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族的妖兽,并没有来找小路的麻烦,他就这样,一直保持着一个固定的姿势,直至黑夜。
一轮皎月,从海平面上缓缓升起。
清亮的月光,照在海水上,让夜色中的海水,出现了点点波粼。
明月的倒影,亦在这微微起伏的海水中呈现。
黑色的海水,不带一点情感。这,使得水中的月,也变得凄冷,而那满水的凄冷之中,还夹杂着无穷的妖异之感。
小路抬手,把月光遮住,以期待让天空中的星辰露出。
可就算月亮从他的眼中消失,天上的星,依旧没有显现。
“你既然照不透这黑暗,何必让群星,也失去光泽?”
小路把手放下,凝视着月亮说道。
而后,他从手镯中翻出一坛子酒,一饮而尽后,召出漫天火球,让其扮做群星,点缀在了空中。
带着各种色彩的火球,初现时,比真正的星空还要迷幻。
但假的就是假的,这些火球,终是没有星空的那种浩瀚,没有那种使人看之,自心灵生发的悸动。
稍稍有了点酒意的小路,深深凝望着一眼不是星空的‘星空’后,轻叹一声,直接扎进了海中。
与前两日进入海水时不同,小路一进来,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腥气。
小路随手布了一个隔绝海水的护罩,火焰,也随即在护罩中燃起。
这一次,海中的那些鱼蟹,看到小路身上的火光之后,并没有傻傻冲来,而是甩动尾巴,极速逃离。
小路不知这种情形是因何产生,但小路确信,海族已经回归到了海洋之中。
所以,小路在水中动作着,急速向着更深更远处闪动。
随着深入,一些较大的鱼虾,开始出现,它们如别的鱼类一样,只要看到小路,便逃离开去。
可那些腾龙骄鲲,小路却是一个也没有见到。
小路想寻找的那光树,更是一点踪迹也没有。
海水深处,根本没有方向感,小路迷迷瞪瞪的,在海水中持续飘闪。
直至清晨。
而此时的小路,也循着渐高的海底,进入到了一座小岛上。
猛见荒岛,小路直接呆愣。
他左右来回观望着这个岛,神色变的呆愣。
整个岛,全是杂乱的石块。
乱石之中,有那么几棵枯巴巴的树,正弯曲着身子,从石缝中挺立,坚强活着。
乱石中,有一处明显高于周边的石碓,石碓中,还有一个人身高低的洞口。
小路目光切切,终于确认这里,正是当年他和蝶梦曾经一起待过的地方。
小路他心神颤动,蝶梦在此的一切,慢慢从他的脑海中呈现。
当他想到把蝶梦当成了鬼,从悬崖上跳下之时,他的嘴角,下意识的微撇,他那脸,也逐渐生出了笑容。
当他想起蝶梦跟自己诉说在海上漂流的事后,小路的脸上,又再次浮上了思恋的神情。
而后,小路动手,开始拾捡一块块的石头,并用石头,搭建了一个简陋的石屋。
当他再次拾捡石块,想要再次建一个石屋的时候,那个不大的山洞中,却是传出了恐吓驱离的气息。
“嗯?”
小路疑惑发声。
接着,小路就把神识,探向了山洞。
可他的神识,却被山洞内部的气息阻住,根本探入不进去。
艺高人胆大的小路,索性迈动脚步,向着山洞走去。
“吱!”
山洞中的东西,感应到小路前进的脚步,发出尖厉的声音。
这声音,警告的意味,更加明显。
而小路,却是不管这些,来到洞边的他,直接把洞口的几根木棒和枯枝,给摆弄到了一边。
‘呼...’
一股火焰,夹带着风声,直冲小路的面门。
一个人身大小的鸟,煽动翅膀,紧随其后,向着小路探爪横击。
“吱...”
大鸟的攻击,没有对小路造成一点伤害,它那细长的脖子,直接被小路攥在了手中。
然后,一人一鸟,相互瞪眼间,眼神逐渐迷茫了起来。
也许是小路身上的气味,也许是小路这些年未曾变过的容貌,小路手中的大鸟的眼神,由最初的仇视,直接转变为了亲切。
它那在小路手中奋力挣扎的身子,也停止了动作,转为轻柔的扇抱。
“小青鸾?你是小青鸾!”
小路惊喜出声。
他和小青鸾,只有简单的一面,但当年小青鸾那失去母亲后的落寞眼神,还有小青鸾现在的表情,让小路,确认这个大鸟,就是当年的小青鸾无疑。
接着,小路就改攥为抱,把小青鸾,抱在了怀中。
“嘤...”
这时,山洞内,又一声叫声传出。
听到叫声的小路,晓得还有另外一只青鸾,但当他循着声音,看向洞内时,却发现洞内的那只,正双翅垂地,无力的趴在地上。
它那长长的脖子,也贴在地上,身上的羽毛,更是几多凌乱。
看到这种情形,小路赶忙放下怀中的这只,踏入洞中,蹲下身子,把灵力,输入进洞内的青鸾身上。
有了灵力,洞内的这只青鸾,多少恢复了些力气,遂而把头抬起,轻拱小路的身子,以示亲近。
而小路,也终于看到青鸾这样的原因。
它的翅根出,有一道像是被撕咬出的伤口,这个伤口,虽已结痂,但缕缕黑雾,正从伤口上弥漫。
小路用手拨弄伤口处的羽毛,发现小青鸾单侧的翅膀,已经完全变成了黑色。
那黑色的边缘,几条青筋凸显,很是狰狞。
“这是怎么回事?谁把你害成这样?不对啊,这大海中,各处都是黑云,你们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小路疑惑发声。
话语之后,小路带着两只青鸾,念头一动,直接回到了伏灵山。
“祁迁,你个老东西在哪?快来伏灵山!”
携着两只青鸾,从传送阵走出的小路,直接对着传讯符发声。
“掌门,祁迁这就前来...”
传讯符颤动,祁迁的声音,从中发出。
片刻,一身白衫,且化为年轻面貌的祁迁,带着一个女子,从传动阵中现身。
“祁迁,你快把它救好!”
小路指着地上的青鸾鸟,话语不善的对着祁迁说道。
他只关注祁迁,并没有在意祁迁带来的女子,而那个女子,也好像有意躲避小路,三两步走动,就离开了小路的身边。
随着小路的话,那柄大锤,也被小路持在了手中。
小路的意思很明显,只要祁迁救不好青鸾,小路就会把祁迁,灭在此地。
他这驴性子,求着人家,还要这般,真不是东西。
“掌门稍安,我这就救他,这就救他...”
祁迁抹了抹脸上的冷汗,手上白光生现,直接探到了青鸾鸟的身子上。
“掌门,他和海族一样,被黑气沾身,但它一直靠着毅力,与黑气抵抗,所以,它的神智,一直清醒。只不过...”
祁迁欲言又止。
“只不过什么?”
小路说着,大锤就举了起来。
“掌门呀,你就别吓唬老夫了...你也知道这黑气的厉害。所以,要救它的话,唯有把它的翅子,全部切掉,才能万无一失。”
祁迁的话语有点可怜。
是啊,每次在小路面前看病,都要被这个小掌门恐吓要挟,任谁这样,都会委屈。
“切了?切了还能飞吗?你这也治不好,那也治不好,你那药王宗的名号,都拿去喂狗了?”
小路大锤摆动,作势欲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