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总……”
薛菀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项链怎么回事？”
出租车轰鸣的声音叫薛菀几乎听不真切顾青洲的声音，她刚下了出租车，出租车司机看着顾青洲这么一副不好惹的样子甚至钱都没有向薛菀要就急匆匆的开着车走了。
看到薛菀没有说话，顾青洲脸上的怒意更甚。
“哑巴了？”
他松开了薛菀的手，抱着胳膊等着她的解释。
“顾总，我是您的生活助理，戴着这些珠宝不合适，就送给同事了。”
“不合适？”
顾青洲冷笑了一声。
“以前我送你那么多东西也没见你不喜欢。”
男人的话语像是刀子一样，每一个字都能在薛菀的旧伤上留下不轻不重的伤口。
她抬眼看着男人眼中熟悉的冷漠，轻声说：“我现在的身份不合适了。”
她的生命如同深秋的落叶摇摇欲坠，只要顾青洲能够陪她过完最后一个生日，她愿意干干净净地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本就是不重要的小配角，还妄想留下浓墨重彩的一幕才是最可笑的。
顾青洲视线紧紧地落在她的身上，手臂青筋暴起，像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一股无名的怒火几乎将他的教养燃烧殆尽。
他面色铁青：“跟我上车。”
“顾总，我打车回去就好。”
薛菀感觉到了他的怒意，心中有些发怯。
她跟在顾青洲时间也不短了知道这个男人生起来有多么的可怕，不想自讨苦吃，叫他更讨厌自己。
薛菀仔细把两人方才的对话想了一遍，除了把顾青洲送给她的项链随手给了慕安心，应该没有做其他叫他值得这么动怒的事情。
“怎么，不想叫我去你的公寓？”
顾青洲锐利的视线像是刀子一样凌迟着薛菀。
“我，”薛菀犹豫了半晌，这才说道，“我现在还不回公寓。”
要是顾青洲知道她昨晚就搬走了，指不定会怎么生气，还是瞒着比较好，他喜欢乖巧听话的金丝雀。
“那你去哪？”
顾青洲单手插兜，点燃了一根烟，吸了一口，这才不紧不慢地说：“外面有人了？还是想要找个下家。”
“薛菀，你果然很聪明。”
烟雾缭绕中顾青洲的表情有些模糊，刺鼻的烟草味叫薛菀低声咳嗽了起来，眼角被呛出了泪水。
虽然顾青洲习惯抽味道不怎么冲的女士香烟，但薛菀还是不习惯。
看到她沉默，顾青洲有些不耐烦地掐灭了烟头，扔到一边的垃圾桶里。
“我不喜欢别人碰过的东西，薛菀，你一天没有离开那栋公寓，就别动不改动的心思。”
男人的声音比夜晚的寒风还要冷，一寸寸渗入薛菀的骨头里。
“别忘了说要推迟结束关系的是你。”
“我没有忘。”
薛菀轻声说。
顾青洲还想说什么，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他看着屏幕上跳动着的“沈佳梦”没有任何迟疑地接起了电话。
“青洲哥，这周末奶奶的生日要到了，她刚刚跟我说很久没见你了，问你到时候有没有空过来？”
“嗯。”
“那……”电话那头的沈佳梦心情显然很好，“你方便今晚我去给她选个礼物吗？”
“地址发我。”
薛菀听着两人对话，嗓子发痒，她忍着想要拼命咳嗽的欲望却还是有不怎么明显的咳嗽声从口腔里溢出，顺着风传到了沈佳梦的耳朵里。
她几乎以为自己要听错了，试探着问道：“青洲哥，你身边现在还有别人吗？”
“没有。”顾青洲挂了电话，冷眼看着薛菀，一言不发地上了车，车子滑入车道留下一地尾气。
薛菀终于忍不住蹲在路边拼命咳嗽起来。
她感觉自己的胃都要被咳出来了。
明明还是盛夏她却觉得有些冷了。
大概人到临死的时候对寒冷的感知会无限放大吧。
薛菀苦笑一声拉了拉自己的外套，顺着马路一步步往回走。
她单薄的身影和两旁热闹的步行街格格不入，白色的长裙将她整个衬托得更加摇摇欲坠。
顾青洲拐弯的时候刚好从后视镜里看到她的背影。
女子也不算是个子矮，但是却瘦得有些惊人，似乎风一吹就散了。
顾青洲一脚踩下刹车，有些烦躁地扯了扯自己的领带，后视镜里那一幕像是见了鬼一样在他脑海里一遍遍的回放。
“滴滴滴……”
正值下班的高峰时段，马路上车水马龙，后面的车不耐烦地打着喇叭催促着。
顾青洲单手扶着方向盘，滑入了反方向的车道，声音一如往常的冷漠。
电话刚响了两声就接了。
“青洲哥，你到了吗？”
“佳梦，我公司临时有点事情不能过去了。这样吧，奶奶的礼物钱我全出了，你再给自己买点喜欢的。”
电话那头的沈佳梦掩饰不住的失落。
“必须现在处理吗？”
“嗯。”
“那改天我们在一起去吧。”
“好。”
等顾青洲挂了电话，沈佳梦死死的握着手机，一脸阴沉地站在柜台前。
把前台小姐都吓了一大跳：“小姐，这手镯你还要吗？”
“不要了。”
沈佳梦冷着一张脸离开，上了车之后，给自己的私家侦探打了一个电话：“阿大，你现在给我查查顾青洲去了哪里，记住别被发现了。”
她说完气得把自己的包包扔在了一边。
看来不是她听错了，她给顾青洲打电话的时候薛菀应该就在旁边。
这个女人还真是玩得一手好欲擒故纵，趁着她不在的时候疯狂勾引青洲哥。
看来之前给她的教训还是浅了。
另外一边顾青洲把车停在了御景龙湾，站在门口敲了敲门。
“薛菀，开门。”他敲了很久的门都没有人开门。顾青洲打了一个电话叫物业公司的人来把门打开，进去之后才发现整间公寓干干净净的桌子上一件一件地放着他送给薛菀的所有礼物、房产证还有银行卡。
顾青洲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去了二楼卧室，打开了衣柜果然空空如也。
空地就像这个女人从来都没来过。
他冷笑了一声。
“薛菀，你还真是好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