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帮助丈夫经商积攒下一定家业,张夫人也不是傻子,且从不会做白日梦。
儿子喜欢的,如果也是个商户人家、哪怕是个农家的姑娘,她都能同意。
可那是官家的小姐,那就不是他们能攀扯上的。
张夫人虽是妇人家,却并非没有见识。
新任的知州和通判都那般年轻,且是从京城过来,一看就是外放熬资历,将来作为高升的政绩。
这样的人家,他们可是万万高攀不起。
打定主意,张夫人即刻就将儿子叫了来。
张云升来得时候还挺高兴,以为是心心念念的姑娘有了着落。
结果张夫人开口就是一个晴天霹雳。
张云升被砸得整个人都懵了。
回过神来,还想再说什么,嗓子却像是被堵住似的,发不出一丝声音。
张夫人无奈又心疼,“儿啊,你,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姜大人的妹妹,咱们高攀不起。”
张云升愣神了许久,“娘,我不想放弃。”
“我第一次遇到自已喜欢的姑娘,我不想什么都不做就放弃。”
张夫人正色道:“那你想做什么?咱家是经商的,那经商最得罪不起的可就是当官的,你若是贸然行动,得罪了姜大人,可想过家里的处境?”
张云升:“娘放心,我不会得罪任何人,我只想用自已的诚意去争取一番。”
“若是姜姑娘也喜欢我,那我誓死不会放手;若她始终不喜欢,儿子也不会死缠烂打。”
张夫人实在拿他没办法了,“行,若你执意一试,那就随你,只切记一点,和官府之人打交道时不要失了礼数,要谦逊低调知道吗?”
张云升:“娘放心,我知道。”
……
天一冷,姜蕴仪就不爱出门了,导致乔昱一连几天都没看到人。
见不到想见的人,乔昱情绪就有点不对劲,连教安哥儿习武的时候都有些心不在焉了。
安哥儿都察觉出不对劲了,趁着晚饭的时候,和爹娘告起状。
宁祈一边给儿子挑鱼刺,一边道:“安儿乖,你舅舅犯相思病了,你就别和他计较了。”
安哥儿云里雾里,“啊?舅舅生病了吗?”
乔昱还在嘴硬,“谁犯相思病了,少听你爹胡说八道,我好着呢!”
乔嫚:“别管他,什么时候蕴仪被其他小公子追走了他才知道着急。”
乔昱切了声,不以为然的扯了扯嘴角。
乔嫚摇摇头,她再不出手,日后有得他哭的时候。
“厨房做了许多桂花糕和核桃酥,若不趁着新鲜吃就不好了;恰好蕴仪喜欢这两样,二哥你抽空跑一趟,替我送一些过去。”
乔昱抿了口汤,“不是有下人吗,非得我去?”
乔嫚气笑了,一字一顿道:“你再说一遍?”
乔昱哦了句,瞬间换了副面孔,“去就去。”
乔嫚:……
合着好赖全让你说了?
……
暖阁里烧着银炭,即便外面已经是寒风凛冽,屋内依旧是温暖如春。
姜蕴仪窝在软榻上,抱着一本山水游记看得出神。
听到一阵沉稳矫健的脚步声,她没做多想,以为是哥哥回来了
乔昱进内入眼便是这样一幅画面:
姜蕴仪一身淡绛短衫袄裙,火色映照之下,衬得她容色晶莹如玉,双目犹似一泓清水,目光温婉柔和,嘴角噙着一丝似有所悟的笑。
她微微歪着头,墨黑的长发垂在一侧,头上一丝珠翠也无,眼睛专注地看着手中的书,眼神清澈动人。
乔昱不由看痴了,直到姜蕴仪察觉到不对,抬起头来,疑惑地望向他。
四目相对良久,他才如梦初醒,顿时闹了个大红脸。
他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说明了来意。
姜蕴仪笑了笑,“辛苦二哥跑一趟,劳二哥代我向乔姐姐道声谢”。
二哥这个称呼可真是越听越不得劲了。
乔昱摸了摸鼻尖,“那什么……”
姜蕴仪闻言抬眸凝了过来,烛光下,一汪水眸亮晶晶的,如一弯弦月,真诚而清澈。
“什么?”
乔昱眉峰微蹙,探试道:“你能不能……别叫我二哥了?”
姜蕴仪不解,“为什么?”
“我哪得罪二哥了吗?”
乔昱忙道:“当然不是,你怎么会这么想?”
姜蕴仪也有点委屈,“那你为何不让我叫?”
乔昱心里一团乱麻,嘴上却不知从何说起,“就你老是叫我二哥,别人会误会你我是亲兄妹了,这样姜蕴杰指定不太高兴……你若非要叫哥哥,能不能别叫二哥?”
姜蕴仪越听越糊涂,“那我怎么叫?”
乔昱眼神左右飘忽了一瞬,“就……可以在名字后面加上哥哥两字,既有礼数,也不会让人误会,你觉得呢?”
姜蕴仪先是一愣,名字后面加上哥哥……
乔,乔昱哥哥?
这这好像更容易让人误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