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冯俊眼神讽刺地看着三叔,嘴角扯了扯,冷冷反问:“你算个什么东西?”
上一刻还一副视死如归般凌然大义的人,脸色瞬间由红转白,嘴唇翕动了半天也没挤出一个字来。
看着态度嚣张的冯俊,三叔只觉得一口气梗在喉间,胸口快速起伏着,竟是一口气上不来踉跄着重重坐回了竹椅里。
随着一声闷响,竹椅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咯吱——”声。
圆桌周围的人瞬间惊出一身冷汗。
刚刚跳出来那个,阻止三叔旧事重提的那位,仗着自己长辈的身份企图倚老卖老的长辈吓得腿都软了,声音哆嗦道:“冯俊,你这是犯……犯法!”
“不想死就把嘴给我闭上!”冯俊一个眼刀子过去,那人瞬间吓得一屁股摔坐在地上。
旁边坐着的人两个长辈眼神对视,一动不动,甚至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他们看明白了一件事。
冯家这个疯子,是真的敢杀人。
看着打得头破血流的一群人,刘村长急得直掉眼泪,愤怒质问道:“难道你姐的死,是全村人造成的吗?”
情急之下,他提起了刘壮,“那个畜生出车祸那天,村子里的人都看到了。”
剩下的话他没说,可意思冯俊明白了。
看着像是一瞬间苍老了好几岁的刘村长,他忽然笑了,伸手指着操场中央受药物影响打得激烈的众人,问:“你觉得他们是在为我姐报仇?”
刘村长下意识想说是,可嘴唇蠕动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一个字。
都是一个村里的,村子又不大,大家这么多年抬头不见低头见,彼此是个什么性子再清楚不过。
冯兰死的时候,他们全都推诿着,不愿意为了一个外姓人,去刘家村闹一场为她讨个公道,就更别提人死了半年之后。
他们只可能是为了自己。
刘壮那样的人,只要活着一天,三石村连同附近的几个村里,就都要提防着家里的猫狗家禽会不会遭到毒手。
自从冯兰死了以后,原本只是偷鸡摸狗的刘壮,居然胆大的尾随周末从镇上回村里的女初中生。
哪怕他只是跟在女娃娃背后吹个口哨,不敢做什么实际的事情,也足够令那些有女儿的人家心惊胆战。
万一哪天他兽性大发呢?
可以说,那段时间,几个村里的人都盼着他死。
如果是放在前些年,刘壮根本不可能活到出意外。
冯俊的手指挪了个方向,指向捂着脑袋躲在不远处桌下的男人,恨恨道:“刘壮最先看上的人,是他的侄女儿。”
至于为什么后来媒婆上了冯家的门,没有去这家,在场的人动动脚趾头也能猜到。
他手指微微往右,指着一个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知道是死是活的男人道:“刘壮翻窗偷看我姐那天,是他在门口放哨。”
目光落在人群正中捂着肚子嚎叫的男人身上,冯俊的声音都带了颤意,“刘壮第一次打我姐那天,是跟他一起喝的酒。”
刘村长看清那个人,脸色更难看了。
他如果没记错,小兰结婚之前,俩人好像在处对象。
“小磊一直很喜欢小兰,小俊你是不是搞错了?”旁边坐着一直没说话的长辈忍不住开口。
他嘴里的小磊,正是他的孙子。
看到自己的孙子被打成那样,他心都快碎了,要不是腿软的站不
起来,他绝对不会坐在这里看着。
冯俊直接一脚踹翻了旁边的桌子,一阵“噼里啪啦”中,他阴冷的声音显得格外渗人。
他说:“到了地下,我姐会告诉他是不是错了。”
“你……你要杀了他?”一想到宝贝的大孙子即将没命,老人两眼一翻,直接被活活气晕了。
旁边的老人赶紧扶住他,伸手指着冯俊,眼神惊恐又愤怒,“你一定会遭报应的!”
“报应?”冯俊讽刺地扯了扯嘴角,似感叹道:“如果世上真有那种东西就好了,做了恶的人,以命抵命,也不用脏了我的手。”
“因为等不来报应,所以你就杀了刘壮?”细看的差不多了,岁宝懒洋洋打了个呵欠,幽幽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