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把握。”
陈羽很诚实的回道,虽然他觉得,袭击苏家的那个人并不是周雅,但万一是呢。
秦虎皱了皱眉,开口问道:“你到底准备做什么?”
陈羽沉默了片刻,回道:“案卷上写的,最早死的那两人,通过伤痕判断,都是从背后一刀割喉,这种算是纯粹的暗杀,看不出刺客武力。至于城外死的那些人,死法各有不同,不过其中的两名五品护卫,明显做过抵抗,都是正面中刀,却并不是一刀命中心房毙命。仵作的判断中还有这样一句话,‘刀身入体后产生过搅动’,我有些怀疑,这动手之人可能并不是周雅,也不是八品境高手。”
他对罗卫一刀捅穿敌人脖颈的那一幕记忆犹新,下意识的觉得,八品高手不仅实力可怕,而且一旦出手,必定是稳、准、狠。
秦虎不明白怎么突然聊起案卷了,不过还是把自己的一些推断说了出来。
“开始死的那两个,虽然目击者说刺客是女人,不过没人知道到底是几品,而城外那场杀戮,谁也不知道刺客到底有几人,也不知男女,而且不排除动手之人有特殊的习惯。”
听完,陈羽笑了笑,顺着秦虎的话说道:“我只是觉得八品出手,应该雷霆万钧,而案卷上这些人的死法,若刺客是我,动些心思也能做到。至于杀人时的特殊习惯我当时在望松楼,虽然没看到周雅出手,但是查看过徐承风的尸体,那个女人似乎没有杀了人还要扭一下武器的习惯。”
秦虎点点头,算是认可了陈羽的分析,笑着问道:“你是想先排除周雅的嫌疑?”
陈羽摇摇头,说道:“不是排除,没有任何实证,谈不上排除二字,我只是想问问你的看法。”
“我的看法?”秦虎疑惑了一瞬,然后说道:“那些尸体我看了,我觉得不似周雅所为。”
陈羽嗯了一声,又从秦婉手中的碗里拿了几个葡萄,说道:“既然这样,那我现在只想知道,能不能用苏家父子做饵。”
秦虎胸口发闷,现在这个局面令人有些郁闷,他只想知道苏家来找陆家的原因,到底是因为朝堂,还是因为其它原因。
但是陈羽的意思,似乎只想抓凶手,他想了半晌,还是想劝劝对方,于是开口说道:“苏家与陆家之间也许有秘密,你不好奇?”
陈羽专心吃着葡萄,心不在焉的回道:“我原本挺有兴趣的,不过女公子告诉我,苏家藏着一大群巡狩司的探子,根本不可能出问题。所以,他们不可能知道什么真正的秘密,如果真的了解了陆家那些西域货物是与土匪走私得来的,我觉得苏家跑都来不及,哪里有往上凑的道理。”说完,他想了想,觉得这话说道的太满,又补了一句:“除非苏家人本来就有问题,或者他们的脑袋都被门挤过。”
秦虎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些什么。
秦婉也皱了皱眉,噘起小嘴把手里的碗往背后一藏,说道:“那你说说,为何要拿那对父子当饵,那好歹也是两条命。”
陈羽伸出去拿葡萄的手停在半空,看了秦婉这幅小女孩闹脾气的样子,他有些无奈,笑着问道:“苏家什么时候到的固县,住了几日?”
“五日。”秦婉说道:“案卷里写的不是有吗?”
“是啊,案卷里写的有。”陈羽故意把“是啊”二字拖了个长音,笑着说道:“这不就证明了,苏家这些人到了固县之后,应该很清楚,陆远山失踪,陆方昏迷,除去那些没资格插手生意的亲戚之外,就只剩一个李巧儿。众所周知,那个败家娘们儿是个臭脾气的烂赌鬼,根本不懂经商。在这种情况下,苏家人还在固县住着,你们觉得他们在跟谁谈这门生意敢于找朝廷命官谈生意,这种人,能是什么好人,如果死了倒也干净,省得巡狩司真的一插手,查出什么不该查的事。”
秦婉没有接话,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而且,自己竟然被小看了,她的小嘴噘得更高了,眼神也变得有些不善。
瞪了陈羽两眼,她从背后拿出那碗葡萄,两指捏起一个,扔进了嘴里,泄愤似的咬了两口。
一旁的秦虎皱了皱眉,听这么一说,确实是这样的道理,他问道:“你都猜到这了,挖挖线索也许会有意外呢。”
“陆家的案子出了些意外,现在固县的局面变化很大,所以,苏家现在要找陆家,原因不重要,结果才重要。”
“变化?”秦虎疑惑,问道:“这几日你与罗大胡子做了什么,又发现了什么,为何我不知道?”
陈羽看了看满脸疑问的秦虎,又看了看同样不明所以的秦婉,摇了摇头,心想既然罗卫没告诉你们,那能告诉你们神火粉这件事的,也只有韩玉林了。
“具体发生了什么,可能需要等到韩大人回来再说了。”
秦氏兄妹对视一眼,同时沉默了片刻,秦虎才开口说道:“看来你们发现了前朝余孽的线索。”说罢,他终止了这个话题,不再开口。
陈羽往嘴里丢了颗葡萄,秦虎能猜到一些东西,他倒是不意外,毕竟武陵王府家的世子,知道的事情自然不少。
车内变得沉默,秦家兄妹各自不知在想着什么,陈羽也没有出言打扰,开始思考其它问题。
过了许久,秦虎停止了思索,转头看向陈羽,开口问道:“你刚才说苏家来固县这件事的结果更重要,是什么意思?”
闻言,陈羽抬起头,若有所思的回道:“案卷里除了蒙面女子几个字眼儿之外,没有任何有关刺杀者的信息,也许你们觉得追查苏家来固县的原因可以查到些什么,不过这种方法的前提苏家得说实话,可惜,显然他们并不打算说。所以对我来说,既然原因无法获得,那自然要从可能发生的结果上想办法。”
听到这样的解释,秦虎陷入沉默,又过了一会,他再次问了一句:“接下来,你到底打算如何做?”
“反向查案啊,我不是说过了做饵。”