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斯为了从陆遇手中取得时空折叠瓶,便如实将有关这件神器的故事告知。
陆遇也突然明白了自己的记忆中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了另一段记忆。
他从不相信什么前世今生,可是当这种事发生在自己身上时,他又不得不相信。
刚刚经历完了另一种人生,他现在好像还没缓过劲来,但是他答应了蓝斯会考虑把玉件借给她。
“我有个条件。”
蓝斯一听,连问都不问是什么条件就答应下来。
陆遇让她把江樱这么多年的阴谋详细说出。
“我没有撒谎,我真的不认识江樱,她是黑虎介绍来的,我只是看上了她手里的东西,以此为交换。”
“可是你作为一国公主,怎么会那种邪门之术?”
“为了恢复摩尔萨的记忆,我跟着一个老道学了很多年的奇门怪术。”
……
“傅老可是来给柠丫头讨公道的?”
“我不要休息,我要见江柠。”
“可你就是选择了江樱,是你把我推向了一个黑暗的深渊。
傅夜瞪着他,“赶紧把后面那两个字给咽回去!”
“我要见江柠。”
家中发生这样的变故,他把管家和保姆全都遣散,自己也在静等着被赶出去的那一刻。
“爷爷,您确定您这么做小五不会生气吗?”
一片劝说声中,江柠不温不火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你别看小五现在对江天华和叶岚那对狗东西不闻不问,其实她内心还是保留着一丝亲……”
傅斯年还没出声,二人口中的江老头子已经拄着拐杖从屋里迎了出来。
叶岚不顾劝阻,拼着残存的一点力气从床上坐了起来。
“叶女士,我心没那么大,不是你洒几滴眼泪我就能原谅你了。”
空气突然陷入了沉默,陆遇和蓝斯也中止了交谈。
……
闻声,正处于深思状态的江柠立马醒过神来。
然而江柠在说完自己想说的,便立即转过了身。
“叶女士,每当我想同情你的时——
“是呀,爷爷,说起来江家老头子对小五的伤害是最小的,咱不能赶尽杀绝啊!”
“我不求你的原谅,但你又为什么要救我?我做了那么多伤害你的事,你为什么不干脆点放任我自生自灭?”
宅院外头传来由远及近的车辆引擎声,引擎声停下后便是两个低沉的男声。
“你是爷爷的亲孙子,你不知道谁知道?”
“江柠,我……”
护士们都主动退离了病房。
十几年前仙云村发生的交通意外已经调查清楚,随着肇事司机的落网,真相也浮出水面。
“所以……
“……”
在叶岚昏迷时,她确实说过对方欠自己一个道歉。
颜青犹豫了一下回应说:“她想见你。”
警方调查组突然出现在城北郊精神病院,经过与院方的交涉,他们把江樱带走了。
她站起身,浅声询问道:“状态呢?”
“江柠……”
“大师兄,爷爷到底想干嘛?”傅琛问道。
江柠脚步迟疑在原地没有动,似乎是想等待什么。
几天后。
傅夜闻声翻了个白眼,“我是他亲孙子,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那时我和江樱才六岁,那时你也是一个有健全思维的人。
“我都会想起小时候你对我的冷漠,会想起你看我时那嫌弃又厌恶的眼神。
“我哪知道?”
“阿琛说的没错,爷爷您再考虑一下吧。”
可现在想来,即便对方道了歉,她也未必就能坦然接受。
他应该是认出了眼前这位大佬,也明白了他的来意。
“如果不是你无底线地宠爱她,信任她,会导致今天这样的结果吗?
“小时候,她使坏陷害我时,但凡有一次你信任我,我的心也不至冻到今天这么冷硬!
江柠靠着门框,淡声道:“找我干吗?”
哪怕傅琛说的是事实。
病房。
客厅,江耀平一边泡茶一边出声——
傅斯年转头吩咐傅夜和傅琛在外面等着,而后抬步进了屋。
然而她久久没等来任何声音,便丢下一句“你好好休息”后离开。
“现在呢?被你最宠爱、最信任的宝贝女儿弄成这副鬼样子,你是想起我来了吗?”
江耀平一个人坐在空落落的客厅里,从未想过自己的晚年竟会落得一个如此荒凉的下场。
江耀平苍老的脸上愁云拂开,挂着温淡而疏离的笑容。
护士劝她先什么都别想,好好休息才是最重要的。
“是,你看起来是被害的,你无辜!
“可是江樱并不是从一开始就在操控你。
江宅。
“爷爷,这事还是等小五处理吧!”
“如果你真的十恶不赦也就算了,偏偏你又是被人害的!”
一句“难以释怀”叶岚眼中的水汽全都化为一滴滴水珠落下。
最近消瘦太严重,她脖间出现了许多颈纹,一道道褶皱看起来有些骇人。
叶岚那双无神的眼睛里盈满泪水,并一个劲地摇着头。
江柠提高了嗓门,声音也变得激动。
“讨公道我也不会来找你!”傅斯年冷冷回应。
她想说什么,可又觉得此时一句“对不起”都是在刺痛谁的心。
傅琛的嘴巴被捂住,“唔唔唔唔唔唔……”
大概是因为体内余毒未清,她的脸色和嘴唇还是暗黑色。
叶岚双唇抖动着,想说的话却全部都化成了水汽,含在那双不清澈的眸子里。
“傅老,请进吧!”
当她的目光触及到脸色憔悴的女孩时,一时又发不出声来。
这倒是让江耀平微吃了一惊。
“你说爷爷要是对江老头下手了,万一小五知道后会怎么样?小五交代过不能伤害老头子。”
两人简单聊了一会儿,颜青突然闯了进来。
“亲情”这个词,太过于讽刺。
“别。”江柠将对方憋了好久才发出的声音打断,继续用她淡漠的声音开口道:“我不想看到你痛哭流涕地求原谅。”
“我难以释怀!”
“你先闭嘴!”
叶岚循着声看去。
“你要见你最不待见的人做什么?”
看着精神萎靡的女人,江柠哂笑道:“你一死了之,你倒是干脆了,那我要背负什么?
“被人戳着脊梁骨骂我大逆不道吗?
“我以为来的是柠丫头。”
向来注重仪表的女人,此时头发干枯打结,凌乱的两鬓突然染上了许多白霜。
所有的细节都在展示这个女人的狼狈,每个细节也都能唤起旁人的几分同情心。
“叶女士醒了。”
他满眼疑惑地看着对方,“那您是……”
“小柠的户口现在还在江家?”
“呃……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