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烟不仅嫁得好,还刚一结婚就分家单过,自己当家做主。
傅宴清每个月的津贴全都给了阮烟,阮烟也在结婚的头一年,就生下了一对龙凤胎。
不仅不用下地干活儿,就连孩子也有人帮着带,简直就是走上了人生巅峰。
要说有什么缺憾,那就是傅宴清这个男人不在身边。
不论别人怎么看,反正陈三妹一直都认为,傅宴清不在阮烟的身边,阮烟的日子过得就不幸福。
每次看到阮烟或者阮母,陈三妹就要拿这件事儿来说事儿。
即便知道傅宴清已经回来了,但陈三妹还不知道傅宴清转业的事情,还想着拿这件事儿来给阮烟还有阮母添堵。
不等阮烟和阮母说什么,就听陈三妹连连感叹。
“要我说啊,这男人再有出息又有什么用呢?寄再多的钱回来,可人不在身边,那也是白瞎。
一旦有个头疼脑热的,或者孩子有个感冒发烧的,都没人能帮把手,这日子想想就难过,你们说是不是?”
阮母一听这话,两道眉毛瞬间就竖了起来,“陈三妹,你这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玩意儿,你就不会说点好听的是吧?我闺女有钱女婿有本事,日子不知道过的有多好,我看你就是羡慕嫉妒恨,羡慕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不然说出来的话怎么会这么酸?”
陈三妹张口就要反驳,阮母却不给她这个机会。
“不过你刚刚说的,也有那么一丁点的道理,这男人不在身边啊,是有点不太好。
好在宴清现在转业了,以后就在咱们这边儿工作了,一个月工资仍旧不老少,还能住在家里,照顾老婆孩子,我闺女的好日子,这才刚刚开始呢!”
这下陈三妹傻眼了。
什么?
傅宴清要回来了?
好还是转业回来的,还能有个好工作?
这么好的女婿,怎么就让阮家给捡着了?
陈三妹处于震惊当中没有说话,但是其他人却已经反应了过来,纷纷开始询问。
“你刚刚说的是真的?傅宴清真的要转业回来了?”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要转业回来了啊?不是说在部队里发展的挺好的吗?”
“该不会是犯了错误,被赶回来了吧?”
眼见着他们说的越来越离谱,阮母的脸都黑了,“你们都胡说八道什么呢?什么叫被赶回来?你才被赶回来!
宴清那是因公负伤,所以部队才安排他转业回来。”
众人闻言,先是了然的哦了一声,很快就有人问了另一个问题。
“因公负伤,那是不是会给很多钱啊?哎呦,阮烟和两个孩子以后得生活真是不用愁了啊!”
“你没听到吗,还要给安排工作呢!肯定会给安排个好工作,一个月说不定能赚好几十块呢!哎呦呦,真是了不得!阮烟可真是嫁了个好男人!这辈子只等着享福了。”
阮母虽然得意于傅宴清是个好女婿,但也不想让人认为是阮烟占了便宜。
“宴清是好,但是我们家烟烟也不错啊!长得好又心灵手巧,勤快能干,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在家里,把孩子养的这么好,把家里照顾的井井有条。
他们两个啊,这就是那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听着阮母这一顿猛夸,阮烟自己就先红了脸。
好在天色渐黑,就算是面对面的站着,也看不清彼此的脸,倒是不用害怕别人会看见。
就算知道在当妈的眼中,自己的孩子一向都是最好的,可阮母这夸的也太离谱了一些。
陈三妹这个时候也回过了神,听到阮母这话,立即就开始反驳,“你这么说话就不脸红吗?你刚刚说的那是你闺女吗?”
阮母声音猛然拔高,“这怎么就不是我闺女了?你说怎么就不是我闺女了?你今天要是不说出个一二三四五,我跟你没完!”
眼见着两人要掐起来,其他人也不看热闹了,纷纷开始了劝说。
阮烟在一旁看的叹为观止,深深地觉得这不是自己的战场,干脆悄然退场,去找昭昭和念念了。
昭昭和念念正在和一群孩子玩儿,气氛十分的欢乐。
阮烟也没有上前打扰他们,只站在不远处含笑看着。
直到傅宴清和阮风一起从院子里出来,夜色逐渐浓郁,一家四口这才告别了阮家三人,手牵着手往家走。
天上挂着一轮弯月,周围散布着点点繁星,耳边是虫鸣蛙叫,一切显得静谧又美好。
脚下的乡间小路凹凸不平,视线又不好,阮烟不敢走太快,生怕昭昭和念念一不小心摔倒。
就在这个时候,傅宴清拿出了一把手电筒,照亮了他们前行的路。
在这个年代,手电筒也是十分稀罕的东西,并不是家家户户都有的。
傅宴清拿出来的这个手电筒,和常见的老式手电筒长得不太一样,光亮也更强一些。
阮烟只看了一眼,就明白了过来,这应该是傅宴清从部队带回来的。
部队的东西,当然要比在供销社买的更好一些。
有了手电筒,脚下的路能看的更清楚了,也勾起了昭昭和念念的玩儿心。
两个人追逐着地上的光束,步子都走的更快了,笑声也如同银铃一般。
耳边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并不清净。
这可是阮烟的心,在这一刻,却异常的平静。
阮烟发现,她喜欢上了这里。
喜欢这和平的年代,喜欢可爱的昭昭念念,喜欢全心全意对她的阮家三口
阮烟翘起嘴角,无声地笑了起来。
从小到大,只要是她喜欢的,她就一定会牢牢地握在手中,这次也不会例外。
傅宴清仔细照着前行的路,眼睛却不由自主的去看阮烟。
夜色朦胧中,她脸上的笑容却无比的显眼,吸引着他全部的视线。
看着她愉悦的神情,嘴角的笑容,这平平无奇的乡间小路,好像都因此变得不一般起来。
傅宴清觉得自己还没看多久,可却已经到了家门口。
看着近在眼前的家门,傅宴清心中竟升起了一丝怅然若失的表情。
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觉得,这条路走起来竟然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