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绝对的后继有人

这些孩子都是自己家里的宝贝疙瘩,出来都随身跟着侍从下人,园子里的这一出,不一会就传到了宴厅女眷们的耳里。

女眷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底的意味不言而喻。

都说三岁看大七岁看老,

这宁远伯家的儿子,未免养得太骄纵了些。

被众人指指点点的打量了几眼,一向好面子的章氏脸色顿时有点撑不住。

而宁远伯夫人尤氏、也就是章氏的嫡亲婆母,偏还不满的瞪了她两眼。

颇有几分指责她没教好原哥儿的意思。

章氏低眉顺眼的,连大气都不敢出。

至于心里如何想,那就没人知道了。

但章凝很替姐姐抱屈,

就她所知,原哥儿是尤氏一手教养的,因为是嫡长孙,尤氏宝贝得眼珠子一般,对原哥儿几乎是有求必应,这才养得原哥儿蛮横任性,无法无天。

明明是尤氏自己没教好孩子,这会却怪到她姐姐身上了,是何道理。

还有那安哥儿,

没接住球那就乖乖去捡不就得了,别人都捡得就他捡不得?

偏他金贵怎么着?

这孩子果然和他娘一样,娇气矫情!

……

徐嫣然胳膊肘点了乔嫚好几次,那意思很明显,“那可是你儿子,你倒是说话啊。”

乔嫚给她夹了块脆皮黄金鸡,“小孩子之间的事,咱们大人怎么好插手,没得让人笑话。”

徐嫣然压低声音,愤愤不满道:“真不愧是章氏的儿子。”

乔嫚嘴角没绷住,弯了弯,又竖着手指嘘了声。

徐嫣然:“咱们小时候,每逢有宴请,那章氏也没少仗着自己年纪长我们几岁,摆姐姐的架子。”

原哥儿今日做的事,就是当年他亲娘的翻版。

徐嫣然见她这么沉得住气,很是诧异,“你那么个睚眦必究的人,当初章氏欺负你,你都忍不了,这会欺负你儿子,你不生气?”

乔嫚摇摇头:“安哥儿那性子,吃不了亏。”

徐嫣然脑中顿时就浮现出安哥儿那张白嫩可爱的小脸。

她刚嫁过去的时候,还不了解,就觉得这孩子生得很是天真烂漫,长得像爹,但这性子实打实的像他娘。

可侯府的小世子,生得这么单纯可爱,貌似不是好事吧?

她曾心里这么偷偷想过。

后来,她和长嫂乔嫚之间彼此走动的次数多了,对安哥儿也就多了几分了解。

然后就彻底放心了。

这小家伙绝对不是什么任人揉搓的单纯无邪贵公子,侯府百年基业绝对的后继有人。

收回思绪,徐嫣然摸着自己的肚子,一脸恳切的看向乔嫚,“等我肚子的这个出生,嫂子让安哥儿多来玩一玩。”

乔嫚睨着她,“有话直说。”

徐嫣然惆怅道:“我和二爷都不是特别聪明的人,这孩子估计也难了,将来盼着安哥儿能罩着这孩子几分,不求什么高官显贵,只要平平安安的,别把家业败光就行。”

乔嫚:……

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她见多了,

但这种在孩子还没出生就完全不指望了的,也实在是罕见。

……

美酒佳肴配上赏心悦目的歌舞,宾客尽欢。

但也有那么个人,在这样热闹的盛宴中,如坐针毡。

章凝尤先注意到了对面的昌华脸色不对,一脸关切的问道:“郡主可是哪里不适?”

昌华咽了咽口水,继续维持着自己的端庄,“没,没事。”

章凝不放心道:“真的?可郡主脸色瞧着不大好看,要不让人请个大夫来瞧一瞧。”

此言一出,宴厅内安静了一瞬。

嘉宁也看了过来,面露担忧。

昌华挤出了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姑母……”

大概是血浓于水、姑侄连心的缘故,嘉宁一打眼还真就看出了这小丫头的心事。

眼角狠狠一抽,嘉宁颇为无语了一阵。

继而拿起公筷,给昌华夹了满满一盘子菜肴,“想吃就吃,咱们皇家的郡主,难不成还要饿肚子,说出去让人笑话。”

昌华欲哭无泪,一把抱住嘉宁的手臂,“姑母,惯子如杀子啊……”

嘉宁:……

这倒霉孩子!

众人这下看明白了,纷纷掩面而笑。

有些年长的夫人们好声劝道:“郡主不必这般谨慎,您如今的身段纤浓有度,吃些也无妨的。”

昌华托着腮,若有所思。

到底是自家侄女,嘉宁心疼道:“不吃不喝的难道要去当仙女?”

昌华唔了声,闷声道:“我没不吃不喝啊。”

嘉宁有点不明白了。

昌华扑到嘉宁怀里,小声的耳语了一番。

那一瞬,嘉宁的脸色别提多丰富了。

乔嫚瞧着昌华席位前的一堆骨头,轻轻笑出了声。

昌华偏头,狠狠瞪了她一眼,“你还笑!”

这下嘉宁也绷不住了,噗嗤一声,当场破功。

乔嫚笑了一场,为表歉意,就陪着昌华一同到花园里散步消食。

昌华掐着自己的腰,又掐了掐乔嫚的,“差不多啊。”

乔嫚:“你比这个做什么?”

昌华苦恼道:“我现在都有点不敢吃东西了,生怕多吃一点就又胖回去。”

乔嫚哦了声,“那刚才是谁一人吃了半只肘花?”

昌华恼羞成怒,“乔娇娇,你太讨厌了!”

乔嫚捂着腰,差点笑岔气。

“等会,那不是我表哥嘛。”昌华余光不经意一瞥,瞄到了西南角那抹高大熟悉的身影。

乔嫚一怔,抬眼就看到西南方柳树下的人。

天青色锦袍,墨玉发冠,不是宁祈是谁?

昌华:“表哥怎么会在那?”

乔嫚摊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昌华嫌弃的撇了撇嘴,“看看去?”

乔嫚啊了声,昌华不待她回话,已经拽着她蹑手蹑脚的跟了上去。

——

宁祈目光怔愣的望着手中的香囊,回想起刚才那个脸生的小厮说得话,“奴才不敢胡言,侯爷且随奴才去一趟,我们主子自会和侯爷说清楚。”

这等冒昧唐突之言,他本是不信的,可手中香囊的针脚针线太过眼熟,他不知为何,鬼使神差的就跟过来了。

章凝刚踏进园子,就看见了不远处的那抹让她惦念到了骨子里的身影,

男人身姿笔挺,宛如青松,垂手而立,周身的矜贵傲然之色浑然天成。

章凝心间一涩,袖下的手指深深陷入指心。

这般矜贵卓然的男人,世间再难有人出其左右。

所以让她如何放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