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宸风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直到温热的汤汁顺着衣袖滴落在他手背的肌肤上。
额上剧烈的疼痛感传来……
他才瞳孔一震,不敢相信的望过去……
“苏云月!”
她怎么敢……
怎么敢又对他动手啊!
宫人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听到动静,本能的把头低得更下……
南玥眼神嫌恶,冷着声音道:“有病就去治,别跑我这里发疯。”
她真的怀疑狗皇帝是不是有狂躁症,没事就对着她大吼大叫的。
“你……”萧宸风抹了一把脸,定定看了她一会儿,怒极反笑,“苏云月你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好好好!”他一连说了三个好,而后从湿透的衣襟里拿出一封信来……
上面那个苏字格外显眼,南玥微微一愣。
这是……苏老将军寄回来的家书?
见她神情终于有了变化,萧宸风勾了一下唇,打开信封,拿出里面写满字迹的几张纸……
看都没看,他把信纸从中间一点点撕碎……
仿佛为了让她看清,他的动作放得很慢很慢。
他预料过苏云月的反应,痛心、愤怒、难过……
她可能会恳求他不要撕,会愤怒嘶吼,甚至会冲过来抢夺信纸。
但他没想到……
她就坐在那里,微微靠在椅背之上,双手环胸,一双漂亮的眸子就那样平静看着他。
仿佛在她眼里,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无趣的闹剧。
萧宸风心里突然就不舒服了,他把撕了一半的信纸粗暴的塞回信封里,看到自己身上沾染的汤汁,知晓今日来找她的气势是没了。
他也不想穿着这样一身衣服,正想离开……
又蓦地停下脚步,侧过脸道:“想要萧锦年?呵!朕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没有他的准许,她是无法让萧锦年到她名下的!
“啊啊啊宿主你真是……攻略对象好不容易来一次,你又对他动手!又又又把他气跑了!”444都要疯了。
南玥面无表情的把它屏蔽了。
萧宸风过来发了一场疯,南玥的胃口是彻底没了,冷着脸站起身,拿起剑就出去,在院子里练了一番……
半夏只敢站在很远处,即使她不懂剑法,也能看出,今日娘娘练剑,杀气格外重啊……
……
赵美人带着萧锦年回去以后,还是不太放心,抱着他又是哭又是说的……
萧锦年自然知道她的不安,只一个劲的点头,说着不会不管她。
别的什么都不敢提,更别说说两句皇后娘娘的好话了。
只要一提起皇后,赵美人就反应激烈,担惊受怕的,唯恐他跟了皇后。
不敢刺激她,萧锦年自然也没办法去问她到底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折腾了好半天,赵美人才略微放下了心。
一直到晚上,赵美人睡着了,萧锦年才有机会出去……
他一路走到了萧砚之住的地方……
若说萧锦年和赵美人住的地方像冷宫,那萧砚之住的地方比冷宫还要冷清偏僻。
一路上连巡逻的宫人都没有。
萧锦年来过几次,到了门口,他仰头看着牌匾上的字:景凝居。
这里就是二皇兄的住处了。
听说二皇兄的母妃,名字里就有一个凝字。
但这可不是帝王宠爱才赐的住处,毕竟这里是离父皇宫殿最远的地方……
萧锦年摇了摇头,把这些思绪甩出去,踮起脚叩了叩门,“二皇兄!二皇兄你在吗?”
过了会儿,一位年纪稍大的内侍过来打开门,看到他,立刻笑着道:“是五皇子啊,快进来吧,外面冷。”
萧锦年进了院子,就见萧砚之披着外袍,站在房门口等他,看上去是刚刚从床上起来,他有些不好意思,“二皇兄,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休息了?”
萧砚之摇摇头,“没有,我也才刚准备休息,进来聊吧。”
萧锦年跟着他进了房间,萧砚之房里物件很少,但收拾得很是干净齐整。
他随口说了一句,“二皇兄你的宫人还挺勤快的啊。”
不像他的,天天偷懒,要他们收拾也格外敷衍。
萧砚之给他倒了一杯温热的茶水,没有说话。
他一向不喜别人碰他的东西,都是他自己收拾的。
他把茶杯推到他面前,问道:“怎么了,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萧锦年基本上不会太晚过来找他,除非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难题。
听到二皇兄的询问,萧锦年扁了扁嘴,有些难过的道:“我让母后失望了……”
凤仪宫发生的事情传到了萧宸风和后妃们的耳朵里,但萧砚之住的太过偏僻,今天除了上早课,其余时间也没出去过,自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有些不明,“你今天没有去见皇后吗?”
“不是……”萧锦年苦着一张小脸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和二皇兄说了一下,没有丝毫隐瞒……
萧砚之认真倾听着,等他说完,这才安慰道:“没事的,娘娘心善,怎么会生你的气不理你呢。”
“真的吗?”萧锦年想起母后最后的回答,又有了些希望。
娘娘平日里对他那么好,应该不会不要他的。
萧砚之微微勾唇,笑意却不达眼底,“自然。”
萧锦年撑着脸,皱着小眉头,“二皇兄,我不明白,母亲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他根本没有和母亲提过这件事。
刚开始是没有机会,后来他也是有心想隐瞒,毕竟他知道自己的母亲心思多,他怕她乱想……
就连他也是昨晚才被二皇兄提醒,母亲又怎么会知道呢?
这是他怎么想都想不明白的……
听他这样说,萧砚之明白赵美人并没有和他说实话,他神色没有丝毫变化,一点也不意外。
他缓缓分析道:“你天天去凤仪宫的事情,后宫里的人肯定都知道,那些宫人们最爱背后嚼舌根,你母亲无意间听宫人们说起,有了怀疑,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萧锦年眉头皱得更深,他思索了一下,好像还真是这样,母亲底下的宫人们一点都不老实,昨晚母亲还那么奇怪,指不定就是哪个偷偷在
萧砚之端起茶杯,又补充了一句,“当然,这也只是我的猜测而已。”
“不!”萧锦年认真看着他,确定道:“二皇兄你说得没错,肯定是
毕竟他就听到过宫人们说她母亲的坏话,可惜现在的他还太弱,根本管不住底下的人。
他恨恨咬牙骂道:“可恶!一群多嘴多舌的贱人!”
萧砚之抿了一口茶,再自然不过的微微垂下眸,掩下其中一闪而过的冷意。
要不是赵美人太过蠢笨,他也不会提醒得那么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