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郁只站了起来对姮姝公主颔首点头,倒是未行国礼,他若有所思地接过离娄手中的夸龙钟,问道:“公主还带了人来?”
“哦,带了。”姮姝公主恍然一笑,指着来处道,“一个侍卫,不习惯骑马却硬要感受一番,也快到了。”
便听得又一阵马蹄碎步踏来,马走得倒不快,可那喝马声却是一声赛一声地高,在深沉夜色里分外可怖。龙郁手中的夸龙钟也随着那人的靠近渐渐变了纯青色光芒,且微微颤动起来。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面色凝重,便都屏住了呼吸在光芒中站定,静静等着来人显露面目。
“公主你不等等我!”那人爬下马背,揉着腰背一瘸一瘸颠到近前,风流的眉眼间笑意盈盈,一面络腮胡显得整个人成熟稳重,看着很好相与。他一抹额头乱发,客客气气又极亲和道:“诸位有礼,在下南浦赵瑟,幸会幸会。”说着胳膊肘一杵姮姝公主,“介绍介绍啊!”
姮姝公主像是厌恶得紧,有些不耐烦道:“这是父皇为我请的侍卫,有些功夫,不会拖累我们的。”忽而笑意盈盈从袖囊取出一道锦书,递与龙郁道“陛下特封你为荣昊将军,你父亲亦赐了爵位,且日后要你袭爵呢。”
大家便都笑嘻嘻向龙郁道喜,龙郁谢承了也不说话,只看了看凭空增加的两人敛目沉思起来。大家的目光不约而同望向离娄,气氛一时有些冷肃。适才刚说他一人要带我们四人,如今便是一带六了。只是龙郁未曾说话,我也不好说什么;离娄也是无动于衷,僵了顷刻,终究是曾由衣脸皮薄些,笑应道:“赵兄远来相助,欢迎欢迎。哦,在下曾由衣,赵兄不见外就唤我名字吧。”
赵瑟倒不见外,与曾由衣互握双手摇了几摇,一时间称兄道弟起来,顺带着将我们几个也一一介绍一番。两人哈哈声一片,倒像是相见恨晚了。
姮姝公主很是无语,无奈命令道:“天色已晚,大家今日都累了,赵侍卫赶快安排夜宿事宜为好。”
“得令!”赵瑟极顺口地应承了,跑去马背上解下他的包裹。我以为他是要准备搭设帐篷,他却从包裹中翻检出一枚点金臂环,想要递给姮姝公主却收获了一个莫名的白眼,便嬉笑着跑过来对曾由衣道:“我素不惯用这些东西,整天打打杀杀地容易损坏,不过看着倒与曾小弟配得很,便当是见面礼送与小弟了,还请笑纳。”
曾由衣虽是满面雾水,却也开心得紧,见大家都不说什么,便笑嘻嘻谢过捧了双手去接,那臂环却忽地亮起,当是时夸龙钟也嗡地一响,周遭瞬间一黑,我只觉自己被卷进一场天昏地暗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