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珩恩长时间的沉默让徐岁岁嘴角嘲讽的笑意更加浓烈。
“那你现在就把我绑起来吧,最好二十四小时看着我,不然我会跳楼,会采取不惜一切的暴力行为,来打掉这个孩子!”
她不允许错误存在,更不会让这个可怜的孩子,出生既不幸!
宗珩恩神情冷淡地看着徐岁岁情绪激动下那一副宁死不屈的倔强。
他略有试探:“说得好像你很是迫不及待想要打掉这个孩子,离开我,离开宗家一样!”
“是。”徐岁岁一丝都没有犹豫。
“你已经浪费了我三年多的时间,我不可能再傻乎乎地跟你耗下去了!”
刚开始结婚时,她是真的头脑简单,明知道宗珩恩心里有人,她也愿意掏出自己真挚而热烈的心捧给对方——
万一这颗石头被她焐热了呢?
万一实现日久生情了呢?
就算他一直视而不见,她也乐意维持,保持那颗少女的心动
可事到如今,她骗不了自己了。
她也不是演员,这场戏她实在是演不下去了。
宗珩恩面无表情,低沉声线缓缓:“恶人装起可怜来,真是有模有样。”
爬上床的是她,求着嫁进宗家的也是她,这会子居然控诉他浪费了她三年青春?
他一面觉着讽刺不屑,对徐岁岁的言行深感不耐,甚至存有两分厌恶。
可胸口又莫名堵闷不畅
徐岁岁没心思争辩谁是这场交易婚姻里的被告原告。
“不论前事,我们好聚好散,给彼此留点体面不好吗?”
许是饿了一天的缘故,她语气里满满都是虚弱的疲惫感。
“你摆不清自己的身份位置吗?这场游戏什么时候结束,怎么结束,你说了不算!”
宗珩恩话里满是俱来的上位优越。
说理讲不通,徐岁岁脸色一冷,继续摆烂:“行啊,那就走着瞧吧!”
这孩子在她肚子里,她要是下了决心,还能没办法?
宗珩恩刚想回说点什么,徐岁岁直接扭头走人,邦地一下重重摔门离开!
“”
好啊,这性子是越养越刁了。
摆脸色发凶也就算了,连摔门都敢了!!!
第二天一大早。
徐岁岁缠着老太太,说有个大学同学在门外,让他进来见一见——
老太太以她乖乖吃饭为条件,见徐岁岁乖乖吧早餐吃完后,才吩咐佣人把人请进来
宗珩恩下来时,徐岁岁正跟一个男生并坐在沙发上。
腿挨着腿,这距离,显然不是个礼貌的尺度。
徐岁岁热情地说笑,相反那男生倒是显得拘谨不安极了。
宗珩恩站着不动,看徐岁岁要耍什么花招。
徐岁岁先是当没看见全身黑的宗珩恩,从果盘里拿起一颗晶黑的大葡萄,主动递到黑皮男生的嘴边:
“阿——”
黑皮狼狗慌得要死,身子往后仰躲,礼貌扯唇干笑,伸手拿过徐岁岁手里的葡萄:
“我自己来,我自己来就好”
能点男模的,都是手里有些小钱,玩得比较开的女生。
那天晚上也没说点他们的其中一个,居然是首富宗家的夫人啊!!
他居然还差点强了
黑皮男生把葡萄放进嘴里,真希望这颗葡萄能噎死他
徐岁岁杏眸眯成弯月,笑得甜甜:“你跟我客气什么呀~”
那刻意娇柔做作的夹子音,让宗珩恩眉目微微眯动。
他偏头,看向旁边站着的薛管家:“谁放进来的?”
薛管家低头回话:“是老太太。”
宗珩恩问:“她知道这情况吗?”
“知道”
这男人一进门,夫人就对他极为热情殷勤。
明显有些过了。
但老太太竟然由着,丝毫没有出面要制止提醒的意思。
“”宗珩恩也不太理解老太太竟然这般让徐岁岁无法无天。
他长时间的无动于衷,让徐岁岁没法装看不见了。
她提声:“呀,四爷,您醒了啊,来,给您介绍一下,这位就是那天晚上陪我的男模小天!”
这一出声,差点把旁边的男模给吓尿了。
薛管家和旁边其他两个佣人也不免瞠惊!
这意思是说四夫人在外面有野草?
我的天,这是什么惊天大瓜啊!
居然还把男模带回家来,这未免也太勇了吧?
不等两个佣人心里如何翻腾激动,薛管家低声招呼她们离开——
宗珩恩步步上前,站在徐岁岁对面的沙发后,眸子低垂,看了眼徐岁岁嘴角的笑。
视线往旁边一挪,吓得那男模立马站了起来,嘴皮子打架:
“似四爷,您听我解释,不是您想的那样,四夫人可能是误会了,那天晚上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
那天晚上他也喝了不少。
徐岁岁把自己关进卫生间后,他在门外干着急。
房门突然滴的一下被打开,他连人都没有看清,一拳就把他打倒在地,拖去了楼梯间,被打了个半死——
他被扔在楼梯间,没人管问发现,还是第二天他自己昏昏沉沉有点意识,才得救。
要不然他真可能会死在楼梯间!
徐岁岁只当这是他懦夫的推脱撒谎。
‘什么都没发生’这种说辞,大概是每个男生被抓到出轨后都会有的反应把!
徐岁岁去牵男模的手,眼睛看着宗珩恩,故意气他:
“误会什么呀,那天晚上你那么厉害我都怀上你的孩子了,你还解释什么啊!”
男模立马甩开徐岁岁的手,他快哭了:
“夫人您别乱说了,我我就碰了您一下”
徐岁岁抢话:“对啊,就那一下,就怀上了啊!”
男模:!!!!!!!!!!!!!!
进都没进去,隔空怀吗?
我不是魔法师欸!
“不是,事情真不是你想的那样”男模着急忙慌地想解释。
宗珩恩打断:“哦,那你倒是说说,那个晚上,他怎么个厉害?”
被追问细节,徐岁岁再怎么想装自然,耳根的红出卖了她。
她心虚地眨着眼,声音不自觉细弱了下来:
“就很厉害啊,时间比你久”
那种羞耻的床上话,她实在是难说出口。
男模下意识扭头看向宗珩恩。
比他五分钟还短?
不对,他根本就没跟她做过啊!
这对比数据哪来的?
“夫人,你肯定是误会了,那天晚上跟你那啥的,有可能不是”
‘我’字还没出口,宗珩恩打断:
“你想留下来吃饭吗?”
出于人道主义,他不是不可以提供一顿饭。
男模楞了两秒,随后立马转身,绕过沙发另一侧,一边后退一边跟徐岁岁和宗珩恩鞠躬,一直退到大门口,才敢扭身往外跑!
草!
见鬼了!
这跟黑白无常拉着他往地府走了一遭有什么区别!!
等人跑不见影了,徐岁岁才想起来,起身大喊:
“等一下,你留管血,做个基因检测啊!”
五五开的机率,只要证明这孩子不是宗珩恩的,都不用管他,把结论拿给老太太一看,老太太绝对不会许她留下这个孩子。
就算不知道她跟宗珩恩现在已经是离婚状态,大概也会让他们离婚,让她离开宗家
宗珩恩:“用不着他,你想做,我可以配合。”
徐岁岁:“”
这一下弄得她瞬间没了刚才的嚣张。
她抿唇,坐回沙发上,没素质的把脚往茶几上一搭,脑袋一歪,泼皮耍赖:
“反正你看吧,不出半天,你宗四爷头上戴了顶绿帽的事就会传遍整个宗家!”
宗珩恩:“你以为我会在意?”
且不说能不能传开,就算传开了,他不管那些人心里如何议论也好,嘲笑也罢,哪个敢当面取笑他?
徐岁岁:“”
被戴绿帽这么大的事,你就不能要点脸?
不过转念想想也是,宗珩恩在家族和商圈出了名的狂傲,他不把人放在眼里,又怎么会在乎那些小人的编排议论。
他也不在乎她不喜欢她,更不会在意她是水性杨花,还是淫贱浪荡
这样看来,她除了把自己的名声搞臭以外,对宗珩恩造不成实际性的压力啊!
特么,怎么这么难‘杀’!
徐岁岁有种不管她怎么找攻略还是氪金,都过不去宗珩恩这关的气恼和憋屈。
她干生气了一会,后缓和了语气:
“行啊,那你去负一楼找郑医生抽管血吧!”
等这几天基因检测出来,只要孩子不是他的,也免了她折腾。
岂料宗珩恩改了口:
“没空。”
徐岁岁立马跳脚:“什么没空,就一分钟的事!”
逗她玩呢!
“虽然我不太清楚这个基因检测具体怎么操作,但现在孩子太小,等他稍微大点再做。”
他不是医学生,但基本的常识告诉他,要想基因鉴定,那肯定要取二者的基因对比。
他不确定这样会不会对她肚里那个小肉块造成伤害
徐岁岁冷脸:“别说得一副好像挺心疼喜欢这孩子似的。你放心,现在医学很成熟,一个小检查要不了他的命!”
宗珩恩:“所以,你可以好好想想怎么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得到我的DNA,然后还能请医生帮你取孩子的基因做检测对比!”
徐岁岁:“”
这难度还不如想想要不要试一下从二楼跳下去呢!
见徐岁岁脸色难看,毫无劲头的样儿,宗珩恩唇角牵起一抹浅淡不易见的弧度:
“为了降低难度,今天开始,我尽量每天晚上回来。”
徐岁岁扭脸冷拒:“呵呵,谢谢不用。”
天天晚上回来,她睡不安稳。
“那份协议我会让秦秘书再发一次给你,建议你仔细看一下,我要是你,我就签了。”
毕竟协议里的金额,是一个亿。
九个月赚普通人几辈子都看不见的钱,这很划算不是吗?
徐岁岁不用看也知道宗珩恩发动了他的钞能力。
毕竟有钱人的思维嘛!
她挤出一个假笑:“好啊,那你去把小天叫回来,让他教教你怎么靠身体赚钱!你要是能做到,我就签!”
还我要是你就签了!
你别要是,你做来看看啊!
把她比作物品来用钱交易买卖,真让人恶心!
宗珩恩颔首,眼里带着高高在上的矜贵:“那你且去问问,有几个能出得起价的!!!”
敢嫖他?
“”
一句轻飘飘的话,把徐岁岁堵得死死的。
她甚至很认同这句话。
宗珩恩就算肯下海,整个高国,有几个出得起这个钱的女人啊!
脑子里突然猛地一下闪过一个人名,和一张邪肆痞坏的脸。
她眨巴眨巴眼睛:“男的也可以吗?”
宗家在福布斯的排行榜是第七,日入一百七十多亿的印度首富卡塔尔排第一。
阿维德应该出得起价吧?
他应该也是男女通吃的那类
他俩站位什么的也挺明显的
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正往不可描述的方向延展,宗珩恩眼神骤然一沉,阴冷警告!
徐岁岁吞了口唾沫,下意识认怂:“开玩笑的”
宗珩恩想虐人的眼神这才收住。
“徐岁岁,像以前一样,安分点,大家都会相安无事。”
婚没有离成,做好她贤惠温顺的妻子和一无是处的富太太。
他没有精力和时间一直陪她这样胡闹消遣!
徐岁岁没说话,懒得浪费口水说废话了。
禅室。
刘姨在旁边等老太太诵念完之后,这才上前抚她起身,去到旁边休息——
她倒好茶,递给老太太:“夫人找男模上门的事,虽然薛管家有吩咐,但佣人们大概是都知道了”
老太太端茶少抿了一口,不紧不慢地回说道:“恩,别让他们到处乱说就是了。”
刘姨脸上流露出点点忧虑:
自从夫人怀孕后,但凡夫人张嘴要天上的星星,老太太都能让人取来陨石送她
夫人倒是也没提什么过分的要求。
只是今天这行为,实在是有些过分。
老太太竟也视若无睹置之不顾,未免有点太过宠溺放纵了。
想了想,刘姨还是提醒道:“夫人这样做,怕是有损四爷和宗家的名声”
老太太不以为然:“小两口打情骂俏怎么了?”
刘姨:“”
男模都找上门来陪了,而且还听说夫人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四爷的
老太太放下茶杯,放在腿上的左手慢悠悠转动着佛珠手串,瞥了眼身边的刘姨:
“珩恩跟楚熙芸的这朵交际花不清不楚的时候,怎么没听你说有损宗家的名声啊?”
这身份一对换,就急着嚷嚷要她管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