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府
静香园
姜蕴仪托着腮坐在窗边的美人靠上,午后的暖阳透过窗柩洒了进来,勾勒出女孩姣好的面容。
丫鬟夏荷:“姑娘愁什么呢?”
姜蕴仪:“宁夫人请我和哥哥一起去给乔二哥过生辰,这种事也不能空手去,但我一时也没想好该该准备些什么。”
夏荷笑道:“大人不是早就准备好了吗,这些琐事,大人何时让姑娘操过心啊?”
姜蕴仪:“……哥哥准备是他的,我总得有自已的一份心意。”
夏荷似乎明白了什么,“既然如此,姑娘的女红最好,不妨绣个香囊、或者是做个香袋。”
姜蕴仪闻言意动,但还是有点犹豫,“送这些,会不会有点引人遐想啊?”
夏荷一噎。
这难道不正是您想要的吗?
嘴上这么说,但下一刻,姜蕴仪伋着绣鞋去了一趟库房,亲自挑选了两匹上好的绸缎,抱着又回了自已的院子。
虽然香囊香袋是贴身之物,可也不一定非得是情人之间互赠啊,妹妹送给兄长以表敬意应该也是没问题的吧。
小姑娘别扭着,不肯承认心底最真实的想法。
又或是,她还在介意着当初掷地有声的那句“不符合”。
他拿她当友人的妹妹,
那她也继续拿她当哥哥的好友就是了。
有夏荷帮忙,一个半时辰后,一枚精致的香囊就做好了。
竹青色的绸缎,绣着兽纹和云纹装饰,精致又大气;
做好这些,姜蕴仪又系了个小巧的平安扣放了进去。
他是武将,平安就是最大的祝福了。
做完这些,姜蕴仪将它收在一个小巧的紫檀木盒里,准备明日赴宴的时候带过去。
……
初十这天,乔嫚一大早就让明峰去吉庆楼定了桌外送的酒席,并吩咐一定要在酉初一刻的时候送到。
罗玉和姜家兄妹是一起过来的,罗玉还带了新得的两坛子好酒。
酉时二刻,吉庆楼的酒席已经送来,各色精致可口的菜肴摆了满满一大桌子。
凡是宴请,男人们总要喝点酒助兴;
至于乔嫚和姜蕴仪两人,一个有身孕,一个被兄长勒令,都不能碰酒。
两人便一边吃菜,一边说些女儿家的话题。
乔嫚用公筷给姜蕴仪夹了一筷子鱼肉,“怎么心不在焉的?”
姜蕴仪心虚的垂下眼睛,“没,没有。”
小姑娘家藏不住心事,单看那眼神,乔嫚想猜不出来都难。
“我二哥这人,大大咧咧的,什么都不讲究,我娘经常说他,身上有股匪气,一点也不像个精心养大的贵公子。”
姜蕴仪:“二哥是武将,上了战场自然什么都讲究不起来。”
乔嫚揶揄道:“你倒护着他了?”
姜蕴仪心虚的别过眼,“我,我只是实话实说。”
乔嫚压低了声音,“别瞒我了,我可是过来人,看得真真的,你对我二哥……?”
姜蕴仪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我,我没有……”
乔嫚轻笑出声,“好啦,你不必紧张,我又不是责问你什么。”
她拉过姜蕴仪的手,“这种事啊,都有点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希望你们俩若真有意,别轻易错过。婚姻大事,关乎一生,我们这样的人家,能寻个自已真心喜欢的人共度一生,委实不易。”
“我二哥这年纪早就老大不小了,我娘为他不知操了多少心,可他就是一直不开窍。”
“京城的那些大家闺秀,他面上见谁都彬彬有礼温和带笑,实则谁也没让他多半分心思。”
姜蕴仪抿了抿唇,“姐姐何以见得,他对我就多了那几分心思?”
乔嫚忍俊不禁,“亲兄妹,我还能不了解他?”
“上次在吉庆楼吃席的时候,我还特地问过他,对你可有别的心思;他嘴上说没有、说你不符合他对未来妻房的想象。”
姜蕴仪不由得攥紧了手帕。
乔嫚:“他这么一说,我心里就有数了,他指定对你不太一样。”
姜蕴仪一愣,没跟上这个逻辑,“啊?”
乔嫚面露嫌弃,“别以为就女子才会口是心非,我哥那矫情劲你是不知道。”
“我这么跟你说吧,他若对你没意思,绝不会因为你是什么友人的妹妹就和你一起登高出游;且方才自你出现,他那眼睛就差长你身上了。”
姜蕴仪瞪大眼,“有,有吗?”
小脸上满是震惊和难以置信,并没有一般姑娘的羞赧。
乔嫚就觉得这姑娘当真有点意思,“你自已没注意吗?”
姜蕴仪摸了摸鼻尖,“我,我方才没好意思看他。”
这话说得,分明是郎有情妾有意。
乔嫚:“得,看这样子,哪里需要我来多事;我还是专心养胎是正经。”
姜蕴仪轻轻晃了下她的手臂,“别呀,姐姐,你不说我什么都不懂。”
乔嫚忍着笑,“那你还想知道什么?”
姜蕴仪:“姐姐,你真的觉得二哥喜欢我?”
乔嫚秀眉一皱,“……要不你把这称呼改了吧,听起来怪怪的。”
姜蕴仪也觉得有点不对劲,“那……那我叫什么啊?”
乔嫚坏笑,“不叫二哥的话……不妨叫二郎?”
姜蕴仪闹了个大红脸,“姐姐~”
娇滴滴的嗓音,乔嫚才不信她二哥能把持得住!
乔嫚:“你这样,我一个女的都受不住,更别说我二哥那个假正经了。”
姜蕴仪:“可二哥不是说,他不想下半辈子再伺候一个祖宗吗?”
乔嫚瞪大眼,吸了口气,“你怎么知道?”
姜蕴仪挠挠头,干笑了两下。
乔嫚摆摆手,“你别信他那张嘴,从小到大,他不知道自已打过自已多少次脸;小时候,嫌我胖的是他,可每日下学回来给我买点心零嘴的还是他;说我娇气麻烦的是他,可带我出门最多的也是他。”
“总之,别听他怎么说,多看看他怎么做。”
姜蕴仪点了点头,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