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你就那么在乎他吗?

心里想着,夜晟泽淡淡地吩咐。

“去,查查这两个人的底,还有他们最近和什么人接触过,也一并查一查。如果找不到突破口,就从谢氏和夜晟澜的人身上入手。”

沈星染被圈禁在安国公府,魏双双在禁足中,能害沈青竹的,也就剩这两个了。

查一查,定能有所收获。

“是,属下这就去查,一定尽快查出个结果来。”

“这事暂时不要让夫人知道。”

沈青竹重情,也在意家人,让她知道这些,别管亲人是真是假,她心里都少不得要堵上几日,没有必要。

暝消看了看夜晟泽,重重地点头,“属下明白。”

“去吧。”

“是。”

暝消应声,之后就和夜晟泽分开了,他去打探乔三柱两口子的底,至于夜晟泽,则跟着马车一路去了安远将军府。

夜晟泽这边安排打点,倒是细心,只是,永昌侯已经先一步回了永昌侯府。

彼时,沈青竹正在花厅和梁伯对账。

夜晟澜、魏双双成婚所需要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所有的花销,梁伯都做了汇总,正好拿给沈青竹瞧。

永昌侯回来就看见了这一幕。

虽说永昌侯心里也明白,今儿的事,跟沈青竹没有多大的关系。

别说乔三柱两口子的状态有些反常,他们身份真假,还不能确定,就算他们真是沈青竹的至亲,他们闹也是他们的,跟沈青竹没有多大的牵连。

不知者无罪。

这事怪不到沈青竹头上。

只是,宫外那么多朝臣,事情闹成那样,到底丢脸,眼下事情又是夜晟泽在处理,弄不好就会惹一身腥,永昌侯若说完全不在意,他也做不到。

眼下瞧见了沈青竹,永昌侯索性绕过来,进了花厅。

“侯爷。”

梁伯先瞧见了永昌侯,他行礼唤了一声。

沈青竹闻声起身,“爹,你这是下朝了?今儿比寻常时候似乎晚一点,是不是饿了?梁伯在准备大婚那日的菜,正在小厨房里试菜,眼下应该也快好了。要不让梁伯端一点过来,爹先吃点垫一垫肚子?”

“不用。”

永昌侯坐下,挥挥手让梁伯退去了花厅外。

看向沈青竹,永昌侯轻叹,“今儿在宫门口,瞧见你爹娘了,晟泽带他们走了。”

“我爹娘?”

沈青竹看着永昌侯,略微有些诧异。

瞧永昌侯这模样,说的似乎不像是安国公和唐氏啊。

永昌侯没有多解释,“青竹,晟泽是永昌侯府这一辈中,最出众最有能力的,他自己有本事挣前程,可以不利用联姻助力仕途,但是,他的婚事不是助力,也不该是他的拖累。他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不能把他的脸面往泥里踩,不然日后在外行走,你让他如何自处?你明白吗?”

“爹,你说的我都懂,只是……”

“你懂就好。”

话音落下,永昌侯直接起身,他看着沈青竹,心里五味杂陈。

他不想说重话,可有些话他又不得不说。

“把该处理的都妥善处置了,别拖累了晟泽,如果你实在处理不了,那我会动手。只是,到时候的局面你喜欢还是不喜欢,接受还是不接受,我可就顾不得了。”

永昌侯说完就离开了。

看着永昌侯清冷的背影,沈青竹眉头紧锁,她完全不知道永昌侯在说什么。

不过,总归和她的身世脱不开关系。

拖累夜晟泽吗?

心里想着,沈青竹快步往外走。

梁伯快步跟过来,“夫人,账还没对完呢,你这是有要紧事要忙?”

“把所有的账册,都送到泽霈苑就行,晚些时候我会看,若有什么事,我会让金嬷嬷和你说的。梁伯,我这边还有点要紧事,就先不和你对账了。”

“好,那夫人慢点走,别摔了。”

“嗯。”

沈青竹应了一声,只是,她应得敷衍,她的脚步也在不断加快。

不多时,沈青竹就回了泽霈苑。

叫了暝影、翠影过来,沈青竹急声吩咐,“暝影,你去一趟宫门口,打探一下刚刚在宫门外,可发生过什么?翠影,你去打探打探,看看将军现下在哪,打探好了,即刻准备马车,过来叫我,咱们出门。”

虽不知道怎么了,可暝影、翠影听着沈青竹的吩咐,心头都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她们两个人对视一眼,眸色沉沉。

她们很快就退了下去。

宫门口的事闹得沸沸扬扬的,知道的人不少,再加上暝影、翠影办事利落,这种情况下,想打探消息,一点都不费劲儿。

不多时,沈青竹就知道了一切,她坐在椅子上,抓着椅子扶手的手,都收紧了几分。

“难怪!”

怪不得永昌侯说,夜晟泽的婚事,哪怕不是助力,也不该是拖累。

她的身世,还真成了夜晟泽的拖累了。

沈青竹眸色清冷。

虽然她不确定,闹事的到底是不是她的亲人,可不论真相如何,她都不能让这种事再发生第二次。就像永昌侯说的,她不能让夜晟泽因为她,成为朝臣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心里想着,沈青竹快速起身,“走,去安远将军府。”

“是。”

暝影、翠影应声,快速跟上。

距离泽霈苑不远的若谷亭,沈青竹带着暝影、翠影一到这边,就瞧见了等在亭子里的夜晟澜。

见到她,夜晟澜三步并两步地冲了过来,他的目光不断在沈青竹身上逡巡。

“青竹,你没事吧?”

沈青竹眼神幽暗,“应该叫大嫂。”

“青竹,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我咬文嚼字,计较这些?”说着,夜晟澜一把抓住沈青竹的手腕,将她拽到了若谷亭中,“我都听说了,你爹娘在宫门口,拦住了爹和夜晟泽。夜晟泽动了怒,把他们关到安远将军府了。”

没想到夜晟澜也听到了风声,看来,宫门口的事,闹得的确不小。

夜晟泽承受的压力和冷嘲热讽,大约比她预想的还多。

沈青竹心里担忧。

更没了跟夜晟澜周旋斗嘴的心思,她语气都更冷了些。

“所以呢?”

“青竹,我知道你恨我,可咱们到底是一起长大的,你出事,我不会坐视不管。我陪你去安远将军府,总不能让夜晟泽为了名声,就对你的至亲下手。人救出来后,你若是想认,我就仔细地安置他们,你如果不想认,我就给他们一大笔银子,让他们再也不来缠着你。你看如何?”

“呵!”

听着夜晟澜的话,沈青竹不禁笑出了声。

四目相对,她眼底全是戏谑。

“夜晟澜,你不觉得自己很假,很虚伪吗?这么会演,你怎么不去畅音戏楼当个戏子?就你这两把刷子,玩得好,说不准还真能混个台柱子当当。”

“你……”

“真正嫌弃我身份的,从来都是你,而不是我夫君。你因为我不是安国公府的女儿,觉得我无依无靠,就算计我,恨不能把我推入地狱,反倒是我夫君,明知道我给不了他什么,还硬是把我从泥沼中拉了出来。他从没奢望我身份光鲜,给他助力,自然的,他也不会因为一些流言,就伤我双亲,他没你想的那么龌龊。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狭隘自私,那么不能容人吗?”

夜晟澜双眼腥红,“青竹,你就那么信任他吗?”

“不然呢?”

沈青竹话不多,可语气里都是讥讽。

无视夜晟澜失落、受伤的表情,沈青竹冷嘲。

“不信任我夫君,我信任你吗?可你别忘了,算计我的是你,毁我清白的是你,就是现在,我陪嫁的下人都还没找到呢,你夜晟澜,还欠了我十来条人命呢。这样的你,甚至比不上泥潭里的烂泥,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装好人,说我夫君的不是?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聊信任?”

“你就这么信任他?你就不怕他嫌弃你的出身,伤了你的家人?你们才相处多久?你了解他吗?他手上染的血,沾的人命,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他不是什么善类,你到底明不明白?”

“与你何干?”

“你……”

“夜晟澜,你给我记好了,就算我夫君真如你做言,对我家人动了手,狠归狠,他至少比你磊落,光凭这一点,你就没有资格对他指指点点。也别说什么手上有血有人命,他那是保家卫国,那是敌人的血,不像你,为了给自己铺路,手上染的都是无辜人的血。也别说什么相处时间短,了解不了解的话,我与你自小相识,都没看出来你是个人面兽心、禽兽不如的玩意,就算再看错一次人又如何?这次,我心甘情愿。”

话音落下,沈青竹转身就要往若谷亭外去。

夜晟澜伸手抓她,“青竹,这是大事,事关人命,你能不能不意气用事?”

“意气用事?”

呢喃着这四个字,沈青竹忽而一笑。

“夜晟澜,你太不了解我了,我意气用事的模样,你大抵还没瞧见过。今儿是个好日子,我倒也不介意给你开开眼。暝影、翠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