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不怕预谋已久的讨好,而怕不经意的心疼

“嗷呜这是动画片里的游乐场?”

冰坨和水炮都在平板电脑上见过这些,却因为生长在山林,即使心有向往,也从未说出来过。

此刻,看到柳薏浑身是伤的回来,还处处都记挂着它们,一颗兽心酸酸涨涨的。

它们懂很多,并非像人类以为的那么傻。

哪怕人类有千千万,但只有她会在最艰难的时候,为了守护它们挺身而出。

她会悉心照顾它们这些小崽子,努力给它们最好的生活。

“喜欢嘛?”柳薏笑问。

“虎虎喜欢”

“狗狗也喜欢!”

它俩迫不及待的冲进移动房子里,配合默契的玩起了跷跷板。

水炮身为犬类更加细心些,它玩了一会儿,就挣扎开冰坨的黏腻劲儿,从庄园把小凤留下的肉干拖出来,给狗妈吃,贴心表示着自己的欢喜之情。

冰坨也把它的藏货叼出来,给太奶吃。

“乖我这有吃的,你们吃你们的。”柳薏眼睛慢慢湿润。

不怕预谋已久的讨好,而怕不经意的心疼。

在这个浮躁嘈杂的末世,有时候小兽更能温暖心扉。

它们不仅是她的朋友,更是自己最坚强的精神支柱。

她还惦记着小凤和闪闪,还有一起去寻自己的兽兽们,便把移动房子和它俩通通收到空间里。

从库房里找出汽油带上,撕开面包的包装袋,一边啃着,一边往下游去。

“嗷呜”

“汪呜”

空间里,萦绕着难以抑制的欢声笑语。

她的空间已经好久都没这么热闹过了。

天色依然是极光,可出了九顶山的范围,却明显渐渐发暗。

下了山,把医疗车放出来,灌上汽油,随着河流的方向开。

大概走了两三个小时,就看见远处天空迎面飘来一朵白云。

她用竖瞳,瞅了又瞅。

哎呀,天啊!

这哪里是白云,分明是一只体型庞大的变异禽类。

就人家这吨位,她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呢!

她嗖的一下连车子,都一起藏进空间里。

它羽翼大展,翱翔在绚烂的极光之下,雪白的羽毛犹如云朵般轻盈洁白,每一片羽毛都萦绕着紫色光华,仙气飘飘。

柳薏本想躲一躲,等人家飞过去,她再出来的,不成想,它似乎已经发现了自己,直接俯冲而下,在天空中划出一道长长的弧线,将整个天空装点的更加绚丽。

“这是凤凰?”

她越看越感觉这物种就是传说中的神鸟凤凰。

它划破天空,落在柳薏消失的位置上,静静地凝望着长长的车痕。

河流平缓,波光粼粼,倒映着它高傲挺拔的身影。

“吱”

柳薏在空间里感觉不到外面变异凤凰的威压,但第六感告诉她,十个自己也干不过人家一只鸟。

她正准备怂到天荒地老,就听见熟悉的鸣叫。

是小凤?

不能吧……

记得上次分别的时候,它还在她的怀里撒娇,害起羞来小脑袋钻到她的咯吱窝里,怎么扒拉都不抬头。

就眼下这天空霸主般的气势,那则是她钻进它的羽翼之下,狂蹭羽绒了。

“妈,你和小凤,玩躲猫猫嘛?”

就在柳薏胡思乱想的时候,水炮从滑梯上滑溜下来。

“来呀,一起玩儿”冰坨也跟着一起凑热闹。

柳薏:“……”

真是小凤?

不能吧,难道这是吃了啥激素?

她还在犹豫,耳畔便又传来外面的吱吱声。

这频率,这调调……确实是她孵化出来,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那只小小鸟了。

梁纂心知她胆子小,也不催促,静静地等候着。

方才,它得到变异鸟的传信,知会了闪闪和七杀一声,便丢下万兽迫不及待的飞来寻她。

一路检视着所有行人,终于找到了她。

“小凤?”柳薏迎着它走来,小脸上载着一份小心翼翼又兴奋的神色。

这是什么品种的禽类,也太像凤凰了吧?

好威风,好漂亮

四目相对,恍若隔世。

“吱”是我。

梁纂禽化的体型如同一座小冰山,垂着头瞧她,凤目中透着幸福的温度。

却忽然怔住,语气有些冷厉。

“怎么伤的?”

“都过去了。”

就算它低下头仍旧很高,柳薏抬着小脑袋,眼神与它交汇在一起。

重逢的喜悦,让她眼眶湿润。

梁纂抬起翅膀,紧紧拢着她,毛茸茸的脑袋凑过去,用脸颊最柔软的羽毛温柔的为她拭去泪花,安抚着她的情绪。

“小凤,妈妈可遭大罪了,嗝”柳薏一路担惊受怕都没有哭,可回到九顶山后却总是委屈的不行,本想端一端她伟大的母亲形象,却止不住的呜咽,还打起哭嗝来。

后面,小凤又非要事无巨细的关心,她就愈发控制不住倾诉的欲望。

梁纂静静地听她说这一路的艰辛,只恨自己无能,没能在她危险的时候把人护周全。

“齐煜燃烧晶核的火,烧的我好疼,我的脸上,脖子,四肢……妈妈就看着自己的皮肤上隆起一层燎泡来。

那一团团红的发黑的火焰砸来,妈妈想躲空间里,可它们又用隔绝异能的水晶板封住周围。

我躲的过初一,就躲不过十五,只能直面迎战。

一出来,还来不及转身,火球就又朝我砸过来。

狄衍还用土蛇缠住我,妈妈拼了命的挣扎,才挣脱开。

同时,那些雇佣兵又趁机补上一次次的攻击。

幸好后来遇到城市废墟的变异植物,帮我挡了好多次追杀,不然妈妈就回不来了。

妈妈和你说,我现在耳边还是齐煜自爆时,火焰燃起的轰鸣声,耳朵都快震聋了。

哎,尤其我这一身的燎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好了以后会不会落疤?”

“能好,也不会落疤,不怕。”

从始至终,梁纂那张清隽的凤容上没有一丝表情变化,温润的眼眸里也没有丝毫情绪起伏。

只是踩在地上的爪爪,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地面,不经意间将坚硬的石块搓成石粉。

在她的视线从他脸上挪开的瞬间,清冷的凤眸犹如深渊般幽寒。

他本顾及狄家那十二年的养育之情,并不想对狄衍赶尽杀绝,可此人断然不该动他的柳薏。

欠他的,他不在意,也可以不讨。

但欠了她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