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县令领着他们往县衙的校练场走。
县衙也有配备府兵,通常这些府兵不出动,抓捕犯人都是衙役负责,府兵负责保护衙门官员的安全,只有严重或危急的情况,府兵才会离府。
县衙内有府兵三人或五人一组负责巡逻守卫。
校练场现在没什么人在,县令带着他们去了兵器库。
府兵常用的武器是刀枪戟矛弓这五类,但兵器库中不是只有这五类,还有些剿匪等情况收缴上来的其他兵器。
庭渊看到了一把巨大的流星锤,锤头砸人估计能把人抡死,大小和他在影视剧里看到的李元霸用的擂鼓瓮金锤差不多,不过那是影视剧的道具,这个确实真实存在的。
伯景郁看他对这锤子感兴趣,拎起来递给庭渊,“试试。”
看他这么轻易地拿起来,庭渊还以为这锤子没多重,伸手去接。
锤子直接掉在了地上,险些砸了他自己的脚。
庭渊:“……”
伯景郁:“……”
其他人:“……”
伯景郁将锤子从地上捡起来,地面砸了个大坑,这要是砸在脚上,骨头稀碎。
庭渊现在对伯景郁的臂力完全没有了认知,“我觉得你要是去参加奥运会,但凡跟力气有关的项目,金牌妥妥地都是我们的。”
这么重的锤子,他拿着就跟玩一样。
伯景郁轻松挥动着锤子,毫无感觉:“重?”
庭渊:“……”
从刚才接过手时的重量,庭渊估摸着这锤子起码在一百斤以上,就这具身体,拎五十斤的东西都费劲。
县令道:“这个兵器是个凶器,本是一对子母锤,杂技团用来表演的,去年他们在台上表演时不小心把锤子甩飞出去,砸中了台下看表演的百姓,当场砸死,锤子就被当作凶器上缴了。”
县令见伯景郁把这锤子拿得顺手,有些佩服,“想不到钦差大臣能轻松拿起重达百斤的锤子。”
伯景郁:“这比我平日习武用的锤子轻得多。”
庭渊:“???”
“那你平日用多重的锤?”
伯景郁云淡风轻地说:“单锤一百五十斤。”
庭渊:“……你没大块头还真是稀奇。”
他以前也去健身房锻炼,试过一百五十公斤的杠铃,单靠臂力单手七十五公斤,即便是从前的他也是做不到的。
伯景郁:“我用锤是为了更好地拉弓,又不是拿锤子当武器。”
杏儿那边在选弓箭,每一把都拿起来试了一下。
这些弓箭是府兵用的,质量上乘,杏儿很满意。
县令:“外面有箭靶,可以去试一下。”
庭渊对弓箭也有些兴趣,毕竟这些东西,通常博物馆里才能看到真的,摸不到。
有机会能摸到兵器,他自然是想摸一摸的。
伯景郁看他对弓箭有兴趣,试了几把弓,对他来说都太轻,这些弓与他用的弓相比,差得太远,但对庭渊来说刚好合适。
他道:“这个真的不重,你可以去试试。”
庭渊伸手接过,确实不太重,“但我不会。”
伯景郁:“我教你。”
他从箭筒里抽出了几支箭,这些箭的质量也是很一般的,和军中的羽箭重量根本没法比。
庭渊有点想体验,于是跟着一起来到外面。
杏儿已经找准位置,将箭搭在弦上,用力拉动弓弦,将箭射了出去,虽未正中靶心,却也是落在红心边缘,已经很不错了。
庭渊和伯景郁挺意外。
伯景郁:“你家这小姑娘可以呀。”
庭渊:“我都不知道她能射这么准。”
伯景郁从后面环住庭渊,手把手教他去搭弓,“肩膀不要倾斜,不然容易受伤,背要挺直。”
“拉弓。”伯景郁松开手,对庭渊说:“好,放。”
庭渊听了他的话,放出箭,力量不足,并未上靶。
他有些失落。
伯景郁又递给他一支,“没事,还有,再试试。”
庭渊按照他刚才教自己的姿势,又试了一次,这次力量是够了,但是没能射中箭靶,擦边而过。
想他也是射击冠军,竟然中不了靶,庭渊有些无奈。
伯景郁将手里最后一支箭递给庭渊,这次他没有选择袖手旁观,而是握住庭渊的手,与他一同执箭拉弓,瞄准靶心。
庭渊明显地感觉到,弓弦紧绷,下一瞬伯景郁道:“松。”
箭脱手而出,直接射穿了靶心。
庭渊惊讶地看着被射穿的靶心,回头看伯景郁,眼神都带着崇拜,不明白伯景郁怎么做到的。
伯景郁依旧云淡风轻,“你挺有天赋的,就是力量不够。”
庭渊:“身体不好,我也没办法补救。”
伯景郁:“没关系,你喜欢,我可以让京城最好的兵器制造司为你一把弩箭,弩箭不用太大的力气,射得没有弓箭远,命中率高,三四十米内很轻松。”
庭渊听着有些心动,“这样会不会太麻烦?”
伯景郁摇头:“不会,弩箭本就是京州士兵常用的兵器,不过他们用的弩箭对你来说太重了,直接拿来你用不了,我让他们改一改,给你弄一把轻点的。”
庭渊高兴地说:“好。”
伯景郁问杏儿:“挑好了吗?”
杏儿点头:“好了。”
“行,那我们出发吧。”
一行人装备好朝着农神殿走去。
农神殿外,四周都被县令安排满了人,就等偷粮的人来运粮食,将他们一举拿下。
伯景郁他们并未靠得太近,而是留在距离农神殿二百米外的地方。
以鸣镝为信,等偷粮的贼被抓住,衙役就会向天上发送鸣镝,他们再过去。
庭渊坐在马车里吃着伯景郁买的点心,意想不到的点心味道居然还不错,超乎他的意料,或许是因为偏甜的缘故,并不会发苦。
伯景郁在马车外,无论庭渊什么时候看他,他都站得笔直。
身姿挺拔,英姿勃发,剑眉星目,在他的身上都完美地体现了出来,看着他,庭渊觉得小说里的少年将军有了脸。
没有人能够生来样样出类拔萃,在他以如此完美的状态出现在自己眼前,他受过严苛的武学训练,文学教育。
看着这样的伯景郁,庭渊不知为何觉得有些同情。
他的人生一定是很无聊且枯燥的,没有像他一样的童年,小小年纪每日就要习武读书,不能有自己的兴趣爱好,人生的轨迹要按照长辈和朝臣百姓对君王的要求走,几乎不能有意外。
仅仅是因为重放弓箭便要被责罚二十鞭,父亲对他的管教必然严苛。
伯景郁猛然偏头,与庭渊四目相对,问他:“为何这般看我?”
猝不及防地对视,庭渊猛然躲闪,“没有,我就是觉得你这样端着,不累吗?”
伯景郁似乎是没想到他会这么问,也愣了一下。
从来没有人问过他保持仪态累不累。
因为在他们的眼里,自己就该时刻保持仪态。
他记得自己启蒙时给夫子奉茶,端茶的手不够稳,茶杯晃动,便被父亲罚跪在正堂三个时辰。
从未有人问他是否辛苦,因为他生在帝王家,仪态非常重要。
帝王家的女子,即便是走路,也不可和平常家的女子一样随意变换步伐或乱动四肢,必须脊背挺直,即便是疾走,头顶的钗冠也不能发出声响,从小宫内就有教养嬷嬷教礼仪,便是顶上一碗水,也不能让水洒出来。
帝王家的规矩从来都是严苛的,束缚着每一位出身帝王家的人。
伯景郁也从未想过累与不累,保持仪态端庄也是他的责任。
庭渊此时卧在车内,手肘搭在窗框上,撑着头,这样放松的姿态,伯景郁从未体验过。
他道:“不知道。”
庭渊有些无语:“累不累你都不知道吗?”
伯景郁:“我没有资格喊累。”
庭渊:“……”
他回想这一路走来,伯景郁确实从未喊过累,从不叫苦。
即便是一向以武夫姿态强硬的惊风在路上偶尔也会觉得累,一路从居安城骑马过来,怎么可能不累?何况还要挺直腰背。
天热,天冷,饭菜不好吃,又或是路难走,伯景郁从未抱怨过一句。
偶尔会笑,偶尔皱眉,这一路庭渊很少见到他的情绪有太大的波动。
庭渊叹了口气,“无趣。”
他招手:“过来。”
伯景郁不知道他想干什么,走向他,站到马车外,“何事?”
庭渊从点心盒子里取出一块自己觉得好吃的点心递给伯景郁,“张嘴。”
伯景郁后退一步,“你自己吃吧。”
庭渊:“真的好吃。”
伯景郁:“我不吃点心。”
庭渊:“为什么?”
伯景郁:“没有为什么。”他站远了一些。
庭渊收回手:“好吧,那我自己吃。”
伯景郁担心他误会,解释道:“不是你的问题,是我自己的问题。”
庭渊:“我懂,每个人都会有自己不喜欢的东西。”
比如香菜,他就很不喜欢吃,所以家里煮汤从不放香菜。
猛然间庭渊反应过来,又探出头去,“你在跟我解释?怕我误会?”
伯景郁嗯了一声。
庭渊撑头看着他,满意地说:“你这张嘴没白长,不嘴硬,也不伤人,不懂能问,还会解释,挺好。”
伯景郁听他这么说,有些好奇:“你遇到过嘴硬的人?”
庭渊点头:“多了去了,九成九的杀人凶手嘴都硬,死活都说自己没有杀人,非要证据甩脸上。”
伯景郁轻笑,“你这么说,倒也是。”
他还想说话,这时,空中传来一声刺耳的鸣叫声。
伯景郁立刻收起笑容,对庭渊说:“有情况,估计是人来了,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看看。”
“我跟你一起吧。”庭渊想起身下车。
伯景郁严肃地说:“留下。”
庭渊一下坐了回去,不知道为何,觉得他刚才严肃的样子不容拒绝。
伯景郁快速往祭坛跑去,十几个人被围在祭坛上,这些人的脸上都蒙着黑布,看不出来样貌。
四周围了一圈弓箭手,只要他们敢动,弓箭手就能把他们射成筛子。
陈县令道:“放下武器,乖乖束手就擒,反抗者,死。”
面对上百名弓箭手,这些偷盗的贼不得不放下手里的刀,乖乖离开祭坛,来到下方的路上,拉开距离。
在陈县令的指挥下,这些人全都被捆了起来。
这时伯景郁刚好走近,抓了一个衙役让他跑着去和庭渊报信,告诉庭渊可以过来了。
随后他对着盗贼们说:“把脸上的布拿下来。”
衙役们纷纷撤掉了贼人脸上的黑布,露出他们的脸,都是些中年男人。
伯景郁问:“谁让你们来偷粮食的?”
说着,他走到一个弓箭手的身边,拿过弓箭手的弓箭,一箭射向其中一个偷盗者,射中了他的发冠,箭从他的发冠穿过,留在了他的头上。
那人被吓得两腿一软,跪在了地上,“我说,我说。”
“我们都是刘府上的护院,老爷指示我们来的。”
伯景郁又问:“刘老爷是谁?”
“城北刘府的老爷,刘宗。”
伯景郁看向县令。
县令忙解释道:“这刘宗是粮肆的掌柜,城内的粮肆他们刘家分号最多,他们的生意遍布整个西府。”
一听这话,伯景郁立刻与各地的农神鼎联系了起来,“是他们的生意遍布西府,还是西府有他们粮肆的地方就有农神鼎。”
县令也说不准:“这我没曾调查过,不敢妄言。”
伯景郁冷哼一声,“全都给我带回县衙,现在就跟我去刘府抓人。”
庭渊刚来,就见伯景郁说要去抓人,问道:“幕后主使问到了?”
伯景郁:“问到了,是粮肆的老板。”
庭渊:“……倒是挺会空手套白狼。”
这些粮就算没有运走,放到粮肆里往外卖,也是完全没成本,稳赚不赔的买卖。
“还真是生意鬼才。”资本家看了都要流泪。
一行人来到刘府门外。
刘府也算高门大户,门口的一对石狮子坐得和人一般高。
一想到这样的富户还要坑老百姓的粮食,他就气不打一处来,对县令说:“去给我叫门。”
县令使唤手下的衙役去叫门。
不一会儿就有人探头出来开门,一看门外站着官差,吓得连忙往里头跑。
边跑边喊:“老爷,老爷,门口有官差。”
前后门都堵住了,即便是要跑,那也是跑不掉的。
伯景郁等人从前门进入。
刘府的老爷刘宗从妾室的床上被吵醒,一脸的不高兴,“外头在吵什么?”
妾室认真听了听,说道:“老爷,说有官差来了。”
“这大半夜的,官差来做什么?”刘宗搂着妾室亲了一口,对她道:“你随我去看看。”
妾室笑着说:“好。”
两人一开门,院子里便是弓箭对着他二人。
吓得那妾室尖叫着往刘宗的身后躲藏。
刘宗也被吓得一哆嗦,镇定下来问,“差爷深夜上门,可有什么要紧事?”
伯景郁道:“给我捆起来。”
刘宗一听这话,瞬间困意四散,“不知我犯了何事。”
伯景郁:“你指使家中护院半夜去偷盗农神鼎里的粮食,你说犯了何事。”
刘宗:“我没有,你们这是诬蔑。”
伯景郁冷笑,“你手下的护院亲口供出的,由不得你抵赖。”
衙役上前捆人,刘宗砰地一声把门给关上了。
陈县令见状,喊道:“刘宗,抵抗格杀勿论,你可想清楚了!”
刘宗这才重新将门打开,束手就擒。
伯景郁没等去县衙,就直接在正厅问话。
“为何偷盗农神鼎里的粮食?除了你们,西府其他地方是否存在相同的情况?”
刘宗被摁跪在地上,不愿回答。
陈县令提醒他:“你可想清楚,现在是在好声好气地问你,若你不好好回答问题,等你的就是牢狱里的酷刑。”
牢狱里的酷刑能承受住的人不多。
庭渊听着这话觉得有些耳熟,想起他在浮光县时,也这么说过。
刘宗闭口不言。
伯景郁道:“既然不愿意说,那就带回县衙,好生伺候。”
陈县令:“是。”
陈县令招呼人将刘宗捆了带回县衙。
庭渊与伯景郁站在一起,伯景郁为他掌灯。
他道:“农神鼎里的粮食不多,连偷七日不过二十几石,折算现银二十两,他若是一口咬死就是他自己要这么干,想往后查很难。”
毕竟农神鼎实在是太分散了,分到每个地方,价值也就几十两银子,偷盗这些粮食即便是入刑也是罪不至死,顶多就是牢狱几年,罚些钱财。
伯景郁道:“所以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要让他说出背后之人,不把这背后的势力连根拔起,任由他们继续生长,最终受伤的还是百姓。”
庭渊点头同意,伯景郁对粮食这件事的执着是庭渊很意外的。
粮食无论任何时候对一个国家来说都是最重要的,在现代,领导层也会时刻注意粮食的价格,避免影响民生,即便是涨价一毛两毛,都得受到监管。
虽说从农神鼎里偷的粮食不算多,可若是遍布西府,的的确确累计起来是很庞大的数量。
庭渊:“若是刘宗不肯招供,明夜便去乡里蹲守,多去几个乡里,多抓一些。”
今夜才刚到第二夜,后面还有五夜,只要他们多安排人手,总能抓来一堆人,一个不说,总有人会说。
伯景郁惊讶地看着庭渊。
庭渊有些纳闷,“怎么了?”
伯景郁摇头:“我只是没想到,你能和我想到一起去,我也是这么打算。”
庭渊指了指伯景郁的心,又指了指自己的脑子,“审讯时常用的手段,分开审讯,防止串供,人心是最难拿捏的,分开审讯他们必然会产生怀疑,是不是有人坦白了,一旦这种思想在脑海里产生,就会迅速地生根发芽,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任何人都很难摆脱,甚至不需要动用酷刑,就能将他们逐一击破。”
伯景郁看庭渊的眼神更加惊奇,“我真的很好奇,你是怎么想出这些的,自幼生在居安县,出城都是去寺庙上香,懂验尸懂推理还能拿捏人心,在浮光县那晚临危不惧,还能将陈之撂倒,你到底还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
庭渊轻笑:“我说我是受神明点拨,你信吗?”
伯景郁:“……我是无神论者。”
庭渊:“那我就是受佛祖点拨,助你遍巡六州。”
要过门槛了,伯景郁扶了他一把,“你就胡说吧。”
庭渊哈哈一笑,将这事掀了过去。
等伯景郁反应过来时,已经走出半里地。
伯景郁一想,算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庭渊身上有些秘密倒也正常,只要他没有坏心思,踏踏实实帮着自己查案出主意,其他的都不重要。
庭渊趴在窗框上,坐着马车往县衙驶去。
伯景郁就在窗外,骑在马上,与马车保持相同的速度,时不时转头看他一眼。
庭渊喜欢破案,从小就喜欢,爷爷说他是天生做刑警的料子。
跟在伯景郁身边,与他一起解密破案,庭渊觉得比留在居安城里更肆意。
在居安城的日子,一眼就能望到头,与伯景郁一起上路,每天都是未知数,不知道前面有什么,但又毫不畏惧。
伯景郁的存在,让他感到安心。
马车停在县衙,伯景郁下马后,第一件事就是扶庭渊下马。
这一路走来都是如此,无论什么情况,他都会亲自扶庭渊下马。
两人并肩往县衙里走。
伯景郁:“等会去牢房审讯,你去吗?”
庭渊摇头,“审讯不急。”
伯景郁不解:“为什么?”
庭渊:“现在审讯,刘宗必然一口咬死,这是他意志最坚定的时候,他敢这么干,肯定早就知道后果,大不了就是被打一顿。”
伯景郁觉得庭渊说得有些道理,问他:“那你觉得应该怎么做。”
庭渊:“晾他一晚上,明早再审,今晚找人看着他,别让他睡着了,消磨一下他的意志。”
“未知的往往是最可怕的。”庭渊敲了敲脑壳,“有时候脑子比武力更重要。”
伯景郁:“你是说我脑子不好吗?”
庭渊摆手:“我可没说。”
伯景郁:“行,那按你说的办,我们现在干什么?”
庭渊打了个哈欠,“天色不早了,该睡觉了。”
伯景郁:“我有理由怀疑,你是因为想睡觉,才出这样的主意。”
庭渊解释:“真不是,三十六计,攻心为上,你要让他摸不透你做什么。”
伯景郁:“我就摸不透你想做什么。”
“现在我想睡觉。”
“好好好,让你睡觉。”伯景郁吩咐陈县令按照庭渊的意思办。
他们先回客栈,明日一早来审讯。
庭渊提醒陈县令:“千万别折磨他,要水给水,要吃的给吃的,好好伺候他。”
陈县令虽不明白他为何这么安排,却也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