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两人有些诧异的目光,花遥问道:“怎么,落叶村不是你们这边的吗?”
梅风看了看王洪礼,说道:“确实有落叶村这么个地方,王大人和我也算是对那儿是比较熟悉的,甚至那条大裂缝我们也挺清楚的。不过,这条大裂缝不是十几年前就已经派人来查过了吗?”
这次就轮到花遥不解了。“难不成这条大裂缝最近没有奇怪的响动吗?”
王洪礼说道:“大人,绝对没有。”
花遥拿出了沈石给的信件,问道:“这上面的官印难道不是你们梅城县衙的吗?”
王洪礼拿到信件,在油灯下细细观看,说道:“大人,这个官印肯定不是我们梅城县衙的。”他把这封信上面的印章指给花遥看。“大人,你看,我们这儿的官印有一次不小心摔了一下,这个角落摔掉了一个缺口。这封信上面的官印确是完好无损的!”
花遥继续问道:“不知王大人的官印是否带在身边?我十分相信大人的为人,但这种东西还是确认一下比较好。”
王洪礼叹了口气道:“可惜官印并未带在身边,大人若不嫌弃,我现在就返回县衙为大人取来官印。”
他正准备走,花遥一把拉住了他。“大人莫急,此事我已信了大人。至于印章一事,明日再聊也不迟。我现在倒还有一件事想请教请教你。”
王洪礼坐下,问道:“不知大人还有何事?”
花遥说:“虽然此事是有人造假误导暗卫,但是我还是对这个大裂缝比较感兴趣。不知王大人可否为我解惑?”
王洪礼说:“这件事大人还是问梅老爷比较好。这件事发生在十几年前,卑职还未来梅城上任。梅老爷对这件事要比卑职更加清楚。”
花遥看向梅风。梅风捋了捋自己的胡子,说道:“这事说来也怪。那大概是十六年前,就在落叶村,凭空出现了一条大裂缝。这条裂缝长数十公里,宽数百米,出现之前却没有任何预兆。当时的村民很是害怕,以为这条裂缝是上天惩罚他们的,纷纷跪下磕头,希望免除惩罚。之后甚至还在那里不远处修了个庙,奉上老爷像,时时祭祀。”
“那就没有胆大的人下去看看吗?”
“那条大裂缝深不见底呀!一开始谁有那胆量下去?不过说来也怪,有的人曾失足落下这条大裂缝,结果稀里糊涂地有上来了。经过这件事后,有胆子大的想去看看,结果却再也没有回来。这之后就没人再对这条大裂缝感兴趣了。”
花遥想了想自己看到的十六年前的有关这条大裂缝的记载,也确实就只是这些内容,只得笑道:“这条大裂缝倒也着实有趣。”他仔细想了想,继续问道:“梅老爷,这条大裂缝怎么也有数十公里长,影响的肯定不止落叶村一个村子。为何它非要和落叶村挂上关系?”
“落叶村的不远处是这条大裂缝最开始裂开的地方,处于大裂缝正中间的位置。再加上附近也就只有落叶村这么一个算是比较大的村子,就直接说大裂缝在落叶村了。”
看到花遥欲言又止的样子,梅风问道:“大人是否还有问题想问草民?”
花遥说:“虽然这封信件是假的,不过我实在想不出来为何有人会用一件十六年前的事将暗卫的人骗到这里。这样吧!我明天去落叶村一趟,看看这条神奇的大裂缝,再看看这儿的风土人情,还望梅老爷能配专人同我前去。”
“这是自然。”
花遥走了以后,只剩下梅风和王洪礼二人站在书房门口前。梅风似笑非笑地对王洪礼说:“王大人,咱们县的印章什么时候被磕坏了一角呀?我今天见那城门口告示上的印章不是还完好无缺的吗!”
王洪礼的脸色自从花遥转过身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好过,他没好气地对梅风说:“梅老爷,你与其关心印章的事,不如想想究竟是谁有能力从我这里偷走印章去伪造书信吧!”
梅风阴阳怪气地说:“能从您手中拿走印章的,除了您自己,谁还能有这个本事?”
“梅风,我脑子有病吗?没事把影卫招过来?再用印章是假的这种蹩脚的借口来把他骗回去?”
“那你直接和那个暗卫说信件是别人伪造的不就行了吗?何必再谈印章是假的这类的借口!”
“如果我说是假的,总得拿出证据吧?这封信肯定是假的,这是毫无疑问的。我只需要一个借口把他暂时糊弄过去就行了!还有你,如果我不说这么一个荒唐的借口,只怕你当时就已经跳桌子骂娘了吧!我不和你争了,我还得赶紧回去处理印章的事。”
看到王洪礼不告而别,梅风心中的疑惑有增无减。“到底这封信是谁寄的?是王洪礼吗?提到那件事是想和我夺权吗?如果不是他,那又会是谁呢?”突然,他想到一个人,急匆匆地离开了书房。
王洪礼回到县衙后,对迎接自己的师爷说:“给我把大印磕坏一个角,就右上方那个角,不要太大,但也不要太小,勉强能看出来就行。”
师爷不知道老爷在发什么疯,只好说句:“是。”
“顺便把城门口布告栏上面的告示也清理了,有用的再印,没用的直接扔了。如果有人问起,就说定时清理。”
花遥在管家梅大的引导下来到自己住的地方,这上房着实让他开了眼界,里面的摆设丝毫不弱于云柳城最好的客栈的上房。梅大走后,花遥进了隔壁陈宇的房间,只见陈宇正坐在椅子上喝茶。看到花遥进来,他连忙站起来,说道:“前辈!”
花遥示意他坐下,问道:“感觉这儿怎么样啊?”
“挺好的。”
“那个管家有没有问你什么?”
“没问别的,就是问了问需不需要热水。”
“看样子这个梅风对我们并没有疑心。”花遥在心中盘算着。他继续问道:“小陈,你知不知道有关大裂缝的异变的信件是谁首先看到的?”
“好像是老唐把这封信拿过来的。”陈宇回忆了一下。“当时老唐把一沓儿信拿过来以后,沈前辈挨个处理了信件,并且把这封信留了下来。”
花遥从心中默默地把老唐从怀疑对象中删除,老唐在暗卫兢兢业业工作了三十多年,干一些小事都如履薄冰,更别说伪造信件这种事了。那目前就只有一个解释,就是王洪礼自己造的谣,自己邮的信。不过他今天晚上又为何矢口否认呢?难道是因为梅风?就算是因为梅风,他否认的也太彻底了一点,简直就像没做过这事一样。花遥没想到这才刚到梅县,一切就和自己所想的截然不同。他离开了陈宇的房间,回到了自己的房中,想着今天发生的事,不一会儿便沉沉睡下。他没想到的是,在这梅府,晚上要比白天精彩得多,他睡着之后也要比他睡着之前精彩得多。
梅风走到一个普通的房间前面用力敲门,房间的主人听到声音后立马开门。梅风看到她之后二话不说,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脸上。
“是不是你把暗卫招过来的?”
“您在说什么呀?什么暗卫?我听都没听过!”被打的人委屈地说道。
梅风冷笑一声:“在咱们这儿,一天到晚惦记着这件破事的还能有谁?除了你以外,谁还会想着用那件事把暗卫招来?”
“我都不知道暗卫是啥,我怎么把他招过来?我整天待在这屋子里,都没怎么出去过。您倒是说说,我怎么把那个什么暗卫招过来的?”
“哼!最好不是你!要不是老爷我今天六十大寿,我一定打断你的腿!”
撂下狠话后,梅风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房主人一个人站在门口。她摸了摸自己红肿的脸庞,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关上了大门。一切好像都没有发生过。
梅大忙碌了一天,终于可以歇息了。正当他准备睡觉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他。
“谁呀!”
“我!”
一听到是自己的老爷,本来烦躁的梅大一下子蹦了起来。他连忙穿上衣服,光着脚打开了大门。他低三下四道:“老爷,您有什么事吗?”
此时的梅风却有点不对劲。他拿着一柄钢刀,凶神恶煞地看着梅大。
“梅大,你是不是欠我点东西?”
“老爷,梅大这条命都是您的,哪儿会欠您什么东西呀?”梅大也看出来梅风的状态有些不对,连忙开始表忠心。
“对呀,你就是欠我这条命呀!现在就还回来吧!”
梅大一听这话,吓得转身就跑,却被梅风一把抓住,手中的钢刀直接插进他的后背,鲜血一股脑儿地涌了出来。
看到眼前没了呼吸的梅大,梅风无声地地笑了。
“这算是利息吧!”
这是他走之前留在这里的最后一句话。
第二天。
花遥一觉醒来,看见整个府里的人都忙来忙去的,就拉到一个下人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还没等下人回应,梅风就已经出现在他面前。“暗卫大人,昨日热闹了一天,今天叫下人趁早出来收拾干净。没打扰大人睡觉吧?”
花遥说道:“多谢梅老爷款待,昨天睡得挺好的。”
“一切东西都已经准备妥当,大人如果想的话,即刻可以动身。”
“那就多谢梅老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