鼠尸体和凌乱的碎石,锯嘴秃鹫早就不见了身影。
杰克朝对面张望:“真的不见了唉,是不是飞走了?”
“翅膀受了那么重的伤,还飞得起来吗?”霍尔皱紧了眉。
他话音一落,四周安静得有些诡异。
真的太安静了,安静到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
死一般的寂静中,罗薇伸手,摘下了塞在耳朵里的布条。
“我们刚刚说话的声音,是不是太大了。”她用正常的声调说。
“什么?”堵紧了耳朵的队友听不见她说话,一边摘耳塞一边用洪亮的声音问她,“你刚刚说什么?”
罗薇等他们摘下了耳塞才又开口:“我说,我们刚才说话的声音是不是太大了。”
众人又是一愣,过了好几秒,杰克才哆嗦着嘴唇问:“什、什么意思。”
“锯嘴秃鹫的翅膀是受了伤,但它不是飞不了,忍着痛也是能飞一段距离的。”
罗薇看着地面,紧张过度反而陷入了极致的冷静:“你们猜,周围都看不到,它会站在哪里观察我们。”
“还没发现吗,我们身上没有阳光。”
三人惊恐地瞪大眼,下意识就要往上看。
“别抬头!”
罗薇低声喝道:“要是被它知道我们已经发现了它,它可不会再像现在这么安静了!”
阴冷的林荫下,四人僵硬得如同一座座雕像。
死亡的阴霾笼罩在他们头顶,风声也停了下来,死寂之中,一滴涎水从空中落下,滴在了阿西娜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