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离婚吧

极昼的景致,美得令人窒息。天空的云朵被太阳染成了粉嫩的颜色,像是天空中绽放的花朵。

在这个永不息的极昼里,人们的活动也变得异常活跃。

柳薏迈着小短腿,溜溜达达走上一圈,只留下那些全新的,把柳家旧货通通给献了爱心。

把周围溜了一遍,才找到一家正常的川菜馆。

老板家有亲戚觉醒了木异能,蔬菜不缺,用蔬菜换些养殖的肉类,也勉强们满足供需,就是晶核有点贵。

点了小凤不大擅长的几道菜。

蒜泥白肉、清蒸江团、钵钵鸡、毛血旺。

除了菜量有点少以外,倒是没什么别的缺点,口味清鲜,醇浓并重。

她每吃一口,杏眸就亮一点。

梁纂看她胃口这么好,赶紧又加了两个菜。

在这个末世里,被这样一双干净的眼睛,水汪汪的望着,跟他讲,快点吃,好好吃,就觉得心里满满的。

作为狄氏的假少爷,他以前没见过?

不只以为这世间本就应该充斥肉欲名利,红粉钱权,所有人都是捧高踩低,被各种欲望混杂在一起。

可见了她,他才知,真的有人可以纯粹至此,如夜空里的繁星,如红梅上的皑皑白雪……

与悠闲自在柳薏不同的是柳家。

柳薏对他们并未下死手,这会儿已经接连苏醒过来,发现自身异能消失。

柳云威正在被二婚妻子朝身上摔枕头,挠脸,儒雅的气质破碎,徒留一身伤痕。

“都是你把柳皙这个祸害接家里来,她管不住裤腰带,浪的难受,绿了季贞虹,还牵连我和女儿!

人家狄国峰只是玩玩她这个老贱人而已,她却当了真,以为能嫁入豪门了!

如今,季贞虹可是季氏基地的基地长,怎么可能会放过绿了她的老贱人!”

柳太太一直觉得自己是上流圈层的高级知识分子,可末世把她的梦击碎,好不容易用物资换来觉醒药剂,她和女儿都觉醒力雷系异能。

这还没高兴多久,就失去异能了,而且家里好不容易用手段攒下的物资,也都凭空消失,怎么可能接受的了?

“爸,都怪你,我们一家三口的异能都没了!以后可以怎么活!”柳曦曦醒来后浑身无力,骂起人来也有气无力,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怎么就非人为是我害的你们?”柳皙也委屈,忍不住为自己辩驳。

“把我接过来后,一边靠着我提供柳薏的过往大方横财,一边奴役我,我比老妈子都不如!

季氏基地离着东方基地中间隔着一个省,除非插上翅膀飞过来!

弟弟,弟妹,你们不能这么没良心!”

“你个老贱人!还有脸狡辩!说自己有良心,你还有那玩意?

当初老柳给柳薏的抚养费,哪次不是落到你的口袋里?

吃我家的,用我家的,现在还连累我们一家子!你不是人!”

柳太太从来都不是什么善茬子,只不过端着自己曾经知识分子的架子,才不屑于争吵,但她现在什么都没了,也顾不上颜面了。

“柳云威,你也是这么认为我的?”柳皙吵不过弟妹,就问弟弟。

柳太太也瞪着自己的男人,要他给个准信。

柳云威最腻味这种家长里短的时候,他不擅长这种鸡毛蒜皮的家事,拉开门就要出去。

“柳云威,你给我站住,你每次遇到困难你就逃避?这次家都空了,你还要走!?”

柳云威烦腻的不行,一把甩开他们的手,大步离开,把大门摔的都快散架了。

他找到自己在外面藏得茅台,喝了一口又一口。

忽然想起笑起来的时候还有两只酒窝的大明星。

不知他的前妻在做些什么?

喝一口,再喝一口,不知不觉就有些醉了。

他想,假如自己当初没有疑神疑鬼,也许就不会和前妻产生隔阂,后来也不会离婚,更不会丢下七阶双系异能者的大女儿。

那个季贞虹能依靠儿子掌控季氏基地,他也能倚靠柳薏掌握更大的权利。

没看随便一个柳薏的消息,都能换来名贵烟酒?

现在,他失去三阶水异能,成了一个普通人,谁还会给自己一个好脸?

他一个人立在楼台,吹了好久的冷风,都不愿意从自己的美梦中苏醒。

头脑一片空白,酒醉在天台……

被前夫挂念的翁染,已经被廖万勋让实验室移植走了晶核,双胞胎也差不多,只不过除了割掉晶核,还抽了不少的血。

等娘三没什么价值了,才给薄铭仁送回东方基地。

也不知道是不是孽缘,柳薏吃完饭出来,正好看到这一幕。

嗖的拉着小凤藏匿到空间里,瞬移跟了上去。

薄铭仁已经得知娘三废掉的血消息,连面上的工作都懒得做了,找了几个年轻貌美的女异能者厮混,希望老天再次眷顾,让他还能有异能强悍的子女。

守门的雇佣军认得翁染,并未阻拦娘三进去新豪宅,但也不见任何恭敬。

翁染让双胞胎回去休息,自己上楼面对自己的丈夫。

明明已经预料到不会有久别重逢的喜悦,可她还是心存侥幸,希望得到丈夫的安慰。

可想到自己至今没有到的领结婚证,心里又止不住难受。

房门打开,看见女秘书坐在薄铭仁的大腿上,俩人动作极为紧密。

她甚至都不知如何应对。

她里在原地,迈不动脚向前,只沉浸在岁月里,无法自持。

薄铭仁也看到站着门前那个满面风霜的女人。

她头发花白,五官精致,一张脸仿佛能看到当年的俏丽,只是眼角的带上了皱纹,眼里写满了岁月,早已没有了当年的灵气。

她看着嚎啕着哭成一团的人,要不是她活生生的在自己面前,他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能在这北方的山村里见到她,她已经有了白发。

他抖着手伸手要去扶她,伸了半天,没扶下去,只摸了摸她的头发,那头发干枯毛燥,虽然梳的一丝不苟,但也不再像以前那样油光水滑。

他闭上眼睛,再睁开,眼里的泪水也就跟着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