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写信怎么能少得了秦灼呢?
比起其他人的信,秦灼的信必然是不同的。
绵绵相思寄于信中,每一封信里都是思念和爱意,随着时间的延长不曾淡漠,反而与日俱增。
秦灼很想来找沈宁,可李衍实行新政,这一年遇到的危险不计其数,长乐郡主为了保护他都受了两次伤,一次差点儿死了。
李衍到底太过年轻,他的新政地下很多人不服气,为此需要一个他信得过,且有雷霆手段的人来震慑那些人,秦灼身为他舅舅,而且凶名在外,是最好且唯一的人选。
为此哪怕秦灼已经班师回朝快半年了,愣是没能抽空来追沈宁。
秦灼那个恨啊,思念如潮,但怨念也快要化成实质从纸上飘出来了。
每次到沈宁手里,厚厚的信纸前面两张是思念沈宁,中间能骂李衍骂九十九张,等把人骂够了,最后才写关于自己的事情。
他从不劝沈宁赶紧回去,也不会抱怨她的离开,但他会装委屈,字里行间都是孤单和委屈,处处勾引,想让某人心软想着他,快点儿回去。
“你确定她会回来?”
李衍看着某个打扮得花枝招展得男人,眼皮不断跳动,怎么说得,就是辣眼睛。
他从未见过比秦灼还爱穿鲜亮颜色衣服的男人,他是绝不会承认秦灼穿这些衣服很好看。
大红大紫、金色、碧蓝、青霜、紫玄,每一件衣服都是极为的华丽且鲜艳。
以至于很多人远远看一眼就能确定那最耀眼那人一定是秦灼,他乖张肆意,手段狠辣,俊美帅气没人主意,但妖艳邪气确实公认的。
今日的秦灼就穿的是一身大红,金线提花暗纹,仔细一看,绣的还是相思海棠。
头上带着金玉冠,头发也疏离得精致有型。
乍一看还以为这是新郎官儿呢。
李衍倒是巴不得他赶紧移情别恋,另娶新欢的,但这目前并不现实。
这人巴巴的跟望妻石似的等着,要不是朝中事物非他不可,早跑了。
而他今日穿得这么刺目,就是因为得到消息说沈宁快回来了,可那不是还有两天吗?用得着这么着急?
真是一点儿都不矜持。
秦灼高傲的端起茶杯:“杜云芝和叶非言的婚事在后天,她肯定要早两日回来的,不是今天就是明天。”
李衍:“”这就是废话。
秦灼在宫里,从天亮等到天黑,没收到任何消息。
李衍毫不留情的嘲笑某人:“高兴早了吧?还是回去等着吧,反正迟早会回来的,不差这两天。”
秦灼回头恨恨的瞪他一眼,然后一掌拍坏了李衍一张桌子:“明天开始,我要休沐,没事别找我。”
李衍:啧,还恼羞成怒了。
“行行行,你休吧。”
反正暂时没需要秦灼的事儿,以为他现在很乐意看到他呢。
他这个舅舅虽然拥护他,但也是真讨厌他,压根儿不把他当皇帝,明面上倒是给他两分面子,暗地里却还是想怎么训就怎么训。
李衍觉得多亏自己年纪小,权力还不稳,心也还没那么黑,要是等他长大到了一定年纪,老谋深算、疑心病重,他肯定第一个杀了秦灼。
忒讨厌了!
秦灼踩着夜色回府,路上看到还没打烊的酒家,随手买了一坛子酒,一边喝一边回去。
神情比夜色还要黯然。
他明明收到消息,她的行程就在这两天到。
他安排了人等在路上、守在城门口,只要她一出现,他第一时间就能以最完美的样子奔向她,可等到晚上都没收到任何消息。
“啪!”
他狠狠的将酒坛子摔在地上,瞬间四分五裂。
仰头,不甘心的喊道:“掉头,出城!”
车夫犹豫道:“主子,这个时候城门下钥了。”
秦灼一脚踢开他,一个飞身抢了护卫的马,直接骑马朝城门的方向飞奔而去。
沈宁不来,他就去见她。
他守在宫里没出去,只是因为自己心里有些怨念,怨沈宁乐不思蜀,将他抛在这里那么久都不回来。
他就想在城里等她,等她主动回到他身边,这样他就能在那群爱嚼舌根子的酸腐和李衍面前抬起头来。
他不是被沈宁抛弃的,也不是因为娶不到心爱的女人再发疯。
可他是真的想她了。
从知道她快要回来的时候起,每一刻都是煎熬。
等不了,不管她现在在哪里,今天他一定要见到他。
马儿飞奔,载着比它更疯狂的主人在夜晚的街道上穿行,一路风驰电掣的跑向城门。
巡逻的士兵全都被惊动,大声喝止:“城中不许纵马,快停下!”
有眼尖的人认出了秦灼,连忙阻止:“你不要命了,那是护国公!”
护国公可是皇帝的亲舅舅,据说凶起来连皇帝都干嘛,谁还敢管他头上去?
“快走,就当没看见。”
秦灼才不管那些小喽啰,一路冲到城门,掏出一块金色令牌:“开城门。”
而就在他喊出这句话的时候,城门立刻被缓缓打开。
秦灼立刻意识到不对,他觉得自己就算喊也不可能这么快。
心中若有所觉,他心脏都差点儿停止了跳动,不敢呼吸,目光缓慢的落向门口,顺着那逐渐加宽的缝隙,他看到了门口一支将近四五十人的队伍。
人不少,可他却一眼就看到了身在其中包裹严实的人。
明明她带着帽子裹着脸,身形都快分辨不出是女子了,可秦灼非常笃定,那就是他想见的人。
因为太过思恋,有些近乡情怯,竟是忘了自己要做什么。
终于,那人看见了他,毫不犹豫的骑马过来,同时摘了帽子和面纱,终于露出那张他朝思暮想的脸。
沈宁看到秦灼在这里也是很惊喜:“你怎么在这儿?我紧赶慢赶,还让他们不要发消息,就想着给你一个惊喜的,怎么你还是知道了?”
秦灼突然一个飞身落到沈宁的身后,紧紧揽住她的腰,一甩缰绳,众目睽睽之下把人掳走了。
剩下的人和城门守卫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