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血族的新娘(9)

迟愈看过不少宫斗类的影视作品,所以完全理解另外六位“新娘”的心情,说了句“代我向她们问好”之后便带过了这个话题。

趁此机会,迟愈旁敲侧击地问了下任管家的事迹。

可惜,里德尔先生对此讳莫如深,连一点有价值的消息都没透露出来就匆忙告辞离开了。

这个态度,反而能说明一些问题。

从管家这里套不出情报的话,能否从那六位新娘处下手?

她们可以说是丽兹之死的见证者,肯定掌握着不少内幕消息,但愿不愿意告诉我就另说了……明天见面的时候可以尝试着问一下。

迟愈用余光瞥了眼角落里的四位玩家。

如果她们不配合,倒是可以考虑借用“同伴”的力量,当然,前提是他们的主线任务与我的不冲突。

嗯,可以找个时间用“血月祭礼”这个词试探一下他们。

若是他们的任务也与此有关,肯定会找我这个“知情人”打探更具体的消息……这么一来,明天的瑞德姆恩历史以及《月使者之书》就要用点心去学习了。

想到这里,已经初步有了计划的迟愈加快速度,解决掉还算美味的晚餐,在女仆的带领下回到了属于她的房间。

期间,她还从女仆的口中得知,“冥想”就是“好好睡觉”……真是质朴的修炼方法。

迟愈在装饰华丽的房间里待了一阵,推门出去,果然在两侧看到了以保护之名行监视之事的女仆们。

意识到她们不可能放自己出去之后,迟愈非常识时务地关门回屋,坐到了足有三四米宽的大床。

“虽然维娜大概率也没怀有多少好意,但她的那句话说得不错……毫无防备地接纳属于神明的力量,肯定是会迷失自我的。”

“这一点,哪怕我是玩家恐怕也难以幸免。”

“不过,这句话是她知道我要去见利维德时作出的提醒……应该不关睡觉的事吧?”

“嗯,就算是为了明天能学到更多的历史知识,今晚也得好好休息才行。”

迟愈说服了自己。

在躺下之前,她取出了【祈愿水晶】,叮嘱夏塔一旦察觉到有异常发生就立即喊醒她。

原本迟愈以为,习惯了熬夜的她在八点这个时间段是很难睡着的……却不想,她的后脑刚沾到枕头,就以快到不可思议的速度直接昏迷了过去。

……

周围,白雾蒙蒙。

两侧,绿影重重。

迟愈行走在开满了繁花的小径,不知为何,完全忽略了脚边争奇斗艳的花朵们,视线死死地盯住前方——未知迷雾的深处。

随着她的不断走近,一道道透明的虚影悄然出现,无声无息地在她周围飘荡着。

虽然看不清它们的面容,迟愈却能够从其身感受到十分浓郁的喜悦……新生的喜悦、丰收的喜悦。

在虚影们的“催促”下,迟愈的脚步越发轻快,一路小跑着跨过无数伸展开来的枝叶,来到了花径的尽头。

在那里,她看到了由花朵和藤蔓构筑的威严王座,看到了王座后方高高悬挂于天际的圆月,看到了沐浴在月光下的一道曼妙身影。

那道身影穿着仿佛泛有微光的长裙,端坐于王座之,面容秀美、双眸紧闭,似乎已陷入了沉眠。

她的发顶,一顶桂冠环绕在无数银白发丝之,让人只看一眼就会为它的高贵与圣洁所折服。

迟愈不由自主地迈动双腿,一步一步靠近王座。

她伸出手,摘下了那顶美丽精致的桂冠。

刹那间,无数画面涌入了她的脑海。

有无数身穿黑色长袍的教士,他们双手交叉放于胸前,摆出祈祷的姿势,口中呢喃着“祈求您的注视”、“祈求您的降临”等话语。

也有被染了鲜红色彩的圆月,以及圆月下披着灰色斗篷的女性身影。她的红色长发随着微风而起舞,手中捧着一本封面画有一只邪异眼睛的书册。

还有从血池之中诞生的清瘦少年,他黑发红瞳、长相俊美,脸的表情在茫然与阴沉之间不断转变,最终定格为无尽的冷漠。

……

迟愈稳稳地捧着桂冠,披散在肩头的金色长发悄然染了一丝银白。

纯白的色彩迅速侵占着金黄色的“领土”,一路畅通无阻地行至胸口处。然而,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一抹极为纯粹的黑在两种颜色的交界处泛起,并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扩散开来,与此同时,迟愈身所有属于“奥菲莉娅”的伪装尽数褪去,显露出了她原本的样貌。

陡然!

端坐于王座之的那道身影睁开了双眸!

银白色的瞳孔微微扬,让她看清了立于前方的迟愈。

“是你……”

她的语气中填满了不可置信,“缇斐娜……”

缇斐娜……

这个名字宛如一记重锤,狠狠砸在迟愈的太阳穴,让她的脑袋一阵眩晕,几乎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咔擦!

什么东西碎裂的巨大响声钻入了迟愈的耳朵。

她猛地清醒,顺势脱离了梦境。

咚咚咚!

紧促的敲门声之后,紧跟着的是女仆担忧的问询:“奥菲莉娅小姐?”

“奥菲莉娅小姐,您没事吧?”

迟愈按住胀痛的太阳穴,尽力压抑住语气的起伏:“没事,只是做了个噩梦。”

门外的人似是松了口气:“需要我们进去清理吗?”

迟愈看了眼摔碎在地面的瓷器,抬眸,望向扭头欣赏窗外夜景,满脸写着“不关我事”的夏塔。

她下床打开了窗户,扬声道:“进来吧。”

两位女仆推门而入。

她们看看碎瓷片,再看看不断有冷风灌入的窗口,顿时露出了恍然的表情。

两人动作麻利地将地面清扫干净,征得迟愈的同意后,将窗户关小了一点,接着便退出了房间,顺手合拢了房门。

迟愈按着太阳穴,轻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夏塔举着白纸,用书桌的吸水钢笔写道:“我感觉到别墅后面有灵体聚集,想要喊你,却发现轻微的动静根本不足以将你从梦境中唤醒。”

“我猜测可能是有某种力量侵入了你的梦中,所以才摔了瓷器。就算没有成功帮助你脱离梦境,也能引来女仆,让她们察觉到你的异常。”

顿了顿,她继续写道,“你到底遭遇了什么?我为何毫无感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