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辰宴一过,赵家的人急着上门提亲。
这本是男人该做的事,但现在,赵家早已没了底气。
还好,安国公爷同意这门亲事,安二公子也愿意负责,纳赵玉凝过门。
同意她做第八房妾室。
没错,是第八房妾室。
但这如同要了赵玉凝的命。
此刻,她正在房间大吵大闹,“我不嫁,宁愿死也不嫁。”
安国公二公子,京城早已声名狼藉,妻妾成群,还好色成性,游手好闲,除了屋里的女人,外面的,不计其数。
让女儿嫁这么一个男人,蓝氏也心痛,但是,现在木已成舟,又什么办法。
她拍着桌子,怒道:“这由得你?既不想嫁,当天又跟人…”
那些话,她实在难于启齿,咽咽口水,决绝道:“除了他,你已经没有别人可选。”
“娘亲,你这是逼我去死。”
赵玉凝扑进蓝氏怀里,哭得好不凄凉。
明明那天,她要睡的是傅显,怎么会跟这种人搞一起,至今她也不明白,就是觉得当时身不由己,出于本能的渴求。
长叹一声,蓝氏伸手揩去赵玉凝脸上未干的泪痕,双眼中闪烁着不平与怨毒。
“女儿,娘亲又何尝舍得你嫁这么个烂人,但是你不嫁他,又可以怎么样,你的名声早就……”
蓝氏难受,掩面而泣。
赵玉凝跟她相拥,抱头痛哭。
想不到这次计划,竟变得如此荒唐,纪桑芙心里唏嘘。
怎么看,小姑子也不像喜欢安二公子,怎么就一起了?
她拍着赵玉凝的背,问出心中疑惑,“小姑子,你去见安二公子前,可是发生了什么?”
赵玉凝从蓝氏怀中抬头,紧握着拳头,就连指甲深深地刺进掌心中,她却感觉不到疼痛。
一脸愤怒不甘,“我也不知道,当时我是往王爷厢房去的,突然眼前一黑,跟着就……”
实在说不下去,她抿着唇,不停掉泪珠儿。
这么听起来,也确实奇怪。
究竟是谁在算计小姑子?
蓝氏也听出端倪,扶着女儿肩膀,追问:“女儿,除了这些,你还记得什么?”
当天她见到赵玉凝,就感到她行径古怪,就连自己大哥也认不出,那种眼神,就像被人下药了。
“娘,别问了,我什么也不记得。”
赵玉凝想不起,也不愿意回忆那天的事。
蓝氏转身,对安嬷嬷道:“去,查一下当天的,全府上下都得查,宾客也查。”
紧紧搂住女儿,蓝氏心痛道:“要是让我知道,是谁害了我女儿,我定不饶他。”
这个问题,并不是目前最重要的,若然不将赵玉凝嫁到安国公府。
对这个侯府的生声誉,影响很大。
“婆婆,嫁妆都准备好了,一切都是按正妻的来办。”
“好。”
这算是蓝氏给女儿的体面。
安国公那边的几位夫人都不好相处,而且世子妃是六公主,眼高于顶,用鼻子看人。
就连安国公老夫人也不放眼里。
想到女儿嫁到这么一个家里,蓝氏悲从中来。
最后,赵玉凝还是嫁到安国公府,婚后的生活,听闻不尽如人意,就连三朝回门,都被拒绝。
赵玉凝不在,侯府安静了很多。
就连蓝氏也像失去生机,整天躲在静安堂。
秦淮素几乎不在家,府里的日常,就交到纪桑芙手里。
虽然不是财政大权,但是现在她在侯府已经算是说得上话的主子,这已经是很大的进步。
“恭喜小姐。”
玉竹给纪桑芙捶着双肩。
纪桑芙眉眼舒展,晃了晃脖子,一脸得意,“打理一个家,真累。”
“对了,赵小姐的事,查了那么久,还是没有眉目。”
玉竹如实道。
纪桑芙闭着眼,享受按摩带来的舒缓,冷冷哼声。
“那事就算了吧,嫁都嫁了,还找什么证据,不过是当天的一场戏而已。”
她一点也不在乎那天的真相,现在,她要尽快拿到平妻的名分,然后就是六乾轩。
想到她每次见到秦淮素,就是行礼,心里就恨得牙痒痒。
但她还不可以,废掉这些礼数。
闷闷地挥掉肩膀上的手,纪桑芙一脸阴鹥。
“对了,秦淮素和傅显的事,查得怎么样了。”
“回小姐,他们二人曾是恋人。”
还有这般趣事?
纪桑芙瞬间想通了很多事。
怪不得傅显看秦怀素的眼神那般奇怪,怪不得相公,那么介意二人接触。
很多事情,一下明朗起来,纪桑芙眼里尽是算计。
“秦淮素呢?”
“听说她今天要去东边那几条庄子收租,明天才回家。”
秦淮素今回只带了如月去收租,如云要留在大本营,陪老管家应酬大客户。
收租这种事情,她一个人来也可以,但是有一户恶霸,好几个月没有交租,她带了几个会武功的人一同过来。
“小姐,前面就是黄杏村。”
秦淮素撩起车帘,看到前面烟火袅袅,充满生活气息的庄子,嗯了声。
到了村口,村长已在村口杨树那等候,一见秦淮素,上前行礼。
几人寒暄了会,老村长领着人到秦淮素村里的屋子住下。
到了下午,秦淮素领着如月,到了村尾那间屋。
住在这里的许大狗是村里的恶霸,不但好赌成性,还无恶不作,从死去的老爹,接过了田地,房子。
开始他还是准时交租,时间久了,开始耍赖。
拖了快9个月的田租。
秦淮素让人上去敲门,久久没人应。
“小姐,这个时间,他会去哪?”
如月双手环胸,蹙着浓密的英眉。
秦淮素单手支着下巴,四处打量。
门口堆满柴枝杂物,大门虽然脏,但门把光亮如新,显然是有人居住。
“再等会吧。”女人沉吟。
等了好一会,远远传来不着调的歌声,一个蓬头垢面的中年男人,趿着草鞋从远处走来。
“许大狗。”
如月眼前一亮,上前讨债。
中年男人听到有人唤他,睁开醉醺醺的三角眼,打了个酒嗝。
“呦,哪里来的小美人儿。”
说着,他的臭手伸向如月。
两名壮丁上前将他摁在地上,许大狗痛得呲牙裂嘴,当即清醒几分。
“快松开,救命,杀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