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所以的织田作之助进到这个包厢后第一句话就是:“中也的脸色怎么这么红?不要紧吗?”
幸久笑眯眯地说道:“没事,他在里面太热了。”
织田作之助没再探究,冲他们点了点头:“兰波先生把人带回来了。”
“那行,我们出发。”幸久变身成了看好的替罪羊席勒。
江守虎把提前准备好的、仿照曾经V组织那套兜帽斗篷和面具制作的服装拿了出来,一人发了一套,跟兰波和小栗虫太郎汇合后,也丢给了他们一人一套。
小栗虫太郎不知道怎么回事,既没有呼吸到自由空气的喜悦,也没有那种遭遇突然变卦、还没做好心里准备就又要加入大行动的不安,一脸的恍惚,把影分身托他转交的通讯手表和『神守御』拿了出来,随后让披斗篷就披斗篷,让换车就换车,一言不发的,不像他的性格。
虽然幸久的影分身还在七号机关的总部里闹事因此他没有回收到跟小栗虫太郎相处的记忆,不太了解小栗虫太郎的性格,可他的影分身之前专门联系过他,强烈建议他把小栗虫太郎暂时性毒哑,防止坏事。
小栗虫太郎虽然愿意跟着他逃跑,但却处于一种焦躁不自信的状态,总是说一些悲观的丧气话,看到他用水遁·水断波切割通电大门的时候那尖叫声更是生怕引不来敌人。
纯水基本可以当做不导电的物质这是常识吧?雷系克制的是土系又不是水系。
还是说异能力另有一套独立的属性克制关系?先前幸久听萨克雷说火系能跟冰系抗衡的时候他就有些奇怪了,现在再冒出来一个雷系克制水系的说法出来他其实也不会觉得太意外。谁不知道宇智波的人基本都是雷火这两种属性的?
幸久觉得斑先生有点可爱,那可是忍界修罗欸,怎么也会有那么幼稚的一面啊。
总之,不知道小栗虫太郎是不是半路被兰波恐吓过了,反正幸久偷偷检查了一下,人还是活的,这种状态也更有利于一会儿的行动,便没有管他。
最终参与行动的是六个人:幸久、织田作之助、江守虎、兰波、小栗虫太郎和中原中也,他们换了一辆很不起眼的面包车,车是辗转了好几手的赃物,还经过了改装和翻修,保证原主人站在面前都认不出来,车牌也是假的。
中岛敦留在野狐酒吧伪装出江守虎还在的样子,顺便应对突发状况。
他没能加入行动的理由不是因为实力,白虎敏锐的感官跟织田作之助的预知能力配合那才能叫完美预警,然而,中岛敦的个子太矮了。
理论上来说,有小栗虫太郎和江守虎的异能消除痕迹,他们也不会留下什么活口,连伪装的必要都没有,他们只是小心谨慎不希望出现任何一丝差错,才用上自己想得到的所有办法来降低被各种稀奇古怪异能力追查到的可能性。
但既然都做伪装了,那就必然不能有任何松懈,中岛敦那个身高披上斗篷也太有标志性了,都解释不成个子偏矮的女性。
当然,幸久和中原中也的身高离成年人也是有一定差距的,可一个用了变身术,一个能够用异能把自己漂浮起来。
中原中也倒是也能把异能用在中岛敦的身上,然而不直接接触他就隐藏不住异能的红光,可要是保持着身体接触比如手牵手吧……那简直比个子矮那么一截还令人瞩目。所以中岛敦就只能遗憾地被留下来看家了。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一行人就到了预定的目标地点。军警像是吸取了擂钵街的教训一样,这次把秘密研究基地设立在了荒无人烟的郊外。
老天仿佛也在帮助他们一样,白天天气那么晴朗,此时却下起了雨。
先出场的是兰波的新工具人,他的异能力可以“封闭空间”,不过不是物理意义上的,他封闭的只是看不见的信息传输。简单来说可以把他看做加强版的电子信号屏蔽仪,有他在里面的人就暂时无法向外界发出求救信号了。
随后幸久找到了隐藏得很好的变电站,他一次性向里面输入了大量的雷属性查克拉,基地里的电路瞬间跳闸,警报也随之响了起来,自动切换成了备用电源。
有小栗虫太郎的异能力在,监控室里的人没发现任何异常,只当是运气不好概率极低地遇上了雷击。很快就从基地里面出来了几个穿着雨披的保安,这些保安都是普通人,没什么抵抗能力地就被幸久用幻术控制住了。
——要不是太宰治把老首领身上的幻术破解掉了,他在已经分出一个影分身的情况下还没办法那么游刃有余呢,所以他原本是计划等老首领正式下线,自己上位之后再把中也弟弟接回来,现在只能说机会难得,各方面都赶巧了。
中了幻术的保安对讲机报上去的情况自然是一切正常,只是普通的雷击。他们一行人在『完美犯罪』的掩护下就这么光明正大跟这些保安一起返回了基地。
今天是新年第一天,一部分保密级别没那么高的人按照惯例获批到了跟亲人团聚的假期,基地里的人本来就不全,剩下的人大多数也无心工作。
再加上现在天色已晚,很多人都已经完成当天的任务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或者去了娱乐室放松,在岗的人从保安到研究员都充斥着一股懒洋洋的气息,这倒是方便了他们的潜入。
幸久和兰波早就把这个研究基地的地形摸透了,熟门熟路地在前方带路,又有织田作之助的提前预警,幸久的感知能力在这种情况下也算勉强有点用处,他们避开了所有人径直来到了最核心的地方。
N这个最高负责人倒是尽职尽责,然而他这种过年也没放过中也弟弟的行为让几个人的怒火更加高涨了。
中原中也踹飞最后一扇门之后,用重力加速快成了一道红光,直接冲上去阻止了N的所有动作,防止他按下什么紧急按钮,还给了他好几拳。
“你们是什么……”N惊怒交杂的话还没说完,就中了幸久的幻术。
这样的人都没有交流的价值,幸久懒得听他废话更懒得听他求饶,这个实验基地的研究员一个都不能留。
于是他让兰波的工具人取消了异能力,随后控制着N开始一个个给其他过节去了的人打电话,发布了紧急召回命令:“实验有重大突破,赶紧给我回来,今晚进行终极测试。”
另外一边,中也弟弟看到那么多暴徒闯入一下子都惊呆了。他这些年看上去一点都没有长大,还是七八岁的样子,之前在别人的异能力中看得不是太真切,幸久他们见到了真人才发现他跟中原中也像也不像。
像的是外表,不像的是感觉。
中原中也被幸久捡到的时候就像一头健康的小牛犊,这个孩子却像一只警惕的兔子,眉宇间还有一股挥之不去的病弱感。
中也弟弟回神之后,果断拔掉了原本扎在自己身上不知道在输送些什么物质的针头,急切地开始拍打液体培养罐的玻璃。
他又不认识这些装束可疑的人,当然不会认为这些人是来拯救自己的,所以必须反抗。
然而液体培养罐本身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自然有防止他突然暴起伤人的功能,中也弟弟即使他用上了异能,那玻璃还是纹丝不动的,反而是他的手因为用力过猛,没敲几下就受了伤。
中原中也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掀开了自己的面具,露出了跟这个孩子相似的面容:“别怕,我们是来救你的。”
那个孩子怔住了,随后两只手都撑在了玻璃壁上,头也贴了上去,似乎想要看得更加清楚,中原中也心中一软,同样凑近了玻璃,并把一只手贴在了相对应的位置,跟他掌心相对。
织田作之助静静地看着这一幕,有些出神。
他知道幸久的计划,这个基地所有的人之后都会死,虽然不是让他亲手剥夺这些人的生命,他的心情却还是感到非常沉重。
生命有时候真的是轻飘飘的,没有一点分量。
织田作之助不是想指责什么,不然也不会在幸久和中原中也跟他说明情况后依然毫不犹豫地同意了帮忙,他不后悔,也为这个即将重获自由的孩子感到由衷的喜悦。
他的感受只是有些复杂,想到了很多衍生的问题,在心中不断问着自己。
如果这个实验品跟中原中也,跟他认识的任何人都没有关系,但是他知道了有这么一个情况,他会想办法拯救这个孩子吗?
会,任何大义都不应该不顾当事人自身的想法强迫其牺牲,更别说这还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如果他侥幸成功了,后续不断有人来追杀他们,想把这个孩子带回去,他会对这些追兵下死手吗?
不会,他应该会带着这个孩子逃跑,改头换面,隐姓埋名,找一个没有人认识他们的乡下定居。
如果那些人知难而退,放弃了他们,转头却去找了新的实验品呢?
他会松一口气,安顿好这个孩子之后,再去拯救新的牺牲品。
如果那些人不放弃他们,他们已经到了一种走投无路的境地,又或者那些人对新的实验品看管比以前更严,再也没有浑水摸鱼的机会,他还能坚持不下死手吗?
他不知道。
如果只要这些人依然活着,另一些人就没办法好好活了呢?他会对他们动手吗?他应该对他们动手吗?
他还是不知道。
织田作之助想起了跟福泽先生的谈话。
乱步先生本来就是觉得他跟福泽先生很像才故意介绍他们认识的,他们都曾是杀手,也都放弃了杀手的生活,都曾排斥过杀人,但是福泽先生已经重新拿起了刀剑,他却还在坚持不再杀人的原则。
织田作之助问过福泽先生他的想法。
福泽先生说选择不杀人会感到宁静,重新拿起刀剑感到的是安心,他庆幸自己至少有能力为守护自己在意的事物而战,在他余下的生命里,他将始终贯彻这一信念,绝不更改。
福泽先生说他还在迷茫,没有找到战斗的理由,不过他很高兴他学会了尊重生命。
织田作之助不知道自己这还算不算尊重生命,但是毫无疑问,他坚决不杀人的想法已经动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