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鸣回来,洗了澡就往沈宁这边冲,气势汹汹的找她兴师问罪,然而莫临早已经等着他了。
三两下就将他制服,堵着嘴,用绳子捆着吊了起来,至于什么时候能被人看到放下来,那就看他的运气了。
沈鸣显然运气不好,被吊的地方太偏僻,直到第二天早上才被扫地的家丁看见。
救下来的时候都昏迷了。
不出意外二房又要找沈宁麻烦,沈宁人都没见,直接将人拦了回去,顺便带了一句话给他们。
‘昨夜沈鸣得罪的是皇后娘娘的亲弟弟,当家太子爷的舅舅,他们可以继续闹,她去找小国舅,沈家一起玩完。’
五年前沈家还没落败,沈常林还是浪子,小国舅的威名沈鸣不清楚,他知道。
他只有一个儿子,赌不起,同时还把沈鸣摁住,告诫他不能因为这件事情去找沈宁。
镇住了自己家里,沈宁也没忘卫家,卫夫人肯定会心疼儿子,说不定还会迁怒她身上。
为了自己得到安宁,沈宁干脆下了一记猛药。
沈姝的贴身丫鬟雨儿爬了卫从文的床,两人正在酣战的时候被沈姝抓了个现行。
卫家热闹了,沈宁就安稳了。
至于沈宁会不会哭着回来闹,那是梁卓的事情,他要是敢再让沈姝来烦她,她就亲手将他绑了送去卫家。
七夕节又叫女儿节,是姑娘们最喜欢的节日。
今日要祈福,拜织女、七星娘娘,祈求自己得一双巧手,同时向七星娘娘许愿自己能嫁如意郎君。
流萤他们忙着准备桌案,莫雪儿蹲在一旁跟玉竹一起研究给沈宁染指甲。
今日送来了不少花儿,沈宁都分发下去,簪花、染指甲、做花篮,每人都能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
沐浴之后一起拜了七星娘娘,然后就是各自领着一份赏钱出去街上玩儿。
今晚街上最是热闹,有花车游街、美食、杂耍,还有各种关于针线巧手的比赛,不管身份高低,只要有一门巧技都可参加。
今夜没有宵禁,所有人可以玩到很晚都行,晚上护城河边还会放烟花。
几个上年纪的婆子不想去跟年轻人挤,主动留下看家,沈宁就安心的带着流萤他们出去玩儿了,莫临当然也得去,今天他得保护她们。
乞巧节怎么能少得了姐妹,当然要喊上杜云芝一起。
黎少白不在,但叶非言倒是很尽责的当跟屁虫。
姐妹两人手拉手一路逛一路玩儿,完全不管后面的人。
从街头逛到街尾,直到脚累的不行了才停下里,找了个河堤席地而坐,面前是人间烟火,天上繁星璀璨。
“好开心啊!”
身体是累得,但心畅快极了。
融入人群,感受那种热闹的氛围,心里的阴霾都被驱散干净,只有开心,前世今生,这是沈宁最开心放肆的一天。
如果没有那种黏腻到令人毛骨悚然的视线盯着她就好了
沈宁蹙眉,心生警惕,可环顾四周,人声鼎沸,络绎不绝,她什么都看不到。
直觉告诉她这里不能久待,拉着杜云芝起身:“走吧,我们去别的地方。”
沈宁定了福来茶楼二楼的厢房,打开窗户正好能看到对面的戏班子表演杂耍。
丫鬟们今天都可以出去玩耍,只要玩儿够了回来这里就行。
见沈宁又一次看着外面出神,杜云芝再迟钝也能察觉出来了。
“你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怎么了?”
沈宁敛眸端起了酒杯,桂花酒,香醇无比,口齿生香。
“阿芝,你说人要怎么才能安稳呢?”
杜云芝奇怪的看着她:“怎么的,遇到什么事儿了?”
沈宁笑而不语,有些困扰,但好像又自己想明白了。
人生在世,谁能没点儿烦恼,穷人有穷人的烦恼,富人有富人的烦恼。
有钱有权的人一生都生活在勾心斗角之中,甚至死了,那墓地也会被人来回挖穿,尸骨不得安宁。
她握着沈家钱财、还是女子之身,怎么能不招豺狼虎豹的觊觎?
她自问胆识、本事不输男儿,可偏偏就是让人觉得她好欺负,一切只因她是女子。
只要她是女子,再优秀也没用。
可只要她嫁人,哪怕以前的婚约只是卫从文那么一个人渣,却也有人忌惮三分。
可笑、可笑啊
一杯饮尽,沈宁起身:“我出去一下。”
叶非言刚好进来,对沈宁微微颔首,错身而过朝着杜云芝走去。
杜云芝担心沈宁:“她不对劲,好像遇到了什么事情,可刚刚还好好的。”
叶非言摁住想要起身的她:“她要是想说肯定会告诉你的,你要实在想知道,等她回来再问也不迟。”
说完低头亲她一口:“快看,杂耍要开始了。”
杜云芝瞬间脑子一乱,脸颊非烫,死死盯着
地下杂耍一开场就赢来声声喝彩,但叶非言却看也不看,目光里只有杜云芝闪躲的目光和熟透的耳朵。
用不了多久了,他很快就能把这丫头叼回窝里去。
沈宁出了门,随手从小二手里拿了一个酒壶,没喝,不过她随意的拎着酒壶,一路走酒都往地面洒,浓郁的酒香蔓延了一路。
她沿着环形茶楼走了一圈,然后又往上走去,一步也没回头。
在她身后,满怀恶意的视线如影随形。
然而就在一个转角处,蛰伏的猎人伺机而动,在那人想要混迹于人群中动手的时候快速拿下,堵住嘴,用绳子快速捆绑,另外有两人拿了麻袋一套,直接从窗户丢入巷子,拖走。
发现同伴没了,还以为是被人群冲散,无奈跺脚,然后继续跟上前去,然后不到片刻就步了同伴的后尘。
三个人,都是小喽啰。
后巷客栈二楼的房间里,沈鸣和杜如风两人坐着喝酒,看似淡定,实则心里急得像是猫抓的。
杜如风到底是第一次干这种坏事,胆子不够。
“沈兄你说沈大小姐真的会认命吗?”
之前他是被沈鸣画的大饼诱惑到了,脑子一热跟他一起策划了今日之事,可现在事到临头,心里越发不安,总觉有种不详的预感。
终于,有人破门而入,是顺天府的衙差:“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