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心里痒痒的

蜒自家事,无非就是魏双双和谢氏。

沈青竹心领神会,她点了点头,笑盈盈地看向夜晟泽,“夫君辛苦了,剩下的事只管交给我就好,我保证能处理好。”

“能不能处理好不重要,出了这口气才重要。”

出了这口气……

这话,夜晟泽说得重重的,意味深长,满是危险。

听着这话,谢氏脸色都变了,若是平时,她少不得要吵一吵闹一闹,反咬夜晟泽一口,说夜晟泽见不得家宅安定,说夜晟泽见不得她好……

可眼下她理亏,就算是有一肚子撒泼的话,谢氏也不敢说。

她怕再惹恼了永昌侯。

谢氏心里琢磨着,直给魏双双使眼色。

魏双双的肚子,就是她最好的筹码,从这上做文章,把这潭水搅混了,说不准她们婆媳俩,就还能有机会全身而退。

只不过,魏双双现在脑子里回想的,还是暝消踢断莫灵溪腿的画面呢。

夜晟泽对莫灵溪都不手软。

更何况是对她们?

魏双双心里怕,她这会儿,哪还顾得上谢氏啊?

瞧着魏双双不上道,谢氏心里气得厉害,这时候,谢氏就听到永昌侯开口,“晟泽、青竹,剩下的事你们打算怎么处置?”

“自然是公事公办,血债血偿。”

夜晟泽回应得直接。

话音落下,他含笑看向沈青竹,眼神温柔。

“夫人以为呢?”

“我认为夫君说的是,爹,这种事,都是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的,吃里扒外上瘾了,那还得了?我和夫君就算不为我们自己想,也得为侯府的将来打算,是以,这件事绝对不能轻易地翻了篇。否则,日后还不得有人见样学样,那这侯府得乱成什么样?”

谢氏和魏双双都知道,永昌侯在意侯府,只要是为了侯府好的事,永昌侯就都乐意做。

同样,这道理沈青竹也明白。

这一招她也会用。

嘴角噙着一抹似是而非的危险笑意,沈青竹缓缓抬眸,看向谢氏和魏双双。

“爹,就像夫君说的,这没了外人,关起门来,这事就是咱们自家的事,自家人不笑话自家人,自家人也不怕折腾,只要是为了咱们侯府好,那就没什么不能行的。惩罚得严厉些,能杜绝后患,只要咱们不自己出去自曝其短,那就损不了侯府的颜面,有利无害。爹,你觉得呢?”

“嗯。”

永昌侯点点头,没有反驳。

一方面,沈青竹说的也稍微有些道理,另一方面,他心里也明镜似的,这次魏双双和谢氏联合莫灵溪,吃里扒外,触碰到了他的底线。

吃里扒外,是最要不得的。

若是不给她们些教训,那今日是这样,往后又当如何?

谁知道她们还会做出什么荒唐事来?

那这家还算什么家?

瞧着永昌侯没有否定,沈青竹的脸上,缓缓露出一抹笑来,她也不兜圈子。

“侯夫人、弟妹联合莫灵溪,欺上瞒下,吃里扒外,屡生事端,搅乱侯府,不得不罚。看在弟妹身怀有孕,为永昌侯府诞育子嗣,也算有功的份上,这处罚能够轻点,爹,可以吗?”

“嗯。”

永昌侯点头,这一点,沈青竹考虑得倒是周到。

“你看着安排就好。”

“多谢爹信任。”

沈青竹应着,随即看向魏双双,眼神冰冷。

“来人,送二少夫人回房,即日起禁足波澜渡,抄佛经百遍,为永昌侯府祈福,非允许,不得踏出波澜渡半步。”

“是。”

鸿影应声,随即带着下人,去了魏双双边上。

“二少夫人,请吧。”

魏双双手捂着肚子,抿了抿唇,她在心里不断思量,是认下禁足的处罚,还是再折腾折腾?左右她肚子里有这块肉,沈青竹也好,永昌侯也不好,都不敢对她动粗。

她还有挣扎的余地。

心里思忖着这些事,魏双双想得入神,她一时间愣在原地,根本没动。

魏双双的心思,沈青竹都懂。

“弟妹不动,是觉得处罚太轻了吗?”

戏谑地念叨了一声,沈青竹眼睛眨了眨,快速继续。

“弟妹的悔过之心,着实让人钦佩,既如此,那我也就如弟妹所愿,再加重些处罚。即日起,波澜渡不论主仆,所有人的月例银子全部停了,中馈不再供给,由弟妹自行解决。另外,近些日子,因为闹鬼之事受惊的所有下人,要发三倍的月例银子做补偿,这笔银子也由弟妹来出。题外再罚银一两千,小惩大戒。”

魏双双身份特殊,哪怕出嫁时,平北侯给她的嫁妆还算丰厚,可也经不起这么折腾。

魏双双在乎银子,罚她银子,她脸上更多了几分怨毒。

“沈……”

“弟妹还不满?是想亲自受罚认错?”

沈青竹故意曲解魏双双的意思,她根本不给魏双双开口的机会。

“既然如此,那就等弟妹生下孩子之后,弟妹再受罚吧。这笔账,鸿影好好给二少夫人记着,别落下了,误了二少夫人的拳拳之心。”

“是。”

魏双双一句完整的话没说出口,就已经被沈青竹罚了三重。

这就是魏双双怔愣片刻的代价。

她哑巴吃黄连。

魏双双脸色暗沉,她盯着沈青竹,眼神怨毒,若是眼神能杀人,只怕沈青竹早已经死过千百次了。

不过也只是片刻,很快,魏双双就拂袖,奔着房里去了。

沈青竹见状,转头看向谢氏。

“爹,眼下就剩侯夫人了,虽说从晟泽这边论,我不必顾忌什么,可爹夹在中间,我到底也算是个小辈,她若是用身份压我,我倒也不好惩罚她什么……”

话,沈青竹越说越慢,仿佛她心里有多少顾忌、惧怕似的。

永昌侯斜眼看她。

“你是掌家之人,她既犯了错,你便按规矩处置人,不论长幼,一视同仁。”

“是。”

沈青竹要的就是永昌侯这话。

干脆地应了一声,眼见着送魏双双回房,把门锁上的鸿影回来,沈青竹随即出言吩咐。

“永昌侯夫人谢氏,一府主母,行事举止却不顾侯府名誉利益,吃里扒外,作乱生事,不得不罚。鸿影,去,打断谢氏一条腿。”

“是。”

鸿影应声,飞身就奔着谢氏的方向去了。

谢氏吓得连连后退,她看向永昌侯,脸色惨白。

“侯爷,救命啊,这次我是为护着双双,一时糊涂才向侯爷隐瞒了此事,可我并没有伤害侯府之心。我年轻时就跟随侯爷,一晃这许多年过去了,我有多在意侯府,有多在意侯爷,侯爷不知道吗?侯爷若是心里有怨,怎么罚我我都认,就是侯爷要了我这条命,我也不会眨下眼睛,可是,侯爷你不能由着沈青竹一个小辈,这么作践我啊?”

谢氏扯着嗓子哭诉,哀嚎声四起。

而这慌乱求救的话,无疑也印证了之前沈青竹说的,谢氏会拿身份压她。

谢氏这几招,根本就全都被沈青竹看透了。

永昌侯凝眉。

半晌,他才看向沈青竹。

沈青竹瞬时一脸委屈,“爹,侯夫人到底是长辈,我谨记着爹说的秉公处罚,一视同仁,按着莫灵溪那的处罚做,可侯夫人却说我作践她。这……爹,要不还是算了,别处罚侯夫人了,都道母债子偿,还是叫夜晟澜来吧。”

谢氏歹毒,她心里唯一在意的,也就是夜晟澜了。

她挣扎,沈青竹就诛她心。

谢氏刹那间变了脸,破口大骂,“沈青竹你疯了吗?这跟澜儿有什么关系?你少公报私仇,恣意胡来。”

“怎么会跟夜晟澜没关系?”

瞧向几乎发疯的谢氏,沈青竹凛然一笑。

“吃里扒外,做伤害侯府之事的,是他娘和他夫人,是他的两位至亲之人,他做儿子,不知规劝母亲,做夫君,不知管教夫人,他只一味流连温柔乡,与娇妾厮混,这还不是他的错?就凭这一点,让他为侯夫人和魏双双分担,打断他两条腿,他就不冤枉。”

“你放肆。”

“看来侯夫人不愿意啊?那就侯夫人自己来吧。鸿影……”

沈青竹的声调,都提高了些许。

鸿影会意。

再不耽搁,她直接一个箭步就冲到了谢氏身边。

鸿影速度极快,谢氏甚至还来不及躲闪,来不及再向永昌侯求救,鸿影的脚就已经踹在了她腿上。谢氏只觉得钻心的痛,瞬间传遍了她全身,直往她头上蹿,她疼得窒息。

承受不住,谢氏两眼一黑,就晕了过去。

她直接栽在了地上。

“啧!”

沈青竹瞧着永昌侯要动,不禁轻轻咂舌。

“侯夫人果然娇贵,莫灵溪受了罚,还能大喊大叫,向爹求救呢,侯夫人这就晕过去了,还真是娇弱。”

一边阴阳怪气,意有所指地说着,沈青竹一边往夜晟泽身边靠了靠。

她小脸上,立刻换上了一副委屈又恐惧的表情。

“夫君,我是不是罚得太重了?”

“没有。”

“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应该顺着侯夫人,由着她自己承担的,我应该把夜晟澜叫过来,让他替母受罚的。好歹是年轻人,也不至于这般脆弱,这不是平白让人担心吗?”

“别担心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以后咱们多罚夜晟澜就是了。”

“嗯。”

沈青竹和夜晟泽一唱一和的。

永昌侯听得明白,他们话里有话,他们在说谢氏在装晕。

一哭二闹三上吊,这本也是谢氏常用的把戏,永昌侯刚刚心里是急了一下,可是冷静下来后,他心里的着急和担忧,也就都散了。

永昌侯什么都没说,他起身,直接就离开了波澜渡。

谢氏是真疼晕了。

不过,大约是腿太疼了,很快她就又醒了过来。

她心里委屈,她痛她难受,她想哭诉她想告状,她有一肚子的话想说,一堆的招数想用,可是,一睁眼睛,谢氏就瞧见了永昌侯离开的背影。

冰冷又决绝。

甚至于永昌侯走之前,都没让人来搀扶她一下,就任由她倒在地上。

谢氏心里气得要命,她脑袋发重,眼前发黑。

她很快就又晕了过去。

这次,是实打实的被气晕的。

沈青竹瞧着,坏笑着冲夜晟泽眨眨眼睛,她被夜晟泽握着的手,指尖轻轻在夜晟泽的掌心挠了挠。

那作乱的小手,就代表着她此刻的心情——欢愉欢喜。

夜晟泽掌心痒痒的,他抬头看着沈青竹得意明艳的小脸,缓缓勾唇。

不知是不是错觉?

他感觉,他痒痒的似乎不止是掌心,还有……

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