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们说话的功夫,在前院伺候着的丫头已经跑到了苏如玉的身边。
丫头的声音不小说的又急,一下子就让在花厅的所有人都听见他说了些什么。
“小姐,卢家的那个小姐,在前院晕了过去,被这皇子发现了,现在正在厢房里面躺着,去请的大夫一直没来,七皇子气的大骂,公子让奴婢来请小姐过去看看。”
话音刚落,花亭里面一片哗然。
苏如玉猛的站起身:“说好了男女分席,她去前厅做什么?还好死不死的就晕在了七殿下的面前,她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要将屎盆子扣到我头上,说我没照顾好她不成?”
苏如玉上头有三个哥哥,苏夫人生她的时候已经是半老徐娘,生的时候差点要了性命,又是独独的一个女儿,所以平日里都是格外的宠爱一些,就将她养的有些娇纵。
因为卢郁升迁的事情,姜瑜来府上闹过,气的她母亲好几日都没吃好饭,她心疼母亲,也就记恨上了卢家的这对母女。
这一次的赏花宴,她原本就是不想请她的,可她身边的婢女非说不能落人口实,她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将卢皎皎请了过来。
原本她就想着请就请吧,无非就是多一个人吃酒,既然自己不喜欢她,那就不要与她说话就是了,可谁知道她竟然偷偷的摸到了前面去,还正正好好的晕倒在了七皇子的面前。
苏如玉气的抓心挠肝,恨不得现在就能冲上去挠花了卢皎皎的脸。
“你现在再生气也没什么用,倒不如先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一旁的小姐轻声宽慰道。
苏如玉气的很了,干脆说道:“那就烦请诸位都跟我一起去看看,若到时候有人说我招待不周,也请诸位给我一个见证,免得让我平白的被泼了这么一身脏水!”
苏如玉虽然被养的骄纵,可到底是大户人家的女儿,行事作风,颇有大家风范。
宋橙绵并不想掺和这件事情,正要开口拒绝,却被走上前来的姜怀月摁住了肩膀:“既然苏小姐都说了,那咱们就一起跟过去看看,你说对不对,宋小姐!”
宋橙绵微微皱眉,有些不悦。
可姜怀月的话都已经这般说,她如今若是非说不去,不就显得她凉薄冷情了吗?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前面去的时候,宋橙绵走在了姜怀月的身边。
两个人不自觉的放慢了脚步,眼看着前头的人越走越快。
“我怎么记得姜小姐向来不爱多管闲事,今日怎么对这件事情感兴趣了?”宋橙绵看向姜怀月,淡淡的问道。
姜怀月不答反问:“记得宋小姐虽然很喜欢助人为乐,今日怎么忽然就不想管这个闲事了呢?”
宋橙绵蹙眉:“姜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元宵节的时候,是七皇子约了宋小姐吧!”姜怀月回过头看向宋橙绵。
宋橙绵抿着嘴不说话。
“我原本以为宋小姐是个明白人,但是当我那一日看到宋小姐和她待在一起的时候,我就忽然发现,原来宋小姐,也不过就是个局中人。”姜怀月笑了笑,“我原以为你也不愿意当一枚棋子,却不曾想你似乎乐在其中。”
“有些事情不是我能选的。”宋橙绵似乎有些生气,“元宵节那一日,你和九王爷在桥上,卢皎皎和七皇子在桥下,我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我并不想掺和到他们的事情里面去,我既然已经看清楚了,那我又何必一而再再而三的去戳破人家的好事,姜小姐,我与卢皎皎,并没有什么仇怨,我也不想去看这场所谓的好戏,仅此而已!”
“你又是怎么断定你和他绝对不会有什么仇怨呢?”姜怀月笑眯眯的看向宋橙绵,“七皇子本就是多情的人,家中红旗不倒,外头彩旗飘飘,京城里头但凡宠爱女儿的人家都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和他有什么瓜葛,我想,宋大人也是如此。”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只是带你去看看那个在你面前说花言巧语的男人,是怎么在别人面前说这些话的?”姜怀月嗤笑,“带你去洗洗脑子。”
“姜怀月!”宋橙绵有些气恼。
姜怀月其实说的没错,她父亲的的确确看不上七皇子,毕竟一个什么都不会有的皇子,对他们宋家来说不会有任何的助益。
只是,当她明白,她只怕是不可能再做上太子妃这个位置的时候,他开始变得有些绝望。
从她很小的时候开始,她的母亲她的祖母就在一遍又一遍的告诉他,她要端庄,她要大方,他要贤良,她要淑德,因为她的未来,是一定要站在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上的。
可是现在一切就好像在一瞬间发生了变化。
一直偏爱她的姑母,突然告诉她,她并不是她心中期望的那个太子妃,一个不被皇后所认可的人,这辈子又怎么可能端端正正的做上那个位置呢?
就在她心如死灰,不知道以后的路要怎么走的时候,赵霖钰给她带来了希望。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她忽然意识到,其实她未必一定要做太子妃,她可以选择做一个简简单单的正妻。
赵霖钰很温柔,也很深情,她跟自己说的每一句话,都在设身处地的为她着想,她原以为,赵霖钰是不同的,却没想到,到头来,那个人也只是在骗他。
这些日子她恍恍惚惚,就在她以为她可以不在乎了的时候,姜怀月又把这个人,强行的塞回到他的脑子里。
就在他们走到前厅的时候,姜怀月突然瞧见,站在七皇子身边的赵辰溪。
赵辰溪的脸色很难看,难看到,就好像是在路边走着的时候踩到了一坨狗屎,肉眼可见的嫌弃。
姜怀月还没来得及行礼,就听到大夫的声音:“这位小姐脉象平稳,并没有什么大事,突然晕厥过去,大约是因为早起的时候不曾用膳,如今便有些脱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