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搬弄是非

十七、搬弄是非

第二天早晨,一名裨将带着一队兵马又来叫阵,却见楚营盘挂起了免战牌。庸军裨将叫骂了一阵,无人答理。由于天气炎热,庸军兵将只得脱去盔甲,在战车底下纳凉。然而,一直等到傍晚,楚军还是没有应战,一连几天都是这样。当古须里带兵冲进楚军营内时,又是一座空营,显然是被庸军的跷勇善战吓破了胆。古须里跟在楚军后来转来转去,一连追出三百余里,见楚军完全丧失斗志,不再把楚军放在心上。刚好这天庸王派人送来美酒百坛,犒赏三军,古须里喜出望外,同使臣及全体将士推杯换盏,喝了个酩酊大醉。

这天半夜,听得一声炮响,只见一队楚兵杀进庸营,为首一将正是於奇。古须里手持方天画戟冲了过来,高声叫道:“本将军等尔等多时,快快纳命来吧!”原来古须里借犒军酒在营盘庆功是假,引楚军出动是真。埋伏在周围的庸军从四面杀入,将楚军困在垓心。

双方混战之余,四面再次出现大批人马将庸军反包围在圈内,乱箭犹飞蝗般射入,庸军非死亦伤。相互践踏,乱做一团。楚军个个奋勇当先,冲入敌阵乱砍乱杀。原以为楚军不堪一击,没想到如此英勇善战。於奇从里面杀出,内外夹攻,庸军完全失去抵抗的能力。古须里好不容易杀开一条血路,正要冲出包围圈,却被斗伯比截住。古须里挨了一鞭,幸亏几名裨将及时赶到,挡住斗伯比,古须里总算逃出楚军的包围圈。看看身后,出来时的三万人马不足千人,直奔陉隰而去。

然而,当古须里带着数百名残兵逃到陉隰城下时,后面斗伯比和於奇的追兵已至。古须里高声叫道:“快开城门,让本将军进去!”不想城头乱箭射下来。为首一人高声叫道:“熊通在此,古须里还不投降更待何时?”原来,斗伯比以“牵牛鼻子”战术同古须里周旋时,熊通趁陉隰空虚,带着一队楚兵假扮庸军赚开城门,取了陉隰。前面楚军节节败退,则是斗伯比使的“骄兵计”。楚兵一触即溃,一来为了麻痹庸人,二来为了寻找战机,三来也是为熊通取陉隰争取时间,可谓一举三得。古须里借庸王送美酒犒赏三军之机,在军中大肆酒犒军为的是引楚军出动。斗伯比有计划地撤退是以逸待劳,而在追赶楚军的这些天庸军反而疲于奔命,被楚军拖得精疲力竭。

这时,斗伯比和於奇率领的追兵步步逼近,屈重和斗御强又从城内杀出,虽然古须里骁勇善战,终究是独木难支,只得杀开一条血路,单枪匹马逃回庸国去了。

打熊通和斗伯比带着人马开赴濮地后,再也没人来打扰他,熊眴着实高兴了一阵子,一天到晚呆在后宫饮酒作乐、纵情歌舞、不理朝政。不久,楚军在陉隰失利的消息很快传到楚都丹阳,顿时朝野震动。不断有大臣闯入后宫说有本要奏,搅得他不得安宁。

第二天早晨,熊眴临朝。老将屈乃父出班奏道:“如今,二公子和斗大夫率军入濮,在陉隰与庸国大将古须里相遇不敌,亟待后援。庸国一向对我荆楚虎视眈眈,如不给他点厉害看看,日后定会无视我大楚。老臣不才,愿领军入濮,以镇国威,望国君准允!”

费无常见说,当即出班奏道:“不可、不可。当时斗伯比请战时,微臣就说过,谨防与周边国家发生冲突,到时候一旦开战,将国无宁日。看看,臣说的话不是应验了?如再派兵前往,必将火上加油。当务之急是撤回兵马,再派人前去与庸修好。并对好战之人加以严惩,以儆效尤!”

工尹蔿章见说,出班奏道:“君父,费大夫此言差矣!想我大楚初建国时,方圆不过数十里,兵微将寡,民穷国弱。全靠历代先君南征北战,才拼出现在这片天地。如今庸国向濮地出兵,看似图濮,其实图楚也。任其下去,必将对我大楚造成严重威胁。只有打出我国威,才可令庸人及周边列国不敢小觑我大楚。正如屈老将军所言,当速派援军入濮,以镇国威!”

蔿章本是楚君熊眴的第三个儿子,虽系庶出,办事颇有见地,被封为工尹。蔿章话音未落,太子熊罴随后以挖苦的口吻说道:“哼哼,工尹自己的事没得管,倒管起莫敖府的事情来了,还真是件新鲜事……事情都弄到这般地步,还派什么兵增什么援?君父,儿臣以为费大夫的话言之有理,应对好战之人加以惩处,不然挑起战端,谁能担当得起?望君父三思!”

蔿章正要反驳,忽然边关来报,入濮楚军节节败退,已被庸人大将古须里逼得走途无路。庸军来势凶猛,大有犯我边关之势……熊眴闻报不觉大惊失色。费无常见状,趁机奏道:“斗伯比误国,理当治罪。屈乃父与误国之人一个鼻子出气,当与同罪!”

熊眴道:“两位爱卿都不必再说,寡人心中有数。费无常听旨,命你带寡人的金批令箭一支,赶赴濮地,召回熊、斗二人,残存将士留在边关,和濮人一起开启濮地。退朝!”

屈乃父还想说什么,熊眴将衣袖一抛,转身离去。费无常手捧金批令箭得意地瞟了屈乃父一眼,立即起程。

熊眴回到后宫,熊罴早等候在那里,见熊眴进来,忙迎了上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声道:“儿臣为君父请安!”熊眴道:“罢了、罢了!”熊罴忙站起来跨到熊眴背后,一边为他揉肩,一边道:“君父何事烦恼?”熊眴气呼呼地道:“还不是那个斗伯比和熊通,非要开拓什么百濮。看看,在陉隰被庸国的军队打得丢盔弃甲,损兵折将,连连败退。哼哼,看他们如何有脸回来见寡人!”

熊罴趁机挑拨道:“是啊,那是两个什么人,妄自尊大,目空一切,在朝的时候就从来不把君父您放在眼里。那天儿臣的一个家奴逃到熊通府上,儿臣上他府上要人。您猜他怎么说?不让找也就罢了,还把您也扯进去数落一通,说您成天歌舞、沉溺于酒色,不理朝政,先王开创的基业,将来迟早要断送在您手里。儿臣气不过,同他理论了几句,他竟然当场把儿臣的一个侍从给杀了。君父,他这是在杀鸡给猴看呀……”熊眴道:“还有这样的事?”熊罴道:“儿臣岂敢骗君父?不信君父可派人去查!”熊眴道:“寡人已派费大夫前往陉隰召他们回朝,这些事情还是等他们回朝再说!”

当费无常来到陉隰城时,楚军正在和当地民众载歌载舞欢庆陉隰大捷,熊通和斗伯比带着兵士修缮战争毁坏的城墙和各种设施、安抚百姓。费无常手持楚君的金批令箭来见熊通和斗伯比,熊通一见到金批令箭,气得将费无常扯到陉隰城头,指着陉隰城气愤地道:“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我五千人马,将三万多庸军杀得片甲不留,为我大楚拓展疆域数百里;要不是比王叔施用骄兵计,能有今日之大胜吗?”费无常道:“这不关下官的事,国君的金批是这样写的,下官只是奉命行事……”熊通道:“要不是你们这帮谗臣蛊惑国君,国君能发此金批吗?本将军这就宰了你这个祸国殃民的王廷败类!”费无常顿时吓得面如土色,连声哀求道:“二公子息怒、将军爷爷息怒,下官这就回去向国君禀明实情,表彰二位侯爷的丰功伟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