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救过一个人

车头微损的越野车穿行在细密的雨帘中,最后缓缓拐进通往星海湾的那条梧桐大道。

园别墅的栅栏门开启。

本该栓在院子里的二哈不知怎的跑了出来,在车头前上窜下跳,一双灰蓝的眼睛在车灯的照射下炯炯有神。

陆遇打开车窗让二哈蹦哒进了副驾,而那傻狗一进来就嗷嗷,好像在说:“你怎么才回来!”

犬类的嗅觉一向灵敏,所以江柠打包回来的汉堡鸡块全都成了二哈的晚餐。

“雪狼,那是我表舅的晚餐,你吃了他的,他就只能吃狗粮了!”洛可可幽怨道。

“……”

所幸陆遇此时的心思并不在吃上,他只是迫切地想去求证一件事。

回到别墅后,江柠一秒也没耽误就带洛可可去洗澡。

小家伙白天毕竟跟狗打了一架,身上实在不怎么干净。

浴室门口,陆遇抬手准备敲门,却听里面传来无比和谐的笑声。

“舅妈,你下次教我怎么轻松地给人过肩摔好不好?”

“不行,学这个你还太小。”

“我力气大呀,你看我今天把那个大块头都踹飞了。”

“蛮力是没有用的!”

“哼,我看你就是怕被我表舅骂!”

“我怕他?你别这么小瞧我!”

“那你去揍我表舅一顿,以此明志!”

“我看你就是想坑我,小坏蛋!”

洛可可咯咯咯地笑出声,居然还说这是为了增进舅妈和表舅的感情。

江柠用手抄起浴缸里的水往小家伙脸上泼,两人居然原地打起了水仗。

笑声不停地透过门板传出去,让门口的男人忍不住臆想里面究竟是怎样一片欢乐的场景。

陆遇嘴角不由自主地缓缓上扬,但在数秒之后脸色又变得僵硬无比。

他难以想象,自己的身体竟然会因此而发生令人尴尬的反应。

里面的对话声逐渐变小,似乎有脚步声正朝着门口靠近。

江柠甩着湿淋淋的手打开门,只见一抹仓惶逃窜的黑影。

“……”

原地迟疑了一下,继而耸了耸肩走到柜子旁拿了吹风机。

帮洛可可吹完头发后,江柠又继续像老妈子似的哄她早点睡觉。

可是时间还早,小家伙似乎不太乐意这么早就睡。

“舅妈,这才八点多钟,你陪我打会儿游戏吧!”

“打什么游戏,你白天大干了一仗,都不累的吗?”

“不累啊。”

“你不累我累啊,我想睡了行吗?小祖宗!”

“你也睡不了,我表舅不会让你睡的。”

江柠一脸问号地看着她。

小家伙又一本正经地解释道:“我表舅是不是总是晚上欺负你?为什么有时候早上起来你身上会有伤?”

她说的欺负意思很单纯,但是事实却让江柠的脸烫得跟烧红的铁板似的。

她表情僵硬地笑了笑,又干巴巴地解释道:“怎么会,你表舅根本打不过我!”

“那你身上是怎么回事呢?”

那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里满是担忧,同样也充斥着满满的求知欲。

“刮痧理疗外加拔火罐!”江柠随口胡诌道。

“这个我麻麻也做过,可是火罐不是圆形的吗?”

“洛可可,如果你现在乖乖睡觉,改天我教你过肩摔怎么样?”

“真的?”

“真的。”

“那好吧,为了防止你耍赖,拉个勾吧!”

江柠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心想孩子就是孩子。

把自己装得跟个小大人似的,最后还是逃不过这些孩子的小把戏。

两人拉完勾,小家伙总算乖乖闭上了眼睛。

江柠把一只唐老鸭抱枕塞到她怀里,随后替她掖好被子关灯离开。

刚走到走廊上,一股寒凉的湿气铺天盖地地笼罩了下来。

“你跟洛可可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江柠被抵在墙上,鼻息间缠绕的气息灼烧着皮肤,让她有种置身于冰火两重天的感觉。

她有些不解地盯着眼前这张近在咫尺的俊脸,“我,说什么了?”

“你跟她说欺负她的人多,就一个一个打回来。”

江柠依然满脸疑惑。

她不知道这句话有什么问题,更不知道这句话在对方听来能有什么深意。

“你觉着……这么寻常的一句话还能有什么特别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为什么会那么跟她说!”

看着男人无比认真的态度,江柠直接凌乱了。

她哭丧着脸回答道:“我没什么意思啊,就是告诉她不要被人欺负!”

“你有没有跟别人说过这句话?”

“我跟很多人都说过啊!”

陆遇半眯着眼,危险的目光中透着十二分的认真。

此时看着眼前的女孩,他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那是一种既陌生又熟悉、既想亲近,又必须极力的克制的感觉。

江柠本就因方才小家伙的问题而脸红,现在又与这个男人保持着这么不安全的距离,脸上那抹绯色几乎晕染到了耳后。

“我记得你口中曾经出现过曼登河这个名词,这个地方对你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我在那里救过一个人!”江柠如实回答道。

“谁?”

“陌生人。”

“为什么会对一个陌生人印象深刻?”

“他像一位故人。”

极简的问答过后,江柠试图从对方的两条长臂下逃离。

可惜下一瞬她的腰就被那条长臂霸道地圈了起来。

陆遇眼底依然跳脱着危险的暗芒。

张口,声音清冷如常。

“什么样的故人,告诉我!”

这位故人是江柠儿时的遗憾,多提只会徒增伤感。

“我不想说。”

她抬眸正视对方,漂亮的眸子里闪过明显的失落。

而那一眼捕捉到的失落感却像一根倒刺扎进了某人的眼。

陆遇扣在她腰上的大掌收紧了些,“你喜欢的人?”

“你有必要知道那么清楚吗?”

江柠一边说一边试图掰开腰上那只手,可费了半天劲都是徒劳,反而整个人再次被抵在了墙上。

“我说过我不喜欢绿色。”男人沉声道。

顿了顿,江柠发出哂笑。

“你是不是忘了我们的关系?”

旋即,她又用手指戳着对方的肩膀幽幽开口:“那我提醒你一下好了,你和我是一纸契约捆绑在一起的关系。

“目前衍生到在彼此认可的情况下,可相互取悦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