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淼已经在篝火前坐了很长时间了,关于她回来的欢迎仪式,也只是口头上说说的而已,其实她也不期待这些虚的形式化的东西,她在乎的是族人对于她的看法,方才去捡拾树枝的时候,就已经听的很清楚了,头人在这边的位置那是根深蒂固,毕竟是几十年的功夫了。
她现在很快就要二十八岁了,都要三十年了,头人要是还站不稳脚跟,那只能说明他太笨了,可事实上他是一个圆滑到了极致的男人,很会做人,对于族人的关心也是事无巨细的,她还能干些什么呢,她怕是没有机会了,昏沉沉的都要睡着了,却被旁边的人挤了一下,她猛然间清醒了不少。
抬眼一看是一个稚嫩的脸庞,在顺着孩子的脸颊往上看,那是一个倒挂在树上的青年,一脸清丽,长真像个女人,他就这么硬生生的盯着罗淼看,就连那个孩子的目光也是如出一辙的,他们两个人很显然是一伙的。
她想闭上眼睛当做什么也没看见继续睡觉,而那个孩子却在她的耳边吹了一句话,让她再也睡不着了,起身就望着那个悬挂在树上的青年人,这个人的年纪应该和她差不多,说不定还大了她几岁。
青年人从树上下来了,坐在罗淼的身边,孩子方才说的话语让罗淼很是震惊,没想到对方的行动如此迅敏,竟然想要对她动手了,就这么的容不得她吗?
当然罗淼是有些不相信的,可能这青年人就是无聊的,伙同一个孩子来逗弄一下她的吧。
“这个地方你暂时不要待着是好的,你回来一切都被你打乱了,他是不会甘心的,这叫做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罗淼心里有些膈应,这时候她倒是成了一个他人了,她不是外人她也是属于罗氏家族的,可是青年的眼神刚毅,他不是在和她乱讲,也完全不是在开玩笑,要是不相信的话,晚上就可以试一试,那个屋子半夜三更的要失火,这都是早就定好的,问了族群的安定,一山容不得二虎,当然除非是罗淼肯下嫁给头人。
“确定?”罗淼疑问道。
青年只说一句,你爱信不信,就离开了。
这时头人从里面走了出来,跟她说了休息在小屋子后面的一个屋子里。
罗淼嗯了一声,刚进去没多久,听到门被锁的声音,窗户也被人盯上了。
这下她明白了,原来青年说的是真的。
原来这些年头人做的不过是表面功夫,背后想要杀掉她。
难道之前的事情和头人大有关系?
要不然他怎么能说不清楚父亲的死因呢,就算是母亲什么也不知道,哥哥难道会是一无所知的吗?可是哥哥为什么愿意承受这一切,就甘心这么成了人家的盘中餐,他是为了能活命吧,罗淼有些失望,看样子晚上要被烤焦在这个屋子里了。
不过人到了什么时候都不能认命,因为要是认命了,那就随时都可能没命,她总是要想个办法出去的吧,屋子里边什么都没有,可总是有油灯的,在他们点火之前,她先把窗户点燃,只要窗户烧开了,她就能出去了。
她拿起油灯真想下手呢,外边咔哒一声倒是开锁的声音,她只好将油灯给放回去,随后安静的躺在床上,门口有人悄悄的看了她一眼,像是汇报情况一般说了句睡着了,随后就再也没有其他声音了。
她是半夜里从屋子里边溜出去的,在后山之上蹲着看,就等着火烧起来,但是直到凌晨时分,那火还是没烧起来,罗淼感觉自己上当受骗了,这会儿青年已经又一次出现在她的头顶了,他忽然垂下来的头颅,真心吓到了罗淼,当时她也在树上呢,差点没从上边掉下来。
耍弄了自己还敢出来和自己见面,这胆子也真是没谁了,罗淼忿忿不平的问他。
“你不是说头人要烧死我吗?怎么这会儿房子还没烧着,害的我半夜就出来了,你这不是在挑拨离间吗?”
罗淼的言下之意是,我要是告诉了头人,我看你还有命活着没,可是她转念一想,这青年好像没在族人中出现过,昨晚上她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人,感觉自己这样有点傻乎乎的,不过刚才也是太着急了,毕竟被欺骗的感觉一点也不好受。
青年微微一笑,这会儿没动手,那肯定是对方改变了主意了,他侦查了这么长时间了,情报上就没出现过错误,这一次例外,可能头人的心思他还没摸的清楚吧,不过罗淼看起来有点意思,总之不是个善茬,能在半夜里出来,胆子肥大,树上观察,说明带了脑子出来的,就是执行力略微薄弱了点,本来他以为她一点钟就该出来的,这会儿可是三点半了。
“挑拨离间不至于,你心头应该也在膈应这件事情吧,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怎么死的,不明不白的就来了一个新的头人,这家伙还有些声势,竟然能掌控了整个的罗氏家族,可你想过没有,你父亲死亡之前,没其他人在他跟前了,难道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的吗?说不定你父亲什么也没说过。”
青年清丽的脸颊上是一波威猛的凶光,他竟然还有如此凶悍的一面,这会儿那个孩子就在她头顶上的树枝芽儿坐着呢。每次只要青年出来,这孩子必定是如影随形的,看年纪,似乎七八岁的样子,显然不是青年的孩子,而是他的弟弟吧。
他这样说,想必是知道一些什么吧,这么着急的找上自己,肯定是想和她说过往的事情,至于父亲是怎么死的,本来就很有争议,但是她没想到就连头人的任命都是这么不清不楚的。
罗淼不太想在这个时候表态,一切还不清楚,鬼知道这青年是不是头人派遣来试探她的,找一个没在族群中露面,没被她看见过的人,就拿着这些话语来试探看看她是什么心思。
要是她追问下去,势必是错,可是她心中忍不住的一阵瘙痒,过往的事情是不清不白的,要追究清楚,她很想问线索的,可是现在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