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宁看童八斤准备出手于是抢先动了,原本她没想过要出手的,她既不打算承认楼下那几人是她所杀,自然就不能暴露自己会武功。哪怕楼下穿通判服的人摆明知道她的身份,也知道她会武功她都不能当众暴露这个事实。
暴露了还如何抵赖?
可是,她得留下童八斤在外保护丁有田,所以顾不得多想她直接抓住那捕头挥过来的手臂,跟着一个过肩摔将他重重撂倒在地,转身又是一记旋风腿扫倒那几个衙役。
她一动上手,丁有田便知她是为阻止童八斤,遂扯了他一下,“你得和我留在外面,不能陷进去。”
童八斤立即醒悟,护着他退后几步,站在一旁观看。
简宁和二愣子同那捕头和几名衙役打到了楼梯那头,她有意把人往这边引,担心动静太大吵醒二妞三妞。又刻意藏了拙,显出体力不支的样子,大多时候只在防守,反正有二愣子冲锋陷阵在前,她也好顺便观察下这二愣子到底几个意思。
是敌是友尚且不好下结论
童八斤见简宁动作慢下来先还替她捏了把汗,后见丁有田一副气定神闲的架式才似有所悟,他扫眼楼小鹤,人称云中鹤,轻功深不可测,下手也极为毒辣,是个狠角色。”
丁有田朝楼下看去,见他冲另几个衙役打了个手势,那些人刷一下抽出佩刀朝着楼梯上冲来,丁有田急切下喊了声:“夫人当心!”
简宁闻言,踢翻一衙役,立于楼梯上高喝一声:“住手!”
客栈各屋此时都点着烛火,大堂里四下也亮着灯笼,她立在那,虽着一身普通服饰,头上也仅簪着一枚普通珠花,可却自有一股由内而外散发的夺人心魄的逼人气势,一众衙役还真被她给镇住,没再动弹。
简宁下巴微昂,坦然自若地下楼走去大堂,她视线扫过聚集在大堂的众人,再又由几具死尸看向江小鹤,不紧不慢地道:“据说有人亲眼目睹这几人是我夫妇二人所杀,方才大伙也都看到了,我呢,确实会点花拳绣腿,可我相公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落弟秀才。”
她侧身朝站在楼上的丁有田看眼,又道:“他但凡会点功夫也断没有冷眼瞧着自家娘子被几个大男人欺负,却站立不动袖手旁观的道理,你们说是也不是?”
简宁眼睛看向店家及其他房客。
投宿的大多是南来北往的客商,出门做生意谁愿招惹麻烦啊,尤其还是惊动了官府的命案事件,她话落后竟无一人敢站出来吭一声。
“没人出声便是大伙都认同我适才所言,那么我想请问这位大人,是何人亲眼所见这几人是我夫妇二人杀的?我夫妇二人又是使的何兵器?总不能凭着小妇人一双肉掌便把他们几人都劈死了吧?又或者,大人有通天眼,未亲临现场便已看到人是我夫妇二人杀的?”
江小鹤冷哼两声,目光如利刃般盯着简宁来回走了几步,方站定道:“休逞口舌之利,本官只是命他们传你二人下来问话,至于人是否系你二人所杀公堂之上自有定论。”
“那就是说大人认定是我夫妇二人所杀了?请问人证何在?”她倒要看下究竟有无人指证他们。
“出了命案,凡投宿之人皆有嫌疑,别人皆问得独你夫妇二人问不得不成?”
“屁话!”二愣子指着先前那捕头大声道:“或是人人都有嫌疑,他适才为何不见叫我等下来?偏叫这位娘子和她相公,是何道理?”
“你当吃酒呢还争个先后?问过他们夫妇自然轮到你等,你慌啥?”被打的那捕头揉着胳膊怒视他道。
江小鹤抬目朝楼上看去,丁有田双手负于身后迎着他视线也看了过来,四目相对,他一脸淡定,唇角似还噙有一抹笑意。
对视片刻,江小鹤转回视线,对着简宁道:“本官职责所在,原只唤你二人下来问话,今你出手打了官差,该当何罪总不用本官告诉你吧?”
“那你要这么说我可以同你们走一遭,打人的是我,与我相公无关,天底下的事都逃不过一个理字,任谁想诬陷我相公杀了人都得拿出真凭实据来,否则拼了我这条命你们也休想动我相公一分一毫。”
江小鹤阴冷地扫她眼,手指过她和二愣子,下令道:“带走!”
衙役们抬了地上死尸,押了简宁和二愣子往客栈外走去,简宁回望了丁有田一眼,按理说客栈出了人命案在查清之前理应封了客栈才是,但通判并没下令查封,她心里更有数了,不查封是因为这通判根本就是心知肚明,知晓这几人的来历,压根也不会管他们的死活。
她想到的丁有田自然也想到了,他从她眼神里看出她意在提醒他务必当心,这人不查封客栈为的就是让他外出,他若外出保不齐会当街遭到黑手。
看来简宁会武功一事雍王已传达下来,只是他有的是保命的手段雍王却不知,待人都走后,他摆头示意童八斤跟他进屋。
二妞三妞小孩子睡得深沉,他领着童八斤进屋俩娃还呼呼睡得正香,童八斤心里暗奇怪,先前他往屋里扫过一眼,分明没瞧见丁有田和这两娃,他实在想不明白就这么大间屋子,他们父女三人先前究竟藏在了何处。
他进屋后下意识往床底下扫了眼,床下连着烧地龙的土墙,根本藏不了人。
“一会烦请你跑一趟,拿上这个去趟‘鼎’字号,就说霍公子让你来的,让主事的来客栈一趟。”丁有田摸出块令牌交到童八斤手上。
“是,在下定不辱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