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追查

“看这被撕去的几页,都没有什么规律?”两人达成协定后,沈石说道。

罗元对比了所有缺失的纸张,说道:“这里面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都有这个东西。”说罢,他食指指向地图上的一个名称。

“大衍粮行。”沈石的眼睛眯了起来。

“这些被撕掉的纸张上面都有它,只有这大衍商行可能与这有关。”罗元说道。

“不过这大衍粮行可是开阳最大的粮行,有它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吗?而且它真的敢明目张胆地和太守合作盗窃饷银?真不怕被查到?”沈石问道。

“确实,其他页数里面也有好多大衍商行的信息。”罗元翻了翻账本,继续说道:“可是我也找不到其他有用的信息了,这些东西放在一起太乱了,毫无规律,有用的信息肯定是被人隐藏起来了。”

“那这个到底隐藏了些什么东西呢?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当时撕的时候为了避免被人发现,故意同时撕毁了一些不重要的页数来混淆视听。另外一种是这几个大衍粮行的记录还有我们不了解的另一个方面。”沈石分析道。

“你觉得是哪个呢?”罗元问道。

“我不知道是哪个,不过咱们可以兵分两路了。我就翻这个记录册,确定还有没有什么其他隐藏的信息;你就去调查大衍粮行的这几个记录,看看能不能从那里找到什么东西。”

“好。”

天元酒楼。

“罗元,咱俩可好久没见了。你怎么突然想起来请我吃饭了?”肖培看着对面的罗元,笑着问道。

罗元说道:“我这升斗小民,平日里怎么敢攀您这棵高枝呀!这不也就是最近手头里多了点儿闲钱,又想着咱俩好久没见了,就想着请你来这里吃顿饭,熟络一下感情。”

肖培说道:“罗元你可太客气了。这天元酒楼我也只是偶尔才能来吃一顿饭,你这恐怕不只是熟络一下感情这么简单吧?你要再不说事,我可就什么忙都不帮了啊!”

罗元道:“别别别,兄弟我呢,确实是有些东西不懂,想向你咨询一下。”

肖培这才露出笑容,说道:“说吧,究竟有什么事?”

罗元道:“我想问一下你们大衍粮行的事。你们平时都是怎么运行的?”

肖培道:“你倒挺会问的,本来这些我是不会说的,不过你是我朋友,又看到这顿饭的面子上,我就破格给你说一下。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啊!否则咱们朋友没得做了。”

罗元连声说道:“是是是,我肯定不说。”

肖培道:“我在大衍粮行也有几年了,与其说它是开阳最大的粮行,不如说它是开阳最大的粮食集散地。简单来讲,就是我们每年把河东道大部分的粮食都收购起来,然后再分成两批,一批送到各个门店,一批低价卖给各大仓库。”

罗元问道:“可是我看你们负责收购粮食的人也不多呀?怎么可能收购大部分的粮食呢?”

肖培道:“谁说是我们自己收购了?河东这里,别的不多,地主管够。我们只要联系好排在前十分之一的大地主,出的价格比其他粮行高一点,关系维持好一点,粮食成熟的时候他们自然就直接送到我们粮仓了。”

罗元越听越有意思,继续问道:“这些人应该也占不到粮食的绝大多数吧?其他粮仓就没和你们竞争的?”

肖培道:“剩下的这些粮行,与其说是我们明面上的对手,不如说是我们暗中的盟友。其实我们粮行的粮食只够在市面上卖的,运向各个仓库的粮食,其实大部分都是其他粮行的。”

罗元有些疑惑,问道:“可是我看各个仓库的大部分粮食都是你们粮行的呀?”

肖培笑道:“罗元呀!你咋不懂这个呢!你说是贴大衍商行牌子的粮食卖的贵、质量好还是贴其他牌子的粮食卖的贵、质量好?”

罗元道:“那肯定是你们大衍商行——哦!”罗元明白了肖培的话,说道:“其他粮行贴你们的牌子,高价卖给粮仓。你们共同挣牌子的钱。不过他们为什么不直接买你们或者其他粮行的粮呢?”

肖培道:“那些贴我们牌子的粮食最起码实际成交的价格比我们便宜,粮仓的人打个价格差也能多挣一点儿,而且还能捞个体察民意的美名。要是直接买其他粮行的粮,不仅钱没了,还会落得一通埋怨。”

罗元问道:“贴牌子这件事容易干不?”

肖培小声说道:“特别好弄,他们把自己商行的牌子去了,运到我们的仓库,贴个牌再运出去,就是大衍商行的粮食了。”

“所以说,大衍商行运到粮仓的粮食,其实也不一定就是你们大衍商行的车和粮食。”罗元若有所悟道。

“大部分都不是。”肖培如实说道。

罗元道:“那你有运这些粮食的实际粮行的账本吗?”

肖培道:“原来你是要看这个。罗元,我和你说这么多已经算是仁至义尽,对得起你这顿饭了。你想看这个的话我无可奉告。”

罗元从自己身上掏出二万两银票,说道:“肖培,这是我欠你的二万两银子,之前一直忘记还你,现在正好趁你在,我就直接还了你吧!”

肖培看了看罗元递过来的二万两银票,说道:“好吧!那我就勉为其难地收下了!罗元,我等会儿准备回粮行,要不我带你参观一下我们粮行?”

罗元道:“求之不得。”

出了天元酒楼,罗元正打算和肖培直接前往大衍商行,突然被酒楼对面紫云轩聚集的人群吸引了目光。一个光鲜亮丽的公子哥现在人群之中,享受着众星捧月的快感,他的身边还有个漂亮的女子。

“那是赵恒,是赵太守家的大儿子。他可是紫云轩的常客,这样的场景也都见怪不怪了。”肖培解释道。“你对他感兴趣?”

罗元道:“只是觉得有点儿意思。”他心里想道,自己正在暗处和赵悦斗法,没想到他唯一寄予厚望的儿子竟然还在这烟花柳巷之地流连忘返,赵悦真的是不会教育自己的后代。他摇了摇头,和肖培一起离开了天元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