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的反向宣战,直接把还红着眼眶的许排长给逗乐了,又好气又好笑叉腰道:
“俺们五十几号人,恁一个人包围个啥...”
‘嗡~~~’
几乎是话音刚落,脚下地面便出现一阵轻微震动。
随后,只听一阵‘嗤嗤嗤’的响声,整個兵排外围的地面,接连鼓起几十个土包并迅速炸开,冒出一只只提着石棍、唧呀乱叫的石猴。
【御术·土箓:掘地钻!】+【御术·土箓:瓷傀分身!】
先前在发觉自己身处幻境的时候,陈玄便让悟空释放尘雾进行遮掩,然后趁机潜入地下,同时制造两具分身留在原地作为迷惑之用。
对方以为是‘敌在明,我在暗’,实际上,双方却都在暗处。
此刻,他们却是因为分身的引诱,率先暴露了位置,那么原本的围剿计划,对陈玄来说,就成了反围剿的最好机会。
“阵型散开!突围冲杀!”
心底涌起一股不妙预感的许排长,眉头一皱,大声喝道。
“一班的!随我往左翼冲杀!”/“二班的!帮一班的筑起防御墙!”
指令下达,手底下的班长也是熟练地进行分工细化,带领各自兵员行动起来。
‘嗡——’‘嗡——’‘嗡——’
只见众兵士竟是在跑动的过程中,抬手凌空勾勒出一枚枚符文,然后猛地拍在自己身上。
能量逸散交织间,快速编织成制式的半罩式头盔、凶恶狼首雕饰的半胸甲,以及两条环绕腕部与肘部的关节固定带。
【御术·甲罩·贪狼兵铠!】
随着护具凝现完成,在指挥御灵冲刺上前的间隙,作为御使的兵士们也是积极辅助,整齐划一地抽出腰间佩戴的御能手枪,接连点射进行掩护。
‘砰!’‘砰!’‘砰!’
一枚枚能量弹丸激射而出,以枪林弹雨之势轰然笼罩。
然而...
如此凶猛的声势,却未能很好地建功。
绝大部分都被身手灵敏的石猴分身以一阵闪转腾挪,轻易避过。
偶尔有几颗凭着数量优势命中的,也仅是在身上炸开乒乓球大小的小凹坑,溅射出一泼泥浆。
但随着分身伸掌往上抹了几抹,再抬起手时,伤口便已然恢复如初,带着略微有些一瘸一拐的姿态继续投入战斗。
目睹这一幕的兵士们,无不面露骇然之色。
因为御能弹丸只炸开这么小的伤口,说明了分身的强度并非民级,而是兵级!
在军部,想要晋升班长,那么硬性条件就是自身实力达到兵级。
这也意味着,民级其实才是军部的基数。
毕竟,哪怕是御科类的大学生,毕业时的平均实力也才兵级。
并且,他们可不止是大学四年的时间内进行提升,高中的御科班阶段就已经在努力了。
哪怕是高三才转入御科,那么最少也花费了五年时间,而如果按照高一便是御科生来算的话,则是足足七年。
对于能考上御科类大学的学生来说,想要达到兵级并不容易。
更别说,很多士兵选择入伍,其实就有高考落榜的因素在内,基础更为薄弱。
甚至,由于家境缘故,即便成功在念高中的年纪觉醒了天赋箓,也没能顺利进入御科打下基础,连御灵都尚未契约,根本就是一张白纸。
所以...
别说为期2年的义务兵仅是民级实力,哪怕是留队续期3年的一期兵,兵级实力的也是少数。
直至从二期兵开始,兵级实力才开始常见。
因此,当他们意识到这些石猴分身,全部有着兵级实力的时候,大脑直接自动进行了概念上的换算。
当班长的硬性标准是兵级,而一个连队的班长,大约为25名左右。
眼啊!
虽然他们一整个兵排,也有着五十几号人,可兵级实力的班长也就5个。
哪怕算上基本也有兵级实力的副班长,以及个别实力突出的强兵,总共的兵级战力也就13个。
五十几对十几,即便还有四十来名的民级战力辅助,以及阵型加持,优势也依旧不在我...
“嗷呜——!!!”
正在士气涣散之际,一声凶悍悠长的狼嚎,直接拉过了众兵士的注意力。
扭头望去,只见嚎叫源自一头满口森白獠牙的高大独狼。
其足下正踩着一具被撕咬成两半的石猴分身,身上的水亮毛发被微风吹动得好似绸缎般舞动,肆意地散发着那一往无前的勇猛气场。
“是排长的牙狼!”
“差点忘了,去年军运会的时候,排长可是一打十的猛人!”
“有排长的以一当十,那我们就相当于有23名兵级战力,再加上每人有差不多4名民级战力辅助,这仗完全可以打!”
眼见主心骨身先士卒地破开颓势,众兵士们方才已然开始溃散的士气,也是立即止住,并且呈现回凝的趋势。
也在这时,许排长仰头高声嘶吼,注入了最后的强心剂:
“他娘嘞!都是五十几号人!恁们怕个锤锤!都给俺上!”
“是!!!”
在牙狼所展现的强大实力下,众人好似吃下了一颗定心丸,当即精神振奋,重整旗鼓,准备发动新一轮的突围。
然而...
下一秒,那头牙狼身后的地面,竟是冷不丁炸开,从地下跃出了悟空本体。
‘砰!’
手起棍落间,一颗大好的狼首,竟如同西瓜般脆弱地直接爆掉。
尽管有着兵级高阶的实力,战力值高达两千多,可在那6万3的绝对实力面前,却是零头都不够。
(??ˇ?ˇ??)坏狗,把我分身弄坏就算了,咬得这么乱七八糟的也太没礼貌了!
甩去棍尖血迹后扛至肩上的悟空,气鼓鼓地单手叉腰,小脚直接踢倒无头的狼尸。
“...”
如此之快的两极反转,令得许排长不禁张了张嘴,但却说不出一句话。
作为主心骨的他,尚且如此,更别说手底下的兵了。
原本刚要重新凝聚的士气,在这一聚一散间,反倒是以更快的速度全部流散光。
虽然还在条件反射地指挥御灵进行着抵挡,但熄灭了获胜意志的火种,无异于是一队行尸走肉。
落败已是定局,被围剿怠尽也只是时间问题...
...
此时此刻,观看了整个过程的直播间,已然一片沸腾:
【艹!!!这什么怪物新生啊!!!】
【尼玛的,我舍友当年只是逃脱教官围堵,就拿这事一直吹到现在,现在这小子直接反杀教官,根本不敢想以后他提起这事的时候,心里会有多爽!】
【第二天,别人问:吃了吗?怪物新生:你怎么知道我昨天反杀了教官?】
【达成成就‘反杀教官’,奖励发放——优先择偶权!】
【学妹啊!我那素未谋面的学妹女友啊!单身这么久,就等着新生进来谈个恋爱,结果刚开学就全给拐走了!】
【开除!必须光速开除!我不允许帝大有这种人参与内卷!】
【可恶!老娘尘封已久的少女心,竟然有了解除封印的迹象!】
【我的秘书呢!三分钟之内,我要加到这个学弟的联系方式!】
【军师在哪里!赶紧连夜写出‘隆中对’和‘出师表’,明天就随我向这个学弟开启北伐!】
【呵,一群恋爱脑,就不能像我一样有点事业心?刚刚我已经投了10份简历,准备为我们的恋爱积攒资金了】
...
与此同时,正在会议室观看直播的导师们,皆是一改先前的悠闲姿态,放下了手中的茶水瓜子,面色严肃地相互探讨道:
“这个闽福省的状元,是投了多少钱招进来的?资料上怎么没写?”
“没写就是保密,保密就是过亿。”
“服了!学校就不能坦诚点吗?每次都把好苗子的信息故意藏着掖着,这怎么能让我们作出最终准确的评估嘛!”
“哎呀,虽然是好苗子,但也不算太好,不必这么激动。”
“没错没错,依我看啊,这孩子也就是兵级高阶的水平,趁着偷袭之便,才能一棍击杀那头牙狼。所以相比较之下,先前那个士级的女生,才是真正的好苗子。”
“不对吧?王老师,你向来眼力不是很好的吗?怎么这次还不如我呢?这不是一眼就能看出是士级...”
“咳咳!说实话,我觉得学生的品性是很重要的,这孩子杀性太重,以后估计很难管教,说不准还有欺师灭祖的风险。
反观先前那名女生,在有能力反围剿的情况下,依然只选择战术性撤退,而非大开杀戒,这不仅是良善之心的体现,更是智慧的展露。
在不熟悉的环境下,丝毫鲁莽都没有,直接当机立断地选择了最保守的战术,保存实力,留下很大的斡旋余地。
之前每年为了新生的事,都跟你们争得脸红脖子粗的,现在想来也没什么意思。
索性今年我也不争了,就直接退一步,收下这个陈玄的此等苗子吧,大家别跟我抢了...”
‘啪啦!’
刚图穷匕见地说出目的,就有位女老师将瓜子皮劈头盖脸地砸来,同时叱骂道:
“姓王的,你真把别人当傻子,就你聪明啊?以为这么三言两语,就能把学生忽悠过去啊?”
“诶,我真是单纯地好心建议,你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
有人欢喜有人愁。
看热闹的、吃瓜的,自然是不嫌事大。
然而,与当事人息息相关的劣势方,此刻却是一个头两个大。
“徐连长!俺顶不住嘞!请来支援啊!”
对讲机中,传来许排长那语气哭丧的喊叫。
“知道了知道了!别再喊了!”
徐连长不耐烦地吼道,“知道打不过,你他娘的不早点说,非得等到被打得屁滚尿流了才报告,真不知道干什么吃的!”
如此大吼大叫,倒不是因为他脾气暴躁,相反,在整个营队的5位连长中,还属于最温和的一位。
只不过,帝大的历届军训,教官们最狼狈的吃瘪记录,也只是几个逃脱围堵的学生,自发组织成群体进行对抗,最终引得全营出动,才成功镇压。
在这之中,有反围剿的情况出现吗?
有,但也只有多人反杀一个连,还没有单凭一个人围剿一个排的情况诞生。
因为这事,当时负责帝大军训的七杀军二师第三团第四营,回去后让全军唠了好几年。
毕竟,对于另外十一支军队来说,这无异于多了一把言语攻击七杀军成员的利器。
所以...
此刻有一个尚未被帝大学生达成的记录诞生,由不得他不慌。
虽然这仅属于小记录,还没有严重到顶替‘七杀军二师第三团第四营’公开处刑的程度。
但就怕这只是一个开始。
这要是没能顺利拦住,像往届那样组织起一支学生军,再达成一个围剿连队的记录,那他们贪狼军可就相当于破了七杀军的记录了。
耻辱不会消失,只会转移。
曾经他们对七杀军嘲笑得有多欢,加倍回落到自己身上就有多心酸。
这一过程,唯有新的耻辱者诞生时,才会结束。
七杀军2-3-4营当时创造记录的时候,是六年前。
如果让贪狼军也背负六年的嘲笑,那后果根本不敢想象。
身居顶端高位的军长,自然不会迁怒于他一个小小的连长,而是批评师长。
但师长被批评受了气,不得把负责这事的团长拉去挨骂?
团长挨了骂,带队的营长更得遭罪,这么一级一级传递下来,负责军训的所有人都没好果子吃...
“我已经在带人赶过去了,你就是死也要把人拖住,别让他跑了!听到没!?”
徐连长怒吼。
“...”
然而,面对他这个上级的问话,对讲机那头竟是没有传来任何回应。
“说话啊!哑巴了吗!?你那边现在到底什么情况!?”
心里忽然有种不好预感的徐连长,着急地催促道。
“这个怎么用?按住这个按钮就可以是吧?”
听着对讲机中隐约传出的年轻嗓音,徐连长的心底顿时一沉,忍不住暗暗祈祷,期望事情不是以最糟糕的情况发展。
可惜事与愿违,下一刻,便听到了少年的轻笑:
“来者是客,莪一定好好招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