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瑶的声音从远处慢慢靠近,直到停在门口:“春雨,来开下门!”
春雨赶紧走过去开了门。
一开门,春雨就闻到了一股香味,低头一看,夕瑶的手里正端着两碗汤面,金黄色的汤看着就很诱人。
春雨赶紧接过托盘:“你不是刚要去煮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鸡汤是早就熬好了的,把煮开的面和菜放进去就是了,当然快了。”夕瑶一边说着一边弯腰捡起放在一旁的一个小食盒,“这里头还有做的一些点心,我给你拿进去……”
夕瑶走进屋子把食盒放在桌子上这样说话的时候,一回头就看到了睁着眼睛的赵辰溪。
她先是一愣,随后立刻走上前去伸出手在赵辰溪的面前晃了晃。
赵辰溪看着面前的夕瑶,满脸的无奈,而坐在一旁的季鹤轩却忍不住笑道:“别摇了,他的的确确已经醒过来了,只不过我想着你家小姐刚刚去休息不久,就不去叫她了!”
夕瑶一听到季鹤轩这么说,眼里顿时满是惊喜:“什么时候醒的?我刚才来的时候,你们也没说他醒了呀?”
季鹤轩和春雨一阵心虚,反倒是赵辰溪,还想着给他们两个圆谎:“我也就是刚醒,那会儿你应该刚走不久。”
夕瑶点了点头,立刻满脸都是笑意:“九王爷,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不痛快的地方?”
赵辰溪低头看了看胸口:“除了觉得伤口有些痛以外,并没有什么不舒服的!”
夕瑶这才松了口气:“小姐去休息之前再三嘱咐过,要是你醒了一定要先确认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他也有说过伤口疼是难免的,毕竟那可是贯穿上能活下来都已经是老天爷保佑了!”
这话不用夕瑶说,赵辰溪也知道,所以他也只是点了点头:“那你家小姐去休息前,有没有说过我醒了以后能吃点什么?”
夕瑶下意识的摇头:“不过小姐说了,你要是醒了,我们一定要第一时间去叫她,要不王爷你稍等一会儿我现在就去把小姐叫起来!”
“不用了!”赵辰溪的语气显得有几分焦急,“她现在都守了一天一夜了,如今难得能睡着,就让她再睡一会儿,没什么事,不要去打搅她!”
“那王爷你……”
“没事只是有些渴,偏季鹤轩不敢给我多喝,喝了半杯水就放回去了!”赵辰溪一边说着一边还回头看了一眼季鹤轩。
“我都说了半个时辰以后再给你喝一些!”季鹤轩挑眉,“这才刚刚喝过,哪里有半个多时辰!”
夕瑶原本还是有些不放心,心里头还在想着要不要去告诉姜怀月,不过看她们两个还能斗嘴心下,也放心了不少,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先瞒着,等姜怀月自己醒了再告诉她。
夕瑶离开的时候,赵辰溪正侧卧着看着季鹤轩和春雨当着他的面再吃那两碗热气腾腾的鸡汤面,他虽然不觉得饿,但是这个香气闻着也让人觉得有些心慌。
“季鹤轩,我好歹是个伤者,你就不能滚出去吃吗?非得在我面前吃这个玩意儿,还连口水都不肯给我多喝!”赵辰溪看着坐在那里的季鹤轩,只觉得自己的心口越发的疼了。
季鹤轩却是满脸的不在乎:“我吃个面还非得找别的地方不成,怎么你现在这么金贵?”
赵辰溪抿着嘴看着季鹤轩,眼里都带了几分怨气。
季鹤轩自然也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只是他并不在意:“后天我就走了,你还能看见我几天?趁着现在能看见我多看看吧,这一路上何其凶险,有多少人希望我死在外头回不去,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只是怎么都没想到,最先倒下来的竟然是你,而且还是被几个无主的暗卫给伤的!”
赵辰溪越发的沉默。
正如同季鹤轩说的那样,朝中明里暗里有太多的人希望季鹤轩死在这条路上了,且不说他霸占着大理寺卿的职位,就这一次他端掉了之江的这一整条,贪污受贿的线,朝中被牵连的人何其多,或罚,或贬,到头来没一个好过的。
这些人哪个不是巴不得季鹤轩死在外面的。
更何况,还有不少人惦记着季家人的那点权势多年,早些年季鹤轩辞官经商,后继无人也就罢了,可如今这厮说回去做官,就回去做官,有多少人急红了眼。
“回去的路上,你自己多当心一些!”赵辰溪抬眼看向季鹤轩,“你既然知道人家想要你死,那你偏要活着,那才能把别人气的半死。”
季鹤轩咬着筷子,看着面前的赵辰溪,忍不住笑了一声:“你说你,好好的一个王爷,就是什么都不干,也能享一辈子荣华富贵了,偏偏要跟着一起来这里受罪,我还以为你现在已经有了为国为民的心绪,没想到还能说出这种话来。”
“旁人不知道,你难道不知道吗?我一直都是这样的人,只是这几年你拍拍屁股说走就走,陛下又非要你回来,我才硬着头皮顶的那个位置这么多年,可我的骨子里,从始至终都是一个不安分的人!”赵辰溪笑,“若是别人想我死,那我非要活着,我还要活的堂堂正正,活的多姿多彩,只有这样,才能气死他们。”
季鹤轩看着赵辰溪许久,忽然想起小时候,因为陛下说他不学无术,日后长大了要做个地痞流氓,他还偏就要做个纨绔子弟,十七八岁的年纪,天天把陛下气的追着他整个皇宫跑。
大约是想起什么有趣的事情,季鹤轩突然笑了起来。
只是季鹤轩一笑,赵辰溪带着刀子的目光立刻就射了过来:“你是不是在心里说我什么笑话?”
“倒也不是笑话,只是觉得,小的时候,陛下与你之间就只是寻常兄弟,从来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不像现在,就算是说句话也要再三小心!”季鹤轩说着说着,目光逐渐冷淡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